第84章 三十年代来抗日(捉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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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日本鬼子会趁机袭击根据地,田蓝他们并没有参与攻打县城的战斗,而是押着人和东西先回聚龙山。

想想看,这些俘虏是普通俘虏吗?他们都是移动的霍乱弧菌,而且是已经出现临床症状的那种。

这一路上情况有多糟糕,气味有多感人,就甭提了。反正田蓝感觉自己起码能够省下两顿饭。

偏偏都这德行了,这几个日本鬼子还叽里呱啦个没完没了。他们一时间大喊大叫,一时间又歇斯底里。搞得田蓝烦不胜烦,直接冲他们吼了好几声。

陶八姑小声问:“他们还不相信自己被骗了吗?”

这日本鬼子也真够蠢的。不过设身处地的想想,估计他们也挺痛苦的。

田蓝面无表情:“他们是害怕我们杀了他们。”

陶八姑直接“呸”了一声,冲这几人嚷嚷:“要杀你们老娘早就动刀了,非要拖着你们走?再说你们不是不怕死吗?动不动就要剖腹自杀来着。”

田蓝直接翻白眼:“你听他们吹。不怕死的话,他们干嘛要从兵营里跑出来?集体臭死算了。”

虽然这些日本鬼子听不懂中国话,但人的肢体语言也能传递很多信息。他们又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田蓝不耐烦,直接朝他们吼了一通,顿时把这群人吼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叽里呱啦。

陶八姑好奇:“你都说了什么呀?”

田蓝冷着一张脸,半点没好气:“我说他们要是再闹腾的话,我就把他们对中国人做的事全都在他们身上实验一遍。什么倒栽葱,什么前面的人挖坑后面的人把他埋进去,我绝对一个都不落下。”

陶八姑完全没有被吓到,反而认为这个想法很好。她在根据地上了这么长时间的文化课,公产主义的思想接触了一些,拳头才是硬道理的思想,却更加符合她的认知。

对,就是要狠狠的虐日本鬼子,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知道中国人不是不会反抗的猪羊,就像田主任上课时说的那样,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

其他几个铁血军都跃跃欲试,很想当场就办了这群日本鬼子。

别说大家残忍,受害者为什么要对侵略者仁慈?实不相瞒,要不是这群人是病秧子,大家怕染上瘟疫。已经有好几个人想挖了这群鬼子的心脏,直接剁吧剁吧吃了。

眼看这群人越讨论越激烈,在聚龙山根据地工作的新四军同志不得不开口提醒:“我们对待俘虏的政策是不得杀害侮辱俘虏,要跟他们说清楚两国人民的利益是一致的,他们也是日本帝国主义的受害者。”

田蓝直接把白眼翻上天,虽然满心不快,到底没说话。

后面的日本鬼子又开始叽里呱啦,结果挨了她一声吼。

陶八姑烦死这群鬼子了,没好气道:“他们又啰嗦什么?”

“这个,说他们残杀过中国人,说他们皇军是来帮助中国人的。我告诉他,他的战友他身边的人残害中国人的时候,他没有开口阻止他就是帮凶,也是刽子手。”

田蓝解释完毕,又冲这帮鬼子吼,“大家都同意杀了你们,是新四军有他们的政策,优待俘虏,不然你们早就嗝屁了。别想逃,有种你们自己逃跑试试看,落在我们老百姓手上,锄头都能砸死你!别说我吓唬你们,现在除了我们没有谁会希望你们活着。你们的军方只希望你们死,好死无对证。中国老百姓也只想杀了你们。要想留住这条命,就好好配合新四军,不要闹事。”

田蓝又是恫吓又是打压,最后还是明确了日本鬼子归新四军管。

虽然她受过完整的公产主义教育,知道要跳出狭隘的民族情感,让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都联合起来反对压迫,反对剥削。

可你总不能要求喜儿理解穆仁智其实也是被黄世仁剥削的,要跟穆仁智站在同一在线吧。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她的思想道德境界还达不到这高度。一想到兵营里放着的气,她就很想揍一顿这些鬼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伙人个个都杀气腾腾的,还是被俘虏的日本鬼子害怕中国老百姓真的会用锄头锤死他们,总之,剩下的路程里,这帮家伙没有再闹腾。

想想也是,都拉成这样了,他们就是想做妖,估计也没力气了。

因为害怕被日本鬼子包饺子,他们特地绕了路,所以紧赶慢赶了一天一夜,才好不容易赶回根据地。

这过程里不知道是黄连素起了作用,还是不停地给日本鬼子们灌盐开水产生的效果,反正他们到达根据地的时候还能喘气。

田蓝却要忙得喘不过气了,她前脚把鬼子们交给大夫,让人继续隔离治疗,后脚还要去处理灾民的事。

之前不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还有问题要处理?

