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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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套属于鸿胪寺少卿的从五品官服分别被送到宋府和吕府,附带的还有鸿胪寺少卿的官册与官印。

送到宋府的的官印是鸿胪寺左少卿,那么相应的,送到吕府的官印就是鸿胪寺右少卿。

没有圣旨,先拿到了朝服与官册官印,宋佩瑜与吕纪和也能算得上是赵国的头一份了。

在此之前,他们也从来都没想过,会以鸿胪寺少卿之职入朝。

宋佩瑜本来已经到了东宫,正与吕纪和商量着楚国使臣那边要怎么办,就有勤政殿的小太监来传信,说是让他们马上归家。

传话来的不明不白,宋佩瑜与吕纪和却都有所预感。

刚才他们还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鸿胪寺的官员,还没商量个结果出来,永和帝就先替他们做了决定。

宋佩瑜与吕纪和相互拱手,异口同声的道。

“吕兄大喜。”

“宋兄大喜。”

看的东宫小学堂的人皆是满脸茫然诧异。

等到两个人匆匆离开东宫各自归家,骆勇才摸着后脑勺,不明所以的开口,“他们有什么喜事,我怎么不知道?”

此时稍微聪明些的人,如魏致远、柏杨、盛泰然等人,虽然也不知道吕纪和与宋佩瑜在打什么哑谜,却不会轻易露怯,纷纷露出微妙的笑意,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有眼底深刻的茫然出卖了他们的真实情况。

唯有与骆勇一般憨实的平彰愿意捧场。

“我也不知道啊!”说话的同时,平彰转头看向周围的其他人,所有与平彰对视的人都立刻移开了视线

平彰最后只能将希望放在正埋头吃小蛋糕的重奕身上,不假思索的问道,“殿下知道吗?”

重奕抬起眼皮,深深的望了平彰一眼,转眼看向立在他身侧的安公公,“有喜事,赏。”

安公公高高兴兴的应了声,在他看来,除了重奕之外,但凡是在东宫小学堂上课的公子们,都能算得上是东宫的人。

公子们有喜事,就是他们东宫有喜事。

今日便是双喜临门,大大的吉兆。

至于还不知晓是什么喜事,想不到该赏什么才应景,在安公公眼中从来都不是问题。

重奕本就不缺钱财,有了奇货城做封地后,就更不用为钱财的问题而发愁了。或者说重奕需要发愁的地方与旁人都不一样,他要发愁的是,如果钱花的太慢,库房就会放不下。

既然如此,那就什么贵,赏什么,总没错!

或是光明正大,或是悄悄提着耳朵,想从重奕口中得到答案的人纷纷愣住,忍不住相互对视。

这就完了?

宋佩瑜与吕纪和到底有什么喜事?

他们记得吕纪和好像是有个与宋佩瑜适龄的妹妹,难道这两个人要成一家人了?

这么多人同时想到这种可能,说出来的却只有骆勇。

他边激动的拍着巴掌,边说出结论,并深深的为自己的聪明机智而自豪。

坐在不显眼位置柏杨第一时间发现了重奕的变化。

重奕放下吃了一半的小蛋糕。

重奕将目光放在了骆勇的身上。

重奕

柏杨整个人都颤抖了下,无论重奕是想说什么,还是想做什么,他都必须打断!

“怎么可能?!”柏杨怒视骆勇,信誓旦旦的道,“吕纪和绝对不会将妹妹嫁给宋佩瑜!”

除非吕纪和疯了,且与那个妹妹有不共戴天之仇。

骆勇正沉迷在觉得自己比其他人都聪明的感受中,怎么能听得了柏杨如此简单粗暴的反驳。

他正要开口与柏杨据理力争,却感觉到袖子被大力拉扯了一下。

骆勇顺着袖子上的力道看了过去。

他的好兄弟平彰正在挤眉弄眼。

骆勇顿时忘记他要与柏杨说什么了。

不是因为他看懂了平彰的脸色,而是他被平彰扮出来的鬼脸丑到无语。

平彰却不知道骆勇心中在想什么,他见到骆勇安静下来,深深的松了口气。

自从重奕回到咸阳后,平彰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仅宋佩瑜更得重奕的看重,连带着吕纪和与柏杨都被重奕看在了眼中。

好在宋佩瑜与吕纪和都要走文官的路子,柏杨因为身份限制,就算得到重奕的看重,也无力改变什么。这些人得到重奕的信任,暂时还并不会影响平彰在东宫小学堂的地位。

平彰也不想在东宫小学堂搞拉帮结伙的那套,他只是不愿意见到骆勇平白无故的得罪了柏杨。

而且柏杨与吕纪和、宋佩瑜的关系更亲近些,他能信誓旦旦的将话说死,必然有他的道理。

无论柏杨说的是对是错,骆勇都没有继续辩驳的必要。

以东宫的消息灵通程度,宋佩瑜与吕纪和回家后发生了什么,他们一会就能知晓。

柏杨看到骆勇安静下来,松的那口气比平彰还深。

他真怕骆勇一句话没说好,就刺激到了重奕。

万一让重奕说出不该说的话

柏杨拒绝去想这个可能。

花厅里剩下的人将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心思各异之下,大部分人都选择端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许久没再去拿小蛋糕的重奕突然指着柏杨开口,“赏”

