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他真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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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轻寒问,到底是多长的距离。

这个问题,云向晚给不出准确的答案,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绝对不是像现在这般近的距离。

现在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霍轻寒呼出的气息热度。

云向晚不敢再看霍轻寒的那双眼睛,他的眼就是一个深渊,要拉着她坠入不知名的神秘之地。

她的视线只能下移,转向他那流畅至极的下颚角,再到他的尖下颌。

他的骨相非常完美,脸型窄而尖,脸上带着一种蓬勃而出的张力。

他的性感绝不粗糙,而是精致冷感,张扬肆意。

尖下颌也是禁忌的,不能观看,她的视线只能再度往下,来到了他的胸膛上。

然后,她再度看见了,在霍轻寒的左胸肌上的那个纹身。

云向晚记得,那是他十八岁生日那晚纹下的。

那时的霍轻寒,还是桀骜张扬,野性轻狂的,按理说,他应该会纹一些暗黑系的纹身。

然而,霍轻寒纹的却是一个小小的卡通史努比。简单的黑色线条,史努比戴着墨镜,下面写着两个数字——78。

正是云向晚的生日数字。

那黑色的纹身,再度带着云向晚,回到了五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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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在游泳馆里,霍轻寒并没有从泳池的这头游到那一头,所以云向晚并没有答应要做霍轻寒的女朋友。

然而霍轻寒为了她,似乎连命都可以不要,所以怎么又可能放弃缠着云向晚呢?

云向晚没奈何,最后只能稍作妥协,跟霍轻寒进行商议——她不再躲他,但他也不能够在公众场合跟自己有接触,以免被老师看见。

霍轻寒虽然对这个提议并不是太满意,但最后在云向晚的坚持之下还是答应了。

没多久,便是霍轻寒的十八岁生日。他提前一个月便将这事告诉给了云向晚,并要她准备好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在生日时,陪他一整天。

霍轻寒为这事缠着她一个月,云向晚只能含糊答应。

然而到那天时,云向晚却不能出门。因为家里刚好来了云家的亲戚,云书娟要求云向晚要有小主人的模样,在家招待客人。

云向晚从小对云书娟是唯命是从,不敢反抗,于是便只能给霍轻寒发去了短信。

【对不起,今天家里来客人,我不能出来了。】

发完之后,云向晚害怕霍轻寒生气,还将手机进行了关机处理。

亲戚在晚饭之后就陆续离开,云向晚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做作业。做到一半时,她将手机开机。此时手机里噼里啪啦地,顿时涌入了好几条信息。

自然都是来自霍轻寒的。

【那晚上出来吧,我等你。】

【怎么不回话?是不是关机了?】

【我来接你,我在你家后院那里等着你。】

【我到了。】

【开机了就回复下,我不敢喊你,怕惊动你家里人,你又要跟我闹。】

看见这些信息,云向晚心头一震,忙打开了窗户往外看去。

她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的便是后院,云向晚看见,在后院的围墙外,霍轻寒正站在路灯下,身边停靠着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

他穿着黑色的t恤,搭配着凌厉的寸头,坏得不成样子。那股染着少年气的痞气,隔着老远便能感受到。

他发出到达那条短信时,是晚上七点,而现在,是晚上十点。

也就是说,他已经在那站了三个小时。

他背脊靠着围墙,明明很高的一个人,却懒散地弓着背。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根烟,猩红的的火光在指尖明明灭灭。

他漫不经心地搭着眼皮,但是脸上却没有不耐的情绪。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仿佛是要在那站到地老天荒一般。

云向晚边站在窗边看着围墙那的霍轻寒,边咬着唇慌乱地拨通了他的手机。

明明等了那么久,但霍轻寒看见她的来电时,却没有丝毫急躁的模样。眉宇之间,一股笑意化开了冷郁,那一股劲儿,特别勾人。

他接通了电话,声音也是慵慵懒懒的:“终于开机了?”

急的倒是云向晚:“你回去吧,我晚上九点半之后不能出门的,我妈在家呢。”

他仍旧还是那副散漫的模样:“等你妈睡了,你偷偷出来呗。”

“真的不行,你回去吧,我等会就睡了。”在十七岁的云向晚看来,晚上偷偷出门这事,恶劣的性质简直就等同于杀人放火,她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霍轻寒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青白的烟雾,只淡声说了一句话:“我等你,对了,出来时,记得穿那条白色的长裙。”

说完之后,他就挂上了电话,重新靠在了围墙上,继续等待着。

云向晚整个人像是着了火一般,出了一额头的薄汗。她不断地给霍轻寒打着电话,想要劝他回去,可他却始终没有接听。云向晚又给他发去了信息,可他却是看也不看。

他像是笃定了她会出来,又或者是,他可以承受就这样站一晚上的后果。

烦不胜烦的云向晚关上了灯,躺回到了床上,打算不再理会霍轻寒。然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灼烤一般,根本无法安静。

桌上的时钟缓慢地走着,每分每秒,都像是酷刑,切割着她的理智。

云向晚就这样被默默地切割着,当那时钟和分针都指向十二点时,“啪”的一声,她体内那紧绷着她十七年的理智神经终于被崩断。

云向晚从床上一跃而起,从衣柜里取出了霍轻寒说的那件白色长裙,利落地换上。然后,她深吸口气,打开了自己的卧室门。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丝缕月光从窗户透入,隐约映出房间内的影子。

云书娟作息时间规律,十二点时便已经在自己房间睡下。但偶尔在失眠时,她也会起身去厨房喝水,或者是出客厅露台看下月色。

也就是说,云向晚很可能会被发现,而如果被发现了,她面临的将是云书娟严厉的惩罚。

然而云向晚还是义无反顾地步出了房间门,她在地板上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危险的,如同人鱼在刀尖起舞,恐惧,惊慌,疼痛,却又带着一种快感。

她的手心,她的背脊上,全是一层黏腻的冷汗。

人人都有叛逆的因子,她被压抑了十七年的对自由的狂热,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用微颤的脚,一步步走下了楼梯。她用微颤的手,打开了大门。

然后,她走向了后院,朝着霍轻寒的方向走去。

从一个舒适而封闭的城堡,进入了另一片危险而自由的荆棘密林。

霍轻寒已经在路灯之下站了五个小时,脚边有不少的烟蒂。然而在看见云向晚的那一刻,他原本耸着的眼皮掀起,黑眸亮沉,像是瞬间看见了流光星火。

面前的少女,纤细秀致,穿着纯白的长裙,看似柔弱,眼里却有股韧劲。

像是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天真又甜美。

他走上前去,拿起黑色的头盔,细心为她戴上,又牵着她坐上了自己的重型机车,嘱咐道:“抱稳了。”

“我们去哪?”云向晚不好意思抱着霍轻寒的腰,只能双手拉着他t恤的腰部布料。

“你最喜欢什么图案?”霍轻寒却是答非所问。

他经常这样,忽然抛出个奇怪的问题,云向晚也习惯了,当即便说出了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答案:“史努比。”

她喜欢史努比的卡通形象,可爱,逗趣,买的很多文具上面都印着史努比。

“抱稳了。”他再次重复了这么一句话。

云向晚打定主意,自己只会牵着他的衣服,然而没想到的是,霍轻寒却一踩油门,重型机车带着她,风驰电掣地往前飞奔而去。

在求生的本能面前,任何誓言都可以违背的,云向晚心脏狂跳,立即用双手环住了霍轻寒的腰,将脸靠在他那宽阔的背脊上。

很明显,霍轻寒就是故意的,云向晚听见了他胸腔内传来的低沉的笑,畅快的,心满意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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