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1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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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入秋之际,各家的花宴似乎格外多,似乎都想赶着冬季来临之前,把该赏的花都赏了,也免得等到了冬天就没办法再办赏花宴。

这已经是顾玉汝这个月参加的第三场赏花宴,而且每次赏的都是菊。

等菊花都谢了,应该就没花可赏了吧?不过到时候可能又会办什么赏雪宴,踏雪宴,品茗宴,赏梅宴,说白了干什么都是次要,人才是主角。

今儿主角自然不是顾玉汝,她也乐得清闲,借口去净房就没再进那花厅了,而是和廖夫人在外面找个人少的地处站着说话。

“你说这安阳侯府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就真为了一个嫡次女,就不顾家族多年基业?你说现在南晋和北晋的关系是不错,可形势在这儿,若是哪天关系又不好了,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就不怕日后被清算?”

顾玉汝往热闹的花厅里瞧一眼,笑道:“也许别人有自己的想法呢。”

“什么想法?”廖夫人往近凑了凑,低声道,“怎么,他们还想哪天也投靠北晋不成?”

“那倒也不至于。”

“那是为何?”

顾玉汝猜这可能也不全然是安阳侯府一家的意思,朝中有人不想和北晋打,而且这些人还不在少数,表面上他们不能做得太明显,所以就借着安阳侯府来表明态度。像之前出身安国公的潘皇后,不也挑头召见了李雅清,这就是个信号,才会有安阳侯府后续大张旗鼓带着李雅清出入各家。

至此,顾玉汝似乎又明白了,为何潘皇后会一直无宠也无子,唯一的儿子还是抱养别的嫔妃生下的孩子,为何僖皇贵妃会那么得宠,还生下那么多孩子,儿子又被立了太子。

前朝和后宫从来相辅相成,都是有原因的。

还有康平帝为何会那么多掣肘?结发妻子都不是跟自己一个阵营,应天这些勋贵世家高官皇亲们,有些经营的何止一代两代,动辄百年往上,有些家族传承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个朝代,他们各有各的利益,同时这些利益又因各种关系相互交织,组成了一张巨网。

开元帝为何弃南晋,宁愿自己建朝?

就是心知肚明,哪怕枭雄如他,若想拆掉这张巨网,独揽朝权,所费的力气可能比得到的更多,所以与打倒再重建相比,不如直接另辟蹊径,反而可能会走得更顺遂些。

唯一的意外就是南晋出了个薄春山,不然现在会是北晋作壁上观,说不定还想在南晋身上打打主意,而不是被逼得放下身段来找南晋和谈。

前世和今生都是这样,很多事情看似改变了,其实并没有改变,至少大势上是如此。

当然这一切,顾玉汝当着廖夫人是不好直说的,她只能点拨她两句,让她明白其中利害性。至于廖家到底是站康平帝,还是站这些错综复杂的各家,还要廖家自己酌量,谁也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听完,廖夫人表面似乎没懂,眼中却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为何如此,双方心知肚明,不必多言,对视一笑便换了其他的话题。

两人一边赏着花,一边低声说着话,本是打算等开宴了再回去,像她们这样想法的人似乎还有不少,此时那处花厅的人散开了大半,各家夫人或是一二结伴,或是三五成群,散步在这处园子中,各有各的交际,谁也不打扰谁。

方才那位在花厅里受众人瞩目的副使夫人也出来了,竟朝她们这里走来,很显然她的目标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正确应该说是顾玉汝。

“薄夫人,廖夫人。”

“齐夫人。”

互相点头见过礼后,廖夫人见李雅清看着顾玉汝,正想要不要离开给人空出说话的地方,谁知她的手一把被顾玉汝拉住了。

“齐夫人这是找我们有事?”顾玉汝直接了当问道。

听到这个‘们’,李雅清目光闪了闪,笑着道:“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久闻薄夫人大名,对薄夫人十分好奇,特意前来结交一二,薄夫人不会嫌弃雅清唐突吧?”

若说顾玉汝问得够直接,颇有几分咱们也别绕圈子的架势,那李雅清的回答就够光棍了。不绕圈子就不绕圈子,我就是想结交你,能不能给个面子?

普通人都会给面子,因为李雅清再怎么说目前也是红人,贵妇们相交从来讲究体面,即使有仇有怨,面上也不会显露分毫,她们擅长隐忍,擅长徐徐图之,擅长不动声色,擅长只要一天没在明面上翻脸,我们都是好朋友,至于背地捅刀,那是背地的事。

只可惜顾玉汝不是普通人。

仅这一番对话,顾玉汝就看出这个李雅清其实跟她是一类人。认真来说,跟前世的‘顾玉汝’很像,是个很合格的官夫人大家妇。

这样的人做出这一番姿态,若说没有什么目的,打死她都不相信。

若是前世的‘顾玉汝’,她肯定愿意跟李雅清虚与委蛇一番,就当是互相试探了,试探试探对方到底什么目的,可惜她不是前世的顾玉汝。

一个尝试过自由看过更广阔天地的人,你让她再回到那个窄小的圈子里,和人假笑应酬虚与委蛇,她只会觉得不耐烦。

其实顾玉汝早就不耐烦了,她只是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隐忍着罢了。

“齐夫人为何会对我好奇?”顾玉汝挑了挑眉,“难道是因为知道我曾经是你家齐大人的订亲对象?如果是因为这,齐夫人大可不用记挂,当初那不过是两家长辈口头上的婚约,后来发现彼此之间不是对方良配,婚约已然作罢,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用再提。”

打从看见李雅清走向那位薄夫人时,周围许多夫人太太们看似还在各聊各的,其实都有意无意走近了些,并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此时听到这么一番话,她们下巴都快惊掉了。

原来二人还是旧识,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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