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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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蒙混不过去,李安然只好从他手上接过碗,捏着鼻子闭着眼睛,“咕嘟咕嘟”地把一整碗都喝了下去,苦得两个眼睛泪汪汪。

荣枯看着她喝完,才松了口气,却见李安然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把手指探进来,看看我喝完了没有啊?”

荣枯:……

怎么又说起这个事情来了。

他的脸颊上略略泛起了一丝绯红:“那时是情急,殿下不要再提了。”

李安然看他满脸窘迫,忍不住笑出了声,拿起边上的清水喝了一口,漱去了嘴巴里残留的中药味道。

荣枯看她这满脸就是冲着调戏自己来的模样,顿时无奈至极。

“殿下,虽然殿下身份高贵,有些事情,还是要慎言。”

李安然原本在吃蜜饯,听他这么说,便瞪圆了眼睛,伸手掐住了他的脸:“我要慎言什么?法师再说说清楚?”

荣枯的脸颊都被她捏红了,忙不迭往后退了一些,险些因为没坐稳,狼狈得从圆凳上摔下来。

李安然看着他这幅样子,自己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这几天反复都在思考那封信,和自己在彭山被伏击的事情。

这场刺杀里,问题最大的是那封信。

这封信到底是不是出自阿耶的手笔,才是这场刺杀最关键的部分。

李安然并不想相信这封“非常非常像皇帝亲笔书”的信真的是出自皇帝之手的——但是,从她现在所站的角度,所处的位置,她又不得不提防着这封信“真的是出自皇帝之手”。

情感和理智,有时候往往是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

若是这封信,不是出自皇帝之手,以对方布局的情况来看,对方对自己的性格,做事风格都非常熟悉。

是“亲近的人”。

李安然为了这个想法,虽然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但是晚上却总是睡着睡着便睁开眼睛,往着床上的纱幔难以入眠。

她并不想将这一次的刺杀定义在“亲近的身边人”所为。

当然,也有可能是以往的仇人、敌人,毕竟李安然一路走到现在,作为皇帝开疆拓土最为锋利的“刀”,她斩得不仅是觊觎大周的外族,还有寄生在大周这片土地上的蠹虫。

想要杀她的人并不在少数。

但是问题在于,能同时满足“悄悄蓄养一批死士而不被发现”,“非常了解自己的做事风格”这两个要求的人,选择并不多。

荣枯看她笑着笑着,又沉寂下去,一双一直都很闪亮的眼睛里,难得透出了一丝疲惫来。

他原本是站在一边的,见她这样,心里到底能理解她为何疲累,便走到美人榻边上,靠着她坐下,犹豫再三之后,才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殿下。有的时候,莫要想太多,交给自己第一时间的感觉便可。”

你不想怀疑自己亲近的人,那就更谨慎的去求证。

越是聪明的人想得就会越多,智慧对于他们来说,是良药也是剧。

她现在只是劫后余生,太累了而已。

李安然看着浅笑着的僧人,想起了那天在佛窟里的事情,破天荒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很快调整了情绪。

荣枯的眼里只有温柔和情谊,他尽力藏了,可是又藏不住,总会在唇角眉梢偷偷的溜出来。

在李安然眼里,笨拙的可爱。

——他是自己一手捧起来的“佛”,再喜欢,她也不能开这个先例。

李安然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了荣枯的手。

她不太想承认,她现在后悔极了,甚至有些生闷气。

对方颤抖了一下,似乎经历了百十来回的挣扎之后,才缓缓将手从她的手掌之中抽出来。

——她可,而自己不可。

佛窟之事,乃是情急之下的结果,既然已经安全,便是可一,不可再。

以他现在的身份,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已经是佛祖的恩赐,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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