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 18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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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陵又问:“昨儿大理寺、五城兵马司跟京兆府的人都动了,后来又听说东宫内卫也触动了,可跟你有关?”

宋皎道:“是一点小事,已经过去了。”

徐广陵便不追问。

宋皎看向周赤豹道:“边塞苦寒,这一去不知何时再回来了。”

“其实他要调回也不是难事,但他说还是喜欢大漠孤烟,那股肆意奔腾的劲儿,”徐广陵笑了笑:“叫他在那里也好,他不习惯京城内的这些尔虞我诈,那脾气摁不住就要闯祸。倒不如留在那里快活。”

宋皎听了,心里竟隐隐地生出一点羡慕。

本来张嬷嬷的意见是中午回去,宋皎见周赤豹跟徐广陵都来了,便叫他们留下吃饭。

正在此刻,宋明跟魏子谦也回来了,忙着去洗漱了,也竭力相留。

徐广陵知道宋皎的身份不同以往,而且他早看出跟在宋皎身旁的那些,可都是东宫内卫,个个身手非凡,他觉着不便留下,周赤豹却并不理会那些:“徐大人想走就走,我是要留的。”

宋皎便吩咐小缺跟宋明快去置办些吃食回来,又留其他四邻来帮衬的人吃饭,那些人见御史台的大人在此,便都推辞去了。

东宫。

太子回宫后便被传到了养心殿。

赵仪瑄一早知道,昨日的事闹的不小,皇帝恐怕也知道了,指定要问,路上他已经把说辞都想好了。

毕竟老头子的脾气古怪,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自找不痛快。

只是太子没料到,皇帝这次并不是“兴师问罪”。

太子行了礼,皇帝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赵仪瑄顺口道:“让父皇跟着担心了,都已经都妥当无碍。”

皇帝道:“你还知道朕也跟着操心,倘若不是你把宋夜光宠坏了,她怎么敢跟你吵闹?她竟还当自己是朝臣不成?区区一个尚仪竟敢扰闹主子,传出去,倒不知你这个东宫太子的颜面何在。”

太子听到皇帝说什么“扰闹主子”,顿时想起先前宋皎跟自己争执的时候那声“是奴婢”。

皱了皱眉,赵仪瑄笑道:“父皇,难道儿臣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何况她如今有了身孕,儿臣只略把话说重了,您派去的嬷嬷跟阿盛都急忙进来阻止,难不成让儿臣把她打一顿关起来。”

皇帝横了他一眼:“朕没说叫你打她关她,岂不闻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你得学会怎么调/教人,别一味的宠惯纵容,叫她拿捏住了你,越发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赵仪瑄道:“这个父皇是多虑了。”突然想到昨夜的种种,太子舔了舔唇:“她懂事起来,不知多可心呢。”

皇帝听的耳朵刺挠:“什么可心?”

赵仪瑄忙道:“儿臣是说,夜光是知道进退的,父皇不必担心这个。”

皇帝盯了他一阵,慢慢叹了口气:“宋夜光是有能耐的,得亏她的母族凋零,倒也不用担心这些了……”

如果太子过于宠爱宋皎,将来为妃为嫔之类的,便可能弄出些外戚来,如今那跳的最高的宋申吉竟死了,家里只有弱弟跟一个舅舅。

皇帝早叫人把宋家的底儿查了个明白,魏子谦的人品是没话可说的,宋明也是个虔心志诚的,所以皇帝在这方面很放心。

赵仪瑄听皇帝忽然像是夸赞宋皎,疑惑地问:“父皇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皇帝推了推手头的一叠折子:“你过来看吧,这些,都是这一两天里陆陆续续送来的,西南各地的折奏,巧的很,都跟宋皎有关。”

太子满心疑窦,上前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竟是来自孟州府,说的正是宋皎经过孟州,肃清孟州三镇之事,并解救那些无辜少女并帮他们找回家人等等,言明百姓们感激涕零,求皇帝开恩特赦。

又一份是按察御史,在西南三州的暗中巡查,言明太子跟宋按台行经之后,局势安稳,百姓们均盛赞太子之德。

再两份,却是宁州丰知府以及驿马县的林知县的折奏,说的是自从宋皎去了迢沂山调剂,西南九夷同本地百姓们的关系日渐融洽,大有改观。林知县更是洋洋洒洒,不吝盛赞,简直近乎谄媚——按照西南地方发来的时间推算,林知县写这折奏的时候,正是宋皎女扮男装消息传出,众人都以为她必死的时候,若不是因为这个,简直让人怀疑这林知县是在拍什么大人物的马屁。

但一旦知道这时间点,便会清楚,林知县是真心实意地拜服而愿意上身家性命来为宋皎求情。

太子在看这本的时候,心里格外地记住了这个名字,毕竟当时他已经先回京了,谁知道宋皎跟这姓林的是怎么相处的,这混账居然敢如此露骨的替宋皎“求情”。

另外一份,则是宁州成安的江禀怀了。

这倒是个熟人,太子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比起林知县的真情流露,江禀怀的折子便克制很多,以理服人,语重心长,看着并不像是个小小知县的口吻,倒像是什么忧国忧民的老臣。

但就算如此,太子仍是从那大气凝重的字里行间底下嗅出了一点藏的很深的绵绵情意。

太子看折奏的时候,皇帝在旁时不时地打量太子,却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欢天喜地,反而时不时地眉头紧皱,露出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皇帝忍了又忍,终于按捺不住地问道:“怎么了,这么多人替宋皎说话,你不高兴?”

赵仪瑄把折子放下,是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儿臣当然高兴的很。”

皇帝盯着他那张臭脸看了半晌,硬是想不到太子殿下是在吃醋,而只是哼了声:“本来朕想着,有这么多人给宋夜光求情,足见她确实是难得的……而且她已经在东宫有段日子了,又新丧了父,倒是该提拔她一下。”

太子的耳朵抖了抖:“父皇您说什么?什么叫……提拔?”

皇帝呵斥:“这都不懂?当然是要正经给她个名分,免得将来她肚子里的……对不上日子。”

赵仪瑄眉开眼笑:“父皇果然圣明,那不知要给个什么名分?”

皇帝想了想:“奉仪之类的,有点低了……良娣怎么样?你东宫两个奉仪,两个良娣,倒不错。”

太子的眉头皱了皱。

“你不满意?”皇帝扫着他。

太子摆出了要讨价还价的架势,挑剔地说道:“这么多折子,这么些诤臣,这几十车的好话,只换一个良娣?”

皇帝欲笑又止:“那你说怎么样?”

“就……”

“别过分。”皇帝警告:“别想一步登天。”

赵仪瑄停了停,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那,就封个贵妃该不过分吧?”

皇帝吃惊地看着他:“倒真是没过分,只差一步就登天了。”

赵仪瑄笑了笑:“父皇,您别管这个,您只说,就凭宋夜光,当不当得这贵妃位吧。”

皇帝看看他,又垂着眼皮扫了扫那些折奏,然后他闭上双眼琢磨了会儿:“本想只给她一个位份,让那孩子名正言顺而已,你想抬举她,也成,只是注意分寸,给了贵妃,就再也没有了。——那太子妃的位子,她够不着。”

说到最后,皇帝抬眸看向赵仪瑄:“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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