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更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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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行人前呼后拥,上马而去,路边上的小缺等人退避不及,只能在墙边跪倒。

直到那马蹄声渐渐远去,众人才接二连三地起身,却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刚才见着了本朝太子殿下。

小缺还尽忠职守地牵着那匹驴子,望着赵仪瑄离开的方向,他的脸从原本的微黑开始发青。

当时在送宋明出城的时候,成衣店里见过的那位“大主顾”,小缺被他的豪气跟贵气震慑,记忆犹新无法忘怀。

宋皎说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小缺还只以为是个顶大的官儿,做梦也想不到对方竟是太子。

一旦知道了真相,那给他重新藏在了床底的金子都开始变得烫手,他简直想赶紧冲回府内,把那些金子刨出来,让宋皎还给太子。

跟着宋申吉来的宋府的下人急忙上去,大家扶起还在头晕的老爷,其中一个问:“老爷,咱们还去找大爷吗?”

宋申吉想到方才赵仪瑄训斥的那些话,现在借他胆子他也是不敢再去找宋皎了,有气无力的,他说:“罢了,回府,赶紧回府。”

而此时在御史台之中,宋皎给赵仪瑄弄得不知怎样,直到见他走了出去,她才能挪步来到门口。

手扶着门扇,才往前方瞅了一眼,身边人影晃动,神出鬼没地冒出两个人来。

宋皎还有些神不守舍的,见状猛然往后退出一步,几乎以为是赵仪瑄去而复返。

她的反应把来人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说道:“怎么了?”

此刻宋皎才看清楚,原来一个是王易清王大人,另一位是徐广陵徐大人。

“你、王大人徐大人,怎么走路毫无声响?”宋皎忙站直了,深呼吸。

王易清道:“还说呢,太子殿下清早上悄无声息地来了,差点没把我们吓死……如今人虽走了,余威仍在,对了,殿下在你这儿做什么了?”

宋皎还没有想好借口。

徐广陵眨了眨眼:“总不会也像是在程大人公事房那边一样,翻看可疑之物吧?”

“是……”宋皎很清楚徐广陵是给自己救场的,正要答应着,突然意识到不对:“说什么,太子殿下去了程大人房内……翻看?”

徐广陵还未开口,王易清道:“说翻看是好听的,说不好听的,是抄检。”

宋皎的脸色猛然变了。

刚才赵仪瑄确实说过,他是来办正事的,而且是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办。

可是宋皎只顾满心戒备着他,竟没顾上多问一句。

“他们为什么要抄检?”她按捺不住地扬眉:“程大人向来的为人可并无瑕疵!这不是来羞辱人吗?”

想到程残阳请客而无一人到场的凄凉场面,再加上今日这么一闹,以后但凡是个人,岂不是都能把程大人踩在脚下吗?

徐广陵忙道:“别嚷。”

他的目光在院中扫过,就像是那一丛花树、或者掩着门扇的房间里都会随时跳出一个密探似的,他叮嘱宋皎:“慎言。”

宋皎恼道:“什么慎言!堂堂的御史大夫,竟给人欺负到这份上了。”

她一向尊敬程残阳,假如赵仪瑄真的叫人把自己的房间翻个底朝天,她非但不会生气,还会毕恭毕敬地含笑在旁配合。

但是不该是程残阳,他在朝中一辈子,兢兢业业德高望重,临了却来这么一场?

他还没有被判罪名,也不会有罪!

王易清在旁笑了笑。

宋皎看向他:“王大人,你笑什么?程大人可也待你不薄,你竟不气?”

王易清道:“我笑你们还一无所知呢,如今对于程大人而言,办公的房间给翻一翻只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徐广陵听了出来:“难道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

王易清也先看看身后无人,才往前一低头,手拢着唇边低语了一句话。

徐广陵惊问:“真的?”

“程大哥,真的回来了?!”宋皎虽也听清了,却也无法相信:“什么时候的事?”

王易清道:“据说昨晚上就在城郊了,这会子……怕已经进城了吧,就是不知安在诏狱,还是别的地方。你们说,程大人现在还在乎这御史台的房间如何吗?”

徐广陵皱眉不语。

王易清揣着手,又道:“昨日我跟户部的苏大人吃酒,得了个消息,咱们太子殿下主持,调了吏部,户部,工部,以及大理寺……当然还有东宫,如此六部司的精锐,浩浩荡荡一起去往鹤州同查矿藏案,弄不好……咱们这御史台、乃至半个京城都得跟着翻天。”

宋皎的心跳的很快,听到这里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周赤豹呢?他是不是也一起回来了?”

徐广陵摇头,王易清也说道:“这个我没有收到消息。”

宋皎很想去追上赵仪瑄,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形……

最好,请他答应让自己去见见程子励。

但这会儿太子只怕已经快到皇宫了。而且就算她求了,他难道就会痛快恩准?

宋皎摁了摁眉心:“子励兄回来,程大人知道了吗?”

王易清道:“当然,我一得到消息立刻就告知了大人。”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会儿,又扫了眼徐广陵,才问宋皎:“你、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宋皎几乎都把这个忘了:“不小心给花枝划破了,没要紧。”

王易清“哦”了声:“还好,我还以为是被太子殿下……”

宋皎便看着他,希望他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易清读懂她的眼神,笑了两声,没继续说下去,只道:“前儿听说你是在东宫留了一夜的,我们可都揪着心呢,看你安然无恙的就好。”

宋皎知道自己留宿东宫的事恐怕也人尽皆知了,若藏着掖着,更叫人浮想联翩。

于是索性坦坦然道:“你们都想错了,也是白操了心,太子殿下又不是往年的脾气了,已经大有改观,毕竟身为储君,当然不能再肆意妄为的……这点若做不到,还成什么储君?”

徐广陵睁眼说瞎话的道:“说的是,太子最近俨然勤政起来,性情也渐于稳重内敛,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王易清拧眉头撇着嘴:“你们两个……这么专心一志的拍马屁,我简直要怀疑太子殿下还没有走,你们是故意说给殿下听的。”

又看宋皎:“那你说,殿下留你是为什么?”

宋皎道:“当然殿下觉着我是个可用之才,生了惜才之心……”她本是搪塞王易清的,可话才出口,便觉有些怪怪的,便忙住口。

徐广陵笑道:“原来殿下跟你一笑泯恩仇了?那敢情好,我们从此不用替你担惊受怕,备不住……以后宋侍御飞黄腾达,我们还要跟着沾光呢。”

正说到这儿,一名仆侍走来禀告:“宋侍御的父亲在门外等了半天了。”

宋皎一听,立即想到了宋申吉提议去豫王府的事。

正要想法儿躲了,那仆侍又道:“宋大人不用去了,刚才太子殿下出去的时候,不知同令尊说了什么,老先生便又走了。”

王易清笑跟那仆侍道:“以后说话别吐半截。”

宋皎呆若木鸡,心里有点不妙的预感,赵仪瑄好端端地理宋申吉做什么?又到底说了什么?可千万别又给她闹出事来。

王易清却又问她:“还有一件,早上豫王殿下的传闻你总该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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