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二更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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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又安静了下来。

谁都没有先开口。

还是内卫询问:“殿下,永州知府等人,要不要带来……”

太子抬手一挥,内卫便退了下去。

赵仪瑄才看着宋皎道:“怎么了?不声不响的。”

宋皎道:“我、有点想不通。”

“哪里想不通?”

“江先生、他从来都不喜禀怀兄,为什么在这时候居然拼命保全他?”

太子听到一声“禀怀兄”,眼神一暗,却淡淡道:“他自个儿不是说了良心发现么?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宋皎摇了摇头,忽地笑笑:“当初我在京内初次见到江兄,他连饭都吃不上了,穷困潦倒,那会儿,他若说自己是永州首富之子,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赵仪瑄听了这句,却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江振未必就是不喜江禀怀,也未必不知道江禀怀之为人能耐等等,只是……父子之间很难说的清。”

说起这个来,太子显然很有心得。

宋皎定了定神:“殿下,真的要……诛江家吗?”

“怎么,你舍不得?”

“什么叫舍得舍不得,”宋皎正色道:“江振虽然罪无可赦,但他之所作所为,多在盐务之上,并非是真的要助纣为虐去刺驾谋反,殿下、殿下要不要再斟酌斟酌。”

赵仪瑄笑了笑,问道:“若不是为了江禀怀,你会替他说话吗?”

“大概不会,但是……像是江兄这样的人,也不是到处都是的,”宋皎低头:“殿下心里比谁都清楚,江兄跟此事无关,而且以他之见识心胸,假以时日,必然也是朝中能臣。”

“你所谓的能臣,”赵仪瑄听着宋皎夸赞江禀怀,心理果然逆反起来:“是能反叛的臣子?”

“殿下。”宋皎无奈地抬头:“您不是查过他了么?我所说的可能是片面之词,但既然殿下方才都能当着江振的面赞江禀怀不错,那他自然是不错,殿下且三思吧。”

赵仪瑄向着她伸出手去,却没说话,宋皎抬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太子慢慢握住,把她拉到身旁:“不要总是再提什么无关紧要之人了,等把这儿余下的事情稍微收拾妥当,一干案犯押解回京,顶多明日,本宫就要启程了。”

宋皎竖起耳朵。

她本来是很愿意太子快些回京,自己依旧西行的,但是听他说“启程”,心里仍是不由地突突乱跳了两下,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这、这么快吗?”她身不由己地冒出了这句。

赵仪瑄微微一笑:“嫌快?是舍不得本宫离开你?”

宋皎不敢说“舍不得”,生恐太子会真的为了她多留几日,或者又改变先前的主意非要她跟着回京去。

但也不能说“不是”,因为这样会惹他生气。

而且确实,她是有点“不舍”的。

宋皎只能道:“微臣是说,这儿的事情这么快就完结了?”

毕竟江振虽供认了国舅和豫王,但幕后是谁仍是未曾揭晓。

赵仪瑄道:“这儿该冒出来的人,都已经冒了上来,以后也会有相应之人过来接管,处置余下细节,这些就不用本宫操心了。至于再往前一步……回京再说吧。”

宋皎看他云淡风轻的,她心头却一动:难道太子心里已经有数了?所以并不着急审讯?

突然想起昨日的事,他看似在内玩乐,却一声不响地来了个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宋皎道:“昨日,殿下安排好了一切,为何竟不同我说一声?”

“你给本宫机会了么?”赵仪瑄瞥着她道:“本来倒是想同你细说说,你那脸色倒仿佛本宫欠了你二五八万。哼……索性就由得你去。”

宋皎不想他又提此事,便道:“殿下放心让我去江家,便是想叫我当这个诱饵?”

赵仪瑄道:“是想你去当诱饵,没想到你差点儿真给人吃了。”

宋皎一惊,细打量他的脸色,确定他没别的意思才小心问道:“那个艳离君是什么来头,殿下可知道?”

她本是随口问的一句,赵仪瑄说道:“不用多想了,春昙的这个人,她是国舅身边的。”

宋皎只说过“艳离君”,却并没有跟他提“春昙”两字。

听太子自己说起来,宋皎蹙眉:“殿下果然早就知道艳离君这人?”

赵仪瑄目光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事,却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太子慢慢地送宋皎环抱入怀中:“有一件事……”

“什么事?”宋皎抬头,她看出太子仿佛有点难以启齿。

赵仪瑄道:“还记得最初颜家的那件事吗?就是你……替南瑭顶罪的那次。”

宋皎哑然:“啊,那当然忘不了。怎么殿下提这个?”

