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做咸鱼第36天*小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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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安静,长久的安静。

薛放离不搭腔,被他这样误解,江倦也有了新的不开心,他气闷地问:“王爷,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抱歉。”

许久,薛放离望着江倦,终于吐出两个字。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信了他的鬼话?”

“因为……”

少年太善良,他却绝非善类。

是他杯弓蛇影、是他如履薄冰、是他惶惶不安。

也是他——

心底有什么在冲破樊笼,是他的不满足,也是他的欲念。可不满与欲念,皆是结出的果,不知何时种下的因,深埋于心底最晦暗的地方,久不见天日。

不期而然地,薛放离又想起女人的话。

“你知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留下一个人?”

“永远、永远不要动心。”

薛放离一顿,双目轻阖,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开了口。

“他们怎么想,本王不在乎。”

长久以来,薛放离饱受疯病与头痛的折磨,他本性暴戾,人若犯他一分,他定要偿还十分。

他享受这些人的恐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不完全无辜——他睚眦必报,且报复得足够狠。

可是这些,他没必要如实告知江倦。他享受少年给他的同情与怜爱,更享受少年目光里的专注与认真。

也因此,薛放离再开口,用的是一种轻柔而无奈的语气。

“这样想的人太多了,”薛放离说,“本王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与他们解释。何况他们再如何憎恶本王,也奈何不了本王。”

他无畏无惧,只是一个疯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惹怒了他,不过自寻死路而已。

明明江倦在对他兴师问罪,结果薛放离这样一说,江倦就有点没法再跟他生气了。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江倦几乎脱口而出,薛放离神色一动,目光沉暗地凝视着江倦,他那些涌动的暴虐与愤怒,在这一刻奇异地得到安抚,他也被极大地取悦。

过了很久,薛放离唇角轻扬,他对江倦说:“本王知道了。”

江倦瞄他一眼,总觉得王爷在敷衍自己,他闷闷地说:“你最好真的知道了。”

薛放离垂下眼,“你不能生气,本王以后自然会多加注意。”

顿了一下,薛放离又道:“这一次,是本王的错,惹你生气,致使心疾复发。”

“还难受吗?”

江倦本要摇头,又觉得装病还蛮好用的,王爷都答应了以后不再任人误会,他得物尽其用。

江倦摸摸心口,“还有一点难受。”

薛放离皱了下眉,江倦又慢吞吞地说:“王爷,除了生气,我觉得还有没睡好觉的原因。”

“我身体不好,觉也多,你以后不能再天不亮就拉我起床了。”

“嗯。”

想了一下,江倦又试探道:“王爷,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抱我了,我的脚已经好了,可以自己走路的,适当走几步,对心疾也有益处。”

江倦挺不解王爷怎么会这么爱抱着他,之前他每次挣扎都失败了,江倦只好认命做抱枕,他趁机再次提出抗议。

薛放离抱江倦,纯粹是喜欢抱着他,味道甜,手感更好,抱在怀中让人爱不释手,只不过——

扫过少年苍白的面庞,薛放离到底还是应了下来,嗓音颇是遗憾,“好。”

江倦:“?”

答应了?这就答应了?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装病也太好用了吧?

他应该早一点碰瓷王爷的。

没多久,太医赶来了,江倦也被抱到了附近的宫殿,他伸出手,太医摸了摸脉,与上次的诊断无异。

“观脉象,王妃本就有先天不足,”太医谨慎道,“王妃会发病,应当就是一时动了气,情绪波动过大,致使阴阳失衡,邪气入侵。”

薛放离:“可有大碍?”

太医:“这……”

太医一时语塞。心疾不同于其他疾病,本就受内外部环境影响,再加上王妃是先天有损,近日发作得又太为频繁,太医可不敢担保太多。

“回王爷,说不一定。”

太医声音压得很低,“王妃的心疾是从娘胎带出来的,无法治愈,更无法药到病除,只能调养与保持心情,难保哪一日王妃就又因什么而发作。”

“今日倒是并无大碍,日后……卑职不敢断言。”

薛放离“嗯”了一声,太医开了几服补药,起身请辞,薛放离问江倦:“你怎会病弱至此?”

话音才落,薛放离又想起那日在马车上,少年对他说过的话。

——“我喜欢好多东西,但我再喜欢,也只能看看,因为我病得厉害的时候甚至拿不动它,以后也更是拿不走它,我就觉得有和没有,其实都差不多。”

少年的以后,是去世以后吗?

他万事不过心、喜欢也不渴求,就是觉得自己终有一日会死去?

薛放离垂下眼,神色一片沉暗。

他想留下少年,可他又无法完全留下少年。

太医说得太严重,连江倦自己听了,都吓了一跳,他颇是心虚地开口:“王爷……”

薛放离望他,“嗯?”

江倦小声地说:“也没那么严重啦。”

可听在薛放离耳中,也不过是几句无谓的安慰,薛放离没放在心上,只是平静地问他:“现在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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