安公公满头雾水,但他从来都不会去质疑重奕的决定,毫不犹豫的应声。

柏杨也端起了茶盏,他现在急需压惊。

给宋佩瑜送朝服与官册官印的不是别人,正是宋二。

他光明正大的以权谋私,要亲自参与家中小弟弟入朝的全过程,礼部的人也都拿他没有办法。

因着有永和帝的口谕在,要宋佩瑜与吕纪和今日就去楚国使者团暂住的地方问候,宋佩瑜直接回天虎居将新到手的朝服换上。

穿了那么久以黛色为底,上面绣着白鹿的朝服,如今冷不丁换成藏青色为底,上面绣着仙鹤的朝服,宋佩瑜还有些不适应。

他有了实职后,勋官也不会收回,腰间还是太子宾客朝服的那套配饰,远比属于鸿胪寺少卿的配饰华丽的多。

金宝为宋佩瑜穿戴整齐后,后退两步,打量了宋佩瑜一会,打开墙边的柜子,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个墨绿色的扳指来,恭敬的递给宋佩瑜。

“这个颜色倒是不如纯黑色衬您,不如戴个扳指,还能将这套衣服的颜色衬的更鲜亮些。”金宝闭上嘴后,忍不住又嘟囔了句,“要不我将另一套朝服给您找出来吧。”

另一套朝服,就是太子宾客的那套朝服。

宋佩瑜接过金宝手中的扳指戴在右手大拇指上,轻笑道,“不必了,我要与吕纪和一起去拜访襄王。”

本来同为鸿胪寺少卿,他为左,吕纪和为右,就足够让人恼火了。

若是他再穿着太子宾客的朝服去,吕纪和恐怕与他打了个照面就要恼羞成怒,直接拂袖而去。

金宝的眼光确实不错,甚至比宋佩瑜房中专门负责衣服配饰的丫鬟还要好。

毕竟丫鬟的眼光都局限于夫人们的言传身教,或者是绣娘与打配饰的匠人。金宝却整日跟在宋佩瑜身边,时常都能看到咸阳最顶端的公子们都如何穿戴。

只是个带着棱角的墨绿色扳指,就让穿着这身藏青色朝服的宋佩瑜看上去更稳重了些。

宋二继续光明正大的借着职务之便行自己的事,看到宋佩瑜换好衣服出来后,又对着宋佩瑜赞不绝口。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从五品的官服似的,连宋佩瑜身上平平无奇的朝服都能夸出花来。得知扳指是金宝特意找出来的后,宋二还大方的将自己手上的板子赏给金宝了。

宋佩瑜其实能够理解二哥的心情。

但他二哥作为文官,还是经常要与各部打交道的文官,嘴皮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宋佩瑜甚至找不到能插话的地方。

“鸿胪寺卿是谁?”借着宋二喘气的空挡,宋佩瑜巧妙的转移话题,边问话,边往抬脚往门房去。

他要遵循永和帝的口谕,去拜访襄王。

提起正事,宋二反而没有夸赞宋佩瑜的时候有精神。

即便如此,这个简单的问题也不会让宋二为难,“上个月,老鸿胪寺卿告老,陛下再三挽留想让老鸿胪寺卿再任三年,却要顾及老鸿胪寺卿的身体情况,最后还是准了。新任鸿胪寺卿是邓显。”

“嗯?”宋佩瑜的步伐稍稍缓慢了些,他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听过。

这也怪不得他,他毕竟已经离开咸阳将近两年。

回到咸阳后,又马不停蹄的开始操办重奕被册封为皇太子的典礼,根本就没时间去了解,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中,咸阳的权力变化。

好在宋二的提醒不仅贴心,而且及时,“是依附穆氏的小世家,咸阳金叶坊就是他家的生意。”

金叶坊并不是打金叶子的地方,而是一种纸,金叶纸表面还有不规则的细碎金点,却不影响墨水在上面游走。

金叶纸用来写字时,舒适程度完全不逊色于宣纸,甚至因为华丽的外表,更受世家的追捧。

在宋佩瑜眼中,金叶纸除了花哨一点,再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在世家贵族的眼中,金叶纸却是神迹,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可惜并不是只有邓氏能制造金叶纸,如今九国中,金叶纸主要产地还是在陈国,邓氏的金叶纸连供应给赵国世家都异常困难。

