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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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皎咽了口唾沫,低头道:“殿下能不能……容我准备准备。”

“什么意思?”赵仪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好端端地把自个儿送过去,就已经是准备妥当了,还要什么准备?”

宋皎咳嗽了声:“至少、别是这么光天化日的……总要晚上吧,再说我、我忙了这半天,总要洗个澡。”

赵仪瑄听到前一句,只觉她甚是离谱,听到最后却笑道:“好啊,那就先过去,本太子帮你洗,如何?”

宋皎涨红着脸,服气。

正在此时,忽听外头门上轻轻一敲。

赵仪瑄眼神微变:“怎么?”

门外有个陌生的声音低低道:“程大人回了御史台,正往此处而来。”

宋皎本呆呆地,听说是程残阳回来了,且向着这里过来,早就面无人色。

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些“私情”给老师看见,之前程残阳并没有特意过问,她心里感激的很,可倘若今日正给程残阳撞破,那真是不堪想象。

太子正皱眉:“他怎么这时侯来了。”

忽地看到宋皎的脸色不对,他便猜到了:“怕什么?有本太子在呢。”

殊不知宋皎怕的就是他在这里,自己没法跟程残阳解释。

“殿下你、你快走吧!”宋皎手足无措,而只是推着赵仪瑄:“千万别让老师看见。”

赵仪瑄望着她,匪夷所思。

宋皎慌里慌张的样子,以及她的话,让太子生出一种自己是因偷情而被撞个正着的……夫的错觉。

而此时外头已然有脚步声响,隐隐听到是徐广陵的声音低低劝阻道:“大人还是暂且回堂院……等候夜光……”

宋皎转头,脸色苍白,她知道现在跑都来不及了。

她看看那藏不了什么人的柜子,又转头看向旁边的窗户。

赵仪瑄反而笑了:“混账,你莫非又想爬窗?”

他不忍心宋皎惊惧的这样,也觉着没有必要怕程残阳,但是这倒是个机会。

“你答应本太子一个条件,便助你度过这关。”他附耳轻声说道。

宋皎一愣:“真的?什么条件?”

赵仪瑄在她耳畔低低说了声,宋皎雪白的脸上泛起一点薄红,樱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声。

太子看着她的为难之态,笑道:“怎么样?答不答应?”

此时脚步声隐然逼近了,仿佛正上台阶,宋皎嘴唇嗫嚅:“可以。”

太子扬眉,笑着退后一步。

“你再说一次!”他瞅着那两扇门提高声音道:“那永安镇的葛知县明明说你敲了他八百两银子!你还敢当面抵赖?”

宋皎还呆站在原地手掩着唇,没想到他冒出这么一句。

她睁大双眼看着太子,却见赵仪瑄向她使了个眼色,他自个儿走到她的椅子上,稳稳地坐下了。

宋皎总算明白过来,她哭笑不得的:“殿下,请恕下官解释……”

一边应付,一边急忙地整理自己的衣袍。

赵仪瑄看到她鬓边有一缕头发丝荡了下来,本是要提醒的,想了一想,还是没出声。

而宋皎的话犹未落,就听到门扇外是程残阳的声音响起:“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赵仪瑄一笑:“哦?是程御史来了?进来吧。”

宋皎正要去开门,门已经从外打开了。

程残阳站在门边上,身后左侧是徐广陵,右边是王易清,他们之后还有两个御史台的主事。

宋皎看着这个架势,一时屏息,却又赶忙躬身行礼:“大人。”

她深低着头,不敢让自己在此刻跟程大人照面。

程残阳的目光很快在屋内转了一圈,他看到宋皎掩不住的仓皇神色以及鬓边一缕荡落的发丝,看到地上掉落的那本《尚书方要》,也看到了在桌子后端然稳坐的太子殿下。

程御史不动声色的,上前,他躬身行礼:“不知殿下亲临御史台,微臣迎迓来迟,请殿下恕罪。”

赵仪瑄道:“程大人不必多礼,本宫来之前也并未事先告知……倒是程大人不是养病在家的么?”

程残阳道:“多谢殿下惦念,微臣已然大好,蒙圣上宽恩,许微臣暂时仍执掌御史台,自然不便再躲懒。倒是不知殿下突然驾临,是为何事?”

