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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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重奕和宋佩瑜后,吕纪和也见到了吕氏从咸阳遣来的忠仆。

吕氏忠仆因为赶到祁镇的路线与宋氏忠仆不同,在需要坐船的时候遇到了大雨,才会比宋氏的人晚来了两天。

吕纪和越是从忠仆口中了解家中情况,越是归心似箭,想要早日还家。

转念一想,祁镇建城也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他还不如早日回咸阳,也方便将咸阳的变化掌握在手中,再传信回来。

虽然吕氏和宋氏的其他人也能传信,但这些人未必是站在东宫的角度上看待事情,到底是不如他亲自把控消息来得方便。

想通后,吕纪和立刻去寻重奕请辞,却在重奕的院子里见到了宋佩瑜的小厮。

说起来还是他亲自领进门的,好像是叫金宝,委实激灵懂事的很,比大壮强多了。

吕纪和停下脚步,眼中闪过迟疑,之前无数次辣眼睛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金宝却主动迎了上来,“吕公子”

吕纪和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仿佛很随意的开口,“来福呢?”

安公公因为受不了连日的颠簸,刚到祁镇就病倒了,来福却不该不在。

除非是有人故意将来福支使走了。

金宝不疑有他,痛快的交代,“来福腹痛,见小的在这,就去寻大夫了。”

吕纪和闻言,眉心间的褶皱更深了。

仅凭金宝这句话,他完全猜不出来福是腹痛,还是被腹痛。

一阵夹杂着热浪和尘土的风怕打在脸上,吕纪和忽而失笑,合上扇子拍打在手心,是与不是,他问问不就行了?猜个什么劲。

吕纪和笑着睨向金宝,“我有事想与殿下说,你去为我通报。”

短短两天的时间,金宝已经发现,宋佩瑜不仅与三皇子殿下更加亲密,与柏杨和他面前的吕公子也有了不一样的交情,怎么敢随意接吕纪和这番话。

“哪用如此麻烦,您直接进去就是了。”金宝连忙侧身,给吕纪和让出路来,解释道,“我们主子来找殿下,是为了与殿下一同去看正在建造的城墙,银宝已经去寻柏公子与您了。想来是与您走岔了,才没遇上。”

吕纪和丝毫没怀疑金宝的话。

一来金宝不敢骗他,也没必要骗他。

二来宋佩瑜确实时不时就将他们都叫上,去城墙建造处查看情况。

他对金宝点了下头,越过金宝,脚步轻快的走向了房门。

等走到近处,看到房门根本就没关,吕纪和脸上的笑意越发轻松了,连双眼都变得灵动起来,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殿下,我”吕纪和脸上的笑意凝滞,灵动的双目再次被辣成了死鱼眼状,他回头看了看,从喉咙处挤出扭曲的气音,“你们连门都不关?”

正处于茫然状态的宋佩瑜骤然回神,目光擦着重奕棱角分明的侧脸看到面容扭曲、眼冒火光的吕纪和,心都抖了一下。

宋佩瑜冲着吕纪和半抬起手,急着开口,“不是!那你听我解”释。

没等宋佩瑜一句话说完,吕纪和已经拂袖而去。

迈出房门后,吕纪和还不忘贴心的给屋里的野鸳鸯关上门。

金宝诧异的望向面带怒容的吕纪和,“您这么快就出来了?柏公子还没到呢。”

吕纪和收回之前觉得金宝机灵的话,里面都那个样子了,金宝居然还能将他放进去,宋氏是无人可用了吗?

“你去外面守着”吕纪和指着大门方向,闷声道,“我在院子里逛逛。”

金宝马上感觉到到了吕纪和对他的态度变化,进门还挺和善,怎么出来后就这么大的火气?

思来想去,金宝也唯有将原因放在屋内的宋佩瑜身上。

定是吕公子和主子起了争执,没能在殿下面前赢过主子,才会如此恼羞成怒。

如此一想,金宝更不愿意去招惹吕纪和了,立刻按照吕纪和的要求,退到了院子外。

吕纪和见到金宝如此痛快的听话后,却更生气了。

宋佩瑜的小厮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没骨头,随便一个人都能支使的动。

万一哪天屋里又在这样那样,慕容将军或者其他人非要马上见殿下,难道这小厮也直接就消失了?

想象到可能发生的画面,吕纪和就觉得脑子嗡嗡的疼。

不行,他不能走!

他尚且没走,这两个野鸳鸯就如此松散。

他要是走了,岂不是他前脚刚离开祁镇,后脚这两个人的事就要传遍祁镇了?

屋内的宋佩瑜已经能想象的到吕纪和会怎么脑补了,却委实想象不到吕纪和能脑补的如此长远,他尴尬的看向正眸光莫测望着他的重奕,僵硬的扯了下嘴角,“你做噩梦了?”