赵仪瑄道:“后来豫王叫人去追查颜家出现的那迷香,结果……”

“结果查到了春昙?”宋皎蓦地想起那一次自己从东宫出来,不知不觉到了春昙看歌舞,徐广陵正带人出现。

赵仪瑄一笑:“是啊,其实他们查的方向很对,那迷香确实是出自春昙。”

宋皎微震:“这、这是什么意思?颜家的事情莫非是艳离君所做?”

赵仪瑄道:“你该问的是,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不过豫王嘛,是个乖宝宝,皇后不叫他查,他就没往下查了。”

宋皎的脑中转来转去:“莫非……是国舅命艳离君做的?”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是啊,假如是国舅授意,一切仿佛说得通了。

在颜尚书寿辰上,豫王玷辱了未来的太子妃,这下不管是豫王还是太子,都将颜面扫地,假如太子脾气再烈些,便可能立即跟豫王反目,兄弟相争浮到了明面上,不管对朝廷稳固还是皇室于民间的名声,都不是一件好事。

赵仪瑄没有继续深说此事,只是摩挲着宋皎的后颈道:“你这小傻瓜,竟然替豫王去顶罪,要不是当初……你还想活命吗?”

虽然如今美人儿在怀,可一想到当初她是为豫王挺身而出,心里仍是酸溜溜的。

宋皎在想的仍是国舅的事,她感觉太子的手在颈间,摸来摸去,有些发痒:“殿下,如果一切都是国舅爷暗中行事,再加上今日永州这边,难不成国舅爷是真的想要……”

赵仪瑄叹道:“本宫的那个小舅舅,聪明是聪明的,可惜,应了那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殿下将怎么处置?”宋皎皱眉:“是否立刻上报给皇上?”

赵仪瑄道:“难就难在这里,如此大事,只凭一纸空文——哪怕是本宫所写,皇上也未必就轻信,所以要尽快回京,一切交给老头子裁夺吧。”

他说了这句,手自她的背上下滑,渐渐到了腰间。

宋皎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伤,生恐给他碰到,便道:“殿下,既然时间紧急,你一定还有很多杂事要料理,不如……”

赵仪瑄道:“急什么,本宫又不是没有人,他们弄完了自然会来回禀。”

说话间便轻轻地吻了下来:“养了这两天两夜,总该好了吧?”

宋皎大惊:“不、不行!”

“怎么不行?”

“我、”宋皎拼命地想理由:“我昨儿跳下车,两条腿还震的疼呢。”

一说到这个,赵仪瑄皱了眉:“怎么不早说?给本宫看看。”他不由分说要撩她的袍摆。

宋皎脸上大红,她此刻穿着的是官袍,这会儿也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姿态不太美妙,倘若给什么人瞧见,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不要!我自己已经涂药了。”宋皎慌里慌张地摁住他的手:“殿下,我穿着官袍呢,不要胡来。”

赵仪瑄抓住她话中的空子,立即曲解道:“噫,怎么说穿着官袍是胡来,难道什么也不穿就是正经做派了?”

宋皎从他腿上挣开,又赶忙整理衣襟袍摆,生恐哪里弄皱的不像样,一时顾不上跟他斗嘴。

赵仪瑄欣赏她慌里慌张的样子,他在意的始终只是宋皎本人,哪里在乎她穿的是什么,如今给她提起来,才仔细留意,竟觉着她身着官袍的样子别有一番滋味。

“看你慌张的,没本宫的允许,没人敢进来。”赵仪瑄说了这句,促狭道:“你的领子乱了,过来,本宫给你整理整理。”

“不敢劳烦殿下,”宋皎忙举手理了一下:“行了吗?”

“越发歪了,真是……有失官体,你过来。”赵仪瑄假模假样的。

宋皎不敢怀疑如此正经且如此好心的太子殿下,便往前走了两步,赵仪瑄举起双手,给她把里间中衣的领子往上扯了扯,道:“这样就好看多了。”

宋皎松了口气:“多谢殿……”

话未说完,赵仪瑄握住她的手腕把人重新拉了回去,不由分说低头便吻在颈间。

宋皎挣扎都来不及,便觉着他用了几分力道,又痒又疼:“殿下!”

赵仪瑄嘬着那处,恨不得用多点儿力气咬下去,可又舍不得。

磋磨了半晌才放开,垂眸看去,果然出现了一点微红的痕迹。

他很是满意,又意犹未尽地:“夜光,今晚上总该陪本宫了吧?”

宋皎在脖子上揉了揉,觉着他的语气很有问题,她咽了口唾沫,含糊道:“腿疼,恐怕不方便。”

“你放心,这次本宫会注意些,不会很伤着你的。”赵仪瑄倾身盯着她的双眼,似乎已然迫不及待。

宋皎感觉自己好像在跟太子殿下就一样物件讨价还价,可惜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强买强卖。

她只能强行镇定地咳嗽了声:“多谢殿□□恤,不过,还是正事为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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