因为又来灾民了。

日本鬼子就炸了一回堤坝,洪水也已经渐渐消退,为什么还会来灾民?

因为他们原先要逃荒的地方不是聚龙山根据地。这些可怜的灾民本来是被日本鬼子追着往桂军的地盘跑的。可惜守城官兵正在严防死守霍乱扩散,根本不让非本县居民入内。就连县城内外的人也不允许相互流动。

灾民们跑到了城门下,请求青天大老爷放他们进去,可是城门紧闭,谁也不理会他们。

他们在城下盘旋了数日,陆陆续续又有人死去。剩下的人虽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明白此事大大不妙。如果他们继续呆下去,死掉的人肯定就是她们自己。

他们哀求驻守的桂军无果,就有人提起了江南铁血抗日军。

虽然灾民算不上聚龙山区人民,但天底下的山神不都是一家吗?江南人民子弟兵,江浙皖都属于大江南。山神爷爷没理由这么小气。

好不容易从洪水中逃生出来的人不想等死,就又调转了方向,餐风露宿跑来了聚龙山根据地。他们一路吃了多少苦谁都说不清楚,大家只知道一个村子上百户人跑出来,活着踏进根据地范围的只有十来户。

那些惨死的无辜生命,在闭眼的瞬间到底该恨谁呢?

恨老天爷不长眼,专门为难他们这些受苦受难的人。

恨日本鬼子卑鄙无耻,居然不把中国人当人,直接当成猪羊残杀。

还是该恨守城的心狠,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城外,却不管不顾?

也许到死的那一瞬,他们都不敢恨吧。老百姓被欺压太久了,连自己都不敢把自己当成人看。遭遇再大的不幸,他们也只能叹一口气,麻木地念一声,这都是命。

陶先生询问田蓝的意见:“那这些人我们收不收?”

收下来就得管,得治病,得给饭吃,还得给他们安排地方住。他们老家已经被洪水冲了,又变成了疫区。起码短时间内,他们得留在根据地无法回去。这么一来,又要再给他们找一份吃饭的营生。

一桩桩事情加在一起,可不是简单的上下嘴皮子一搭。

而且这些人很可能携带病菌,一旦控制不好,还会造成根据地再度爆发霍乱。

虽然陶先生也不耻桂军直接关门不让灾民进去的举动,但从防疫的角度来说,这样做最安全。

田蓝也理解陶先生的犹豫,接收灾民哪是简单的事。然而这事再难也得做。不然中国的老百姓,他们人民子弟兵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死啊。

“收,全都收下来。药品和消剂以及被褥的问题不用担心,重庆政府会提供一部分,国际友人也募捐了一部分,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

陶先生还是不放心:“那吃的呢?我现在害怕他们只是开始,后面会有更多的难民收到消息往这边跑。到时候如果安置不了,会搞出大乱子的。”

田蓝很想挠头。

她当然知道任何地区的容纳量都有限。不然新中国刚成立那些年,国家为什么不让农民拼命往城里跑,还不是因为城里没那么多岗位,找不到工作的人会出乱子吗。

只是,现在她只能管好眼前的事,谁还真能走一步看一百步啊。眼下他们要走的这一步,就是好好安置灾民。

田蓝安慰了句陶先生:“你也不用太担心,目前吃的应该够,二鬼子不是没人抢走我们的粮食嘛。”

日本鬼子的确盯着聚龙山根据地。那边大顺煤矿的战斗一打响,这边日本鬼子就开始有动静了。只不过不晓得是他们觉得自己身娇肉贵,不值得跑到铁血军的地盘冒险;还是他们也知道了细菌战的事,反正这回过来抢粮食的还是伪警察部队。

结果,这帮黑皮狗就叫看守粮食的民兵给揍了。

民兵普遍表示欢迎,因为根据地的规矩就是地方武装力量缴获的枪支弹药归自己所用。

从一开始面对敌人瑟瑟发抖,到现在把对方当成送枪送炮的对象,挺直的不仅仅是民兵的腰杆,更是根据地老百姓的信心。他们相信自己可以打跑鬼子,因为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怎么能够任由侵略者兴风作浪呢。

陶先生勉强被说服了,点点头道:“那好,先把他们安置下来吧。”他想了想,又惋惜道,“可惜江南水稻只能一年一收。如果稻子能一年两收的话,根据地的粮食大概就真够吃了。”