话说出口,宋佩瑜才惊觉,自从到了祁镇后,重奕似乎再也没做过噩梦。

宋佩瑜顿时原谅了重奕的发疯行为,小心翼翼的伸手在重奕直勾勾的视线前晃了晃,“你还好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重奕眨了眨眼睛,朝着宋佩瑜身侧倒了下去。

由压制在宋佩瑜身上的姿势变成仰躺在宋佩瑜身侧,目光发直的盯着头顶的床帐。

好在重奕的床够大,就算并排躺着他和宋佩瑜两个人,也没显得拥挤。

宋佩瑜已经认定重奕是做了噩梦才如此反常,不敢轻易做出动作惹得重奕更反常,只能努力转动眼珠去观察重奕的表情。

感受到身上始终未曾移开的视线,重奕终于还是开口了,“狸奴”

宋佩瑜像是只灵敏的猫儿似的从床上蹿起来,改成跪在床上的姿势,朝着重奕的方向探过头去,语气满是惊喜,“你还能认出我?!”

看来当初平彰没有骗他。

重奕的梦魇确实能随着年纪的增长而痊愈。

这不就越来越好了吗?

重奕从喉咙里发出声闷哼,默认了宋佩瑜的话。

随着奇货城高达十五米的城墙彻底立起来,不仅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城墙的慕容靖与吕纪和等人啧啧称奇。

就连见识过更高建筑物的宋佩瑜,于城外望着荒原中伫立的城墙时,都产生了天地浩瀚、自身渺小的感觉。

这是上辈子那些追求华丽外表和单纯追求更大空间的建筑,永远都不会有感觉。

城墙立起来,奇货城就算是完成了大半。

城外只剩下给护城河的沟渠抹上水泥,减缓护城河的水渗入地下的速度。

至于城内,那就更简单了。

完全可以等奇货城运作起来后,再慢慢修葺。

简单思考后,宋佩瑜就决定将城内的修葺先放在一边,他要趁着其他国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修一条水泥路,直通奇货城和蔚县。

从前想要从蔚县到祁镇,就算快马加鞭也要整整两天。

等到水泥路修成,宋佩瑜预估,最少只需要三个时辰,就能从奇货城到蔚县。

这条水泥路修成,奇货城的安全程度必然能得到进一步的保障。

去年宋佩瑜等人在华山失踪后,咸阳已经从城内开始修水泥路。

慕容靖曾经回咸阳,当面对永和帝禀报华山的情况,也见到了水泥路。

因此慕容靖对宋佩瑜想要修水泥路的想法非常赞同。

但水泥路一旦修葺到祁镇土匪圈的范围外,很容易就会被附近经过的游商,或者其他国家的探子发现。

到时候无论是水泥路,还是奇货城都必然会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中。

最重要的是,这条路到底能不能畅通无阻的修到蔚县门外。

就在众人为此发愁的时候,曾镇的战火又扩散了。

卫国又死了个皇子在曾镇战场圈里。

短短两个月,连续战死两名皇子,放在哪个皇帝身上都受不了。

就算卫皇的儿子多,死的两个都不是他最宠爱的儿子。

面子上,他也过不去。

偏生第二位皇子的死,远不如第一位皇子死的光荣。

第二位皇子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舞姬的肚皮上。

等到事情闹大后,卫国将军查出,死在舞姬肚皮上的那名卫国皇子中了极烈性的药物,已经畏罪自杀的舞姬也不是普通舞姬,而是黎国世家女。

还不是普通的小世家,而是黎国第一大姓,林氏的姑娘。也不是没落旁支只剩下姓氏的姑娘,而是本家嫡枝的庶女。

消息传到各国,各国都不敢马上相信。

林氏本家的姑娘会出现在曾镇战圈就够离谱了,还是以舞姬的身份被卫国皇子带在身边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后续卫国与黎国林氏如何拉扯,又如何谈崩了,宋佩瑜还不得而知,他却知道卫国又往曾镇战圈增兵了,还又派了两名皇子过去。

连锁反应之下,燕国和黎国也不得不增兵。

毕竟大家已经为了曾镇金矿打了将近两年,消耗了无数人力物力,连带着本国百姓都哀声道怨。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在这场意外持久的战争中,他们的前期投入已经超过了金矿本身的价值,却不得不继续下去。