赵仪瑄站起身来,拿起桌上一本书扫了眼:“本宫自然是来兴师问罪的。程大人这位高徒,又干了好事……听说她即刻就要外放,程大人,你这莫非是想帮她潜逃?”

宋皎恨不得立刻堵住他的嘴,偷偷瞟了一眼,太子却并不理会她的眼神示意。

王易清跟徐广陵在门边上,都是垂手低头的。

徐广陵心里有数,王易清却微微地牵了牵嘴角,觉着太子果然是不愿放过宋皎,今儿又来找茬了。

程残阳微微一笑:“殿下何出此言,调派夜光,是御史台择选,经由吏部批了的,岂是微臣私意。更不知夜光又做了何事惹恼殿下?”

赵仪瑄道:“当然是她在永安镇干的那些事儿,让本太子……心里始终惦记着,非得要见着了问一问才罢休。”

他仗着其他人不知情,明目张胆的这么话里有话,或者也不是仗着别人不知,而是他根本丝毫也不怕。

宋皎忍无可忍,轻轻地咳嗽了声。

她也顾不得是什么僭越了,任由太子说下去,指不定又说出什么好听的。

别人也罢了,唯有程残阳在,他未必琢磨不到。

宋皎她转身向着程残阳道:“大人容禀,原本是夜光在永安镇的时候,本来想诈那葛知县,所以拿了他给魏子谦的铺子补偿款,后来因……事情紧急一时忘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那几张银票:“都在这里,并未动过。”

徐广陵看了看,想起那天在野外茶馆内,地上确实是有此物。

他忙挪步上前,将银票接了过来:“大人,这个下官可以作证,那日回京路上,夜光确实跟下官说过此事。”

宋皎其实没有跟他提过银票,听徐广陵这时侯给自己遮瞒,不由感激地看了一眼。

谁知赵仪瑄偏就看见了,他知道徐广陵是豫王的人,又见宋皎多看了他一眼,心中便不自在:“是吗,这么说你们两个商议妥了,却从未告诉程大人,这算不算是勾结相护,私吞不报?”

宋皎吃惊又带怒地瞪向他,徐广陵也略觉意外:“殿下……”

程残阳抬手制止了他,看了看手中的银票,程大人笑的道:“殿下训责的对,这件事确实是微臣御下不严,微臣也知道夜光办事不力,经验且浅,所以才想把她外调出去,在外头历练历练,自有好处,宁州地方偏僻,路途遥远,此次外调等同降职,也算是对她的一个惩戒吧。殿下觉着如何?”

赵仪瑄本想将程残阳一军,才说宋皎外调是故意潜逃,没想到被程御史反手一记,反而让宋皎外出的理由更充分了。

太子的脸色冷了下来:“程大人还真是爱徒心切啊,可本太子不同,再怎么样,都要紧紧攥在手上,哪怕是想要她的命,也得亲自动手。”

王易清在旁倒吸了一口冷气,徐广陵悄悄皱眉,只有程残阳还面不改色:“呵呵,殿下言重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夜光当真到了罪不容诛的地步,不必殿下动手,微臣自会主动的清理门户。”

他说着便看向宋皎,淡淡道:“夜光,你做错了事,得罪了殿下,还不跟殿下请罪?”

赵仪瑄发现,程残阳这老匹夫比他想象的还难缠。

眼见宋皎给程大人推出来,赵仪瑄只得说道:“请罪就不必了,何况她犯的错,只凭着三言两语也消不了。”

他走到宋皎身旁,扫了她一眼,又看向程残阳,忖度着说道:“这样吧,程大人为人磊落果决,就算对自己的弟子亦不容情,本太子倒是有些不忍心了,与其把宋夜光弄到那么偏远的地方生死不知,倒不如,本太子跟程大人要了她……”

这次,淡定的程残阳皱了眉。

王易清跟徐广陵都忍不住抬头看过来。

而宋皎却直接脱口而出:“殿下!”

赵仪瑄瞄了瞄她,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言阻止而停下,他自顾自地对程残阳道:“程大人,就把宋夜光调到东宫吧,你只有这么一个关门小弟子,别让她千里迢迢去送死了。就当……本太子跟你求这个人情,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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