他虽然在城里生活,但跟这时代的大部分士绅一样,家中也有百亩良田,而且都是上等水田。耕种的长工短工以及佃户同样精耕细作,可从来没有一亩田能够收获上千斤稻子。

也不晓得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粮种,居然收成这么好。

田蓝含糊其辞:“我们也弄到了上好的小麦,小麦的产量可能比水稻还要高。所以说,有人投奔我们根据地是好事,开荒需要人。你等着看吧,现在江浙皖地区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别看眼下争的是地盘,到后面大家抢的都是人。”

到了战争持续阶段,日本鬼子为了引诱逃难的老百姓回到居住地,甚至会让伪军发米发面,还给小孩糖吃,拍摄什么终日精湛的宣传照片。

甚至还有一部分亲历战争的人,因为这个对日本鬼子赞不绝口,各种说日本鬼子的好话。充分体现了斯德哥尔摩症患者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有地盘没人顶个屁用,那叫无人区。

有人还愁没地盘吗?那么多人跑反留下的空地空屋子都得有人占了。

现在担心人多是因为生产力没跟上去,怕粮食不够吃。

可有人就能兴修水利,开垦荒田。她又拥有空间外挂,可以提供良种。14亿中国人都能养活,何况是现在的四万万同胞呢。

田蓝信心十足,陶先生可不敢跟着她盲目自信,只能点一句:“你不担心东西不够吃就行。”

田蓝也不敢继续说大话了,因为她同样搞不清楚后面会有多少人跑到根据地来。

她只能自我安慰:“真不够吃就从外面买粮食,江南是天下粮仓,饿着谁也饿不到我们。”

旁人不敢讲,新四军弄粮食是一把好手。到时候拿子弹跟他们换,谁都不吃亏。

田蓝还要去张罗记者会的事,这些日本鬼子被她拖来了,当然得物尽其用。

没有他们作为人证,如何证明日本鬼子已经在中国进行细菌战了。还有那些从煤矿兵营里搜出来的气,就是他们偷偷打化学战的最好证据。

田蓝刚走到外面,就听见墙角呜呜的哭声。有个十五六岁的小战士蹲在地上,手里还抱着步枪,哭得伤心极了。

他旁边的人正在安慰他什么,不时就叹一口气。

田蓝随口问经过的英子:“他怎么了?工作挨批评了?”

英子茫然地摇头,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陶八姑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跟田蓝解释:“他哥哥牺牲了。他哥哥是新四军的人,组织矿工逃跑的。走的时候,日本鬼子抓到了他,被狼狗活活咬死了。”

田蓝陷入了沉默。每一场战斗,都会有同志牺牲。那些不屈的脊梁,铸就了中华民族的丰碑。正是有他们不屈不挠的抗争,中华民族才不会灭亡。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年轻的战士,任何话语在此时此刻都是苍白的。谁也没办法真的感同别人的身手。

田蓝想了想,伸手摸自己的腰。她的腰间插着把王八盒子,是从日本鬼子手上缴获的。

她走上前,伸手拍拍小战士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这个,给你。”

十五六岁大的战士,不过是中学生的年纪,抬起头来,露出的是一张稚气的脸庞。

他本来应该在学校上课,无忧无虑度过自己的少年时光。然而战争摧毁了希望,他不得不扛起比自己个子还高的枪,为自己,为家人,为所有中华儿女作战。

田蓝当真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的哥哥,好样的,是英雄。”

枪是根据地的宝贝,也是战士们的心头好。要是谁能拥有一只手枪,那真是大喜过望,爱不释手。

然而少年的脸上绝无欣喜,只显出了杀气腾腾的神色,他捏紧了王八盒子,恶狠狠地发誓:“我一定会杀光日本鬼子!”

在这瞬间,田蓝感受到的不是感动欣慰,而是心酸。

十五六岁的少年,本不应该扛起这样的重担。但中华民族危矣,谁还能往后退。

她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她转过身,大步朝前走。瞧见被押着去做治疗的日本鬼子,她就冒了一句:“他的哥哥,死在你们手里。”

那位号称自己没有残杀过中国平民的士兵愣愣地站着,不知道是否听明白了田蓝的话。

后者又加了一句:“你们残害矿工,逼迫矿工用命换煤,就不是在杀害平民吗?”

这一回,无论如何她都要锤死这帮刽子手。兵营里的气、矿坑里被掩埋的矿工尸体,还有身染霍乱的士兵,这都是日本鬼子滔天罪恶的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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