能顺势拿下曾镇还好,就算曾镇的金矿不能完全抹去战争带来的损失,起码能安抚愚民,也能为加税征兵有个交代。

若是连金矿都没拿下,那才是元气大伤。

曾镇战火扩大,对宋佩瑜他们建设奇货城却是个好消息。

宋佩瑜立刻有了主意,曾镇那边打的不可开交,他们只要暂时驱逐游商,再骗过梁州睿王,就能将水泥路修出来了。

慕容靖吃了杯冰镇凉茶,正是精神足的时候,闻言立刻想到了祁镇外围的土匪寨。

因为要用土匪圈保持祁镇的神秘性,所以祁镇外围的土匪寨其实一个都没毁去,在刘理的帮助下,赵军完美的伪装成了土匪,整日恐吓周围的游商,不许他们靠近祁镇半步。

慕容靖刚有个念头,宋佩瑜已经能说出可实施的大概方案。

宋佩瑜左一句,吕纪和右一句。

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方案完善的差不多了。

两人纷纷看向慕容靖,等待慕容靖定夺。

随着曾镇战圈的扩大,战火已经快要蔓延到祁镇了。

所谓乱世出匪徒,祁镇外的土匪在这个时候做出趁火打劫的行为,或者突然出现个大土匪统一所有土匪寨,简直不要太正常。

只要祁镇外的土匪,在奇货城和蔚县之间准备修路的路段霸占一个月,就足够将这条水泥路修建出来。

蔚县再做出与土匪剑拔弩张的模样,同样被影响的梁州睿王就不会急着出手。

等到水泥路修建完成,梁州睿王再发现不对就晚了。

慕容靖仔细在心中过了几遍宋佩瑜与吕纪和完善后的方案,忍不住抚掌大笑,“妙!我这就让人修书一封给正在蔚县的景珏,让他安排那边的事。”

眼角余光瞥见正昏昏欲睡状的重奕,慕容靖脸上的笑容才收敛了些。

对比宋佩瑜与吕纪和脸上的意气风发,更让慕容靖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臣强主弱,古往今来都是大忌。

若是殿下能有陛下的霸气,能压得住宋氏与吕氏。

赵国既有良种,又有人才济济,何愁不兴?

正眯着眼睛的重奕突然抬头朝着天边望去。

慕容靖心中一动,也随着重奕的动作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俯冲而下的海东青。

这只海东青是慕容靖花费了大量心思,亲自驯养的,比普通鹰聪明许多。

它见慕容靖没带护臂,便在慕容靖头上减缓了速度,盘旋几圈后,乖巧的落在了石桌上,目光定定的望着慕容靖。

慕容靖见海东青像是‘控诉’的目光,稍稍扬了下嘴角,吩咐外面等候的小厮去厨房拿肉条来。

也不知道海东青是不是能听懂‘肉条’的含义,竟然原地扑扇了几下翅膀,看起来快活极了。

这等‘乖巧’的猛禽,别说宋佩瑜等人看了见猎心喜,连重奕都多看了几眼。

慕容靖见大家都喜欢海东青,也愿意结份善缘,说他的鹰营中正巧有几枚快要孵化的蛋。如果他们喜欢,可以送给他们。

至于是等到小鹰孵化出来,还是等到小鹰训练得可以认路通信、甚至在高空中与同类厮杀,再将鹰带走,全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宋佩瑜稍稍犹豫了下,“随我长居咸阳,岂不是委屈了它?”

慕容靖闻言朗声大笑,“这有何委屈?无论在哪,它都要自己在天上飞,贤侄难道还能陪着它飞?”

宋佩瑜失笑,欣然接受了慕容靖的好意。

见慕容靖的目光看向自己,柏杨难掩兴奋的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多谢将军美意了。”

柏杨已经差不多死了回燕国的心,他起码与重奕共患难过,等回到赵国也不会如之前那般尴尬。

刚在祁镇落脚的时候,柏杨就下定决心,他既然与仕途无缘,不如专心研究医术。因此早就有想养只药鹰的想法,能得慕容靖帐下神鹰,自然再好不过。

就算没养成功,不能寻药也没关系,秋日狩猎的时候带出去,多威风!

吕纪和也矜持点头,看上去比柏杨淡定的多,却转而因为怎么养鹰与宋佩瑜起了争执,两人谁也不能说服谁,也同样不肯退步,这次却没有让慕容靖判定谁是谁非的意思。

可怜柏杨想要劝架,却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成了墙头草,一会觉得宋佩瑜说的对,一会觉得吕纪和的意见有理。

慕容靖饶有兴致的望着宋佩瑜与吕纪和的争端,心中遗憾更甚。

难得宋佩瑜与吕纪和有同窗之谊,又有此番共患难的情谊,就算回到咸阳可能会因为家族利益而翻脸,却怎么都会有份香火情在。

若是殿下肯用些心思,能平衡宋氏、吕氏,再收服穆氏的势力,让朝堂呈三足鼎立之势唉。

想到此处,慕容靖才惊觉其他人都说好了要去鹰营看鹰,重奕却始终没说话。

“殿下想选只什么样的鹰?”慕容靖笑着看向重奕。

重奕垂下眼皮,忽然伸手朝着桌子上正在进食的海东青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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