宋二提起穆氏,宋佩瑜立刻对这个邓显有了点印象。

当年宋景明大婚的时候,宋景珏与慕容姑娘的婚事才刚刚定下,慕容靖应邀来参与宋景明的大婚,宋景珏将他引荐给慕容靖。

他与慕容靖都有意与彼此相交,恰逢那个时候,后宫的新妃们还都没进宫,穆贵妃也还是穆贵妃。

宋佩瑜想先分化穆氏的势力,让重奕的地位能更稳固些。

便故意与慕容靖说,两仪宫的人,口中的慕容靖与他自己见到的慕容靖有很大不同,还试探着请慕容靖帮他引荐其他殿下的‘老叔’。

慕容靖当时有没有识破宋佩瑜的小把戏,宋佩瑜不得而知,但慕容靖却顺应了宋佩瑜的意思,给宋佩瑜引荐了申亮、云沉和邓显。

这些人都是其他小世家的家主,这些小世家因为各种原因投奔穆氏,家族利益完全与穆氏绑定在了一起,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为过。

但在穆氏已经有沉船之兆后,如果给这些人更好的选择,让他们不必与穆氏一同沉船,这些人必然是求之不得,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随着穆氏一同沉船。

宋佩瑜与这些人搭上话后,还没来得及搞事,穆氏就先出昏招,在与吕氏的博弈中过于激进,让云氏彻底伤心失望,直接转投了东宫。

多亏了穆氏的助攻,东宫虽然只能拿到云氏南临两个铁矿的四成矿产,却早就将云氏的两个铁矿,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宋佩瑜突然觉得,金叶纸也蛮有趣的。

也许他该与鸿胪寺卿大人好生交流一番。

等到宋佩瑜的马车彻底看不见影子,宋二才返回宋府。

他先去松鹤堂,与翘首以盼的宋老夫人说了今日的场景,重点还是与宋老夫人说,宋佩瑜换上新官服后有多意气风发,逗得宋老夫人频频发出笑声。

等见到宋老夫人面露疲色,宋二才告退。

回礼部点个卯,今日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宋佩瑜让人将马车停在距离楚国使者住的地方隔着一条街的地方,闭目养神之余,继续推测楚国会突然派使者到赵国的原因。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马车帘子被掀开,大步迈进马车的人正是也换了从五品鸿胪寺少卿朝服的吕纪和。

襄王见到宋佩瑜与吕纪和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宋佩瑜与吕纪和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出于礼仪,宋佩瑜与吕纪和提出要先去给灵云公主请安。

襄王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变换数次,最后停留在哭笑不得上,“今日一大早,大公主与惠阳县主就来接人,直言长公主府什么都有,灵云只要人与她们走就行,已经将灵云带走了。”

宋佩瑜与吕纪和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以大公主的性子,他们已经能猜到当时混乱的场景了。

但大公主与惠阳县主都是有分寸的人,他们相信灵云公主在长公主府必然不会有差池。

三人默契的略过了小姑娘们的话题,转而说起赵国与楚国的风土人情。

宋佩瑜与吕纪和虽然在赵国能称得上是青年才俊,甚至是小公子们中当之无愧的领头人,仍旧在襄王这种老油条手中占不到便宜。

这点却怪不到宋佩瑜与吕纪和身上,委实是襄王见过的世界太广阔了。

襄王不仅数次深入党项,促成楚国与党项的稳定互市,前些年还曾亲自带队去过西域。

回到楚国后,他将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了下来,写成游记。

宋佩瑜笑着道,“早知道王爷有这些经历,我就将殿下也带来了,他最喜欢听这些从未听过的稀奇见闻。”

襄王闻言,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笑意却没出现在眼底深处,“这又有何难?本王早就将这些见闻都记录在了书册上,若是太子殿下好奇,本王便将书册的拓本送给太子殿下一份。”

宋佩瑜却没顺势应下来,他像是没忍住似的发出声闷笑,眼含歉意的望向襄王,“这可不成,殿下最不耐烦看书了。听说书人说些新鲜故事,他能连续听好几天都不觉得厌烦,甚至同一个故事反复听几次也行。若是换成白纸黑字的话本子,却连一刻钟的时间都坚持不下去就要睡着了。”

襄王闻言面露诧异,“真的?”

许久没出声的吕纪和作证,“当然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

重奕对说书人的新奇故事感兴趣,却也不会对话本子弃之如履,更不会看话本子一刻钟就想睡觉。

是宋佩瑜不许重奕半天不挪地方的看话本子,总要去提醒重奕歇歇眼睛,久而久之,重奕就不怎么看话本子了。

就算是对话本子上的内容感兴趣,也是直接将话本子交给说书人念。

吕纪和不得不佩服宋佩瑜的机敏,短短一句话,就让襄王还没升起的不快消散了。

他不知道宋佩瑜这个时候故意提起重奕,是不是想通过让襄王给重奕讲故事的方式,去了解党项与西域更具体的情况。

但宋佩瑜立刻婉拒襄王的书册,并及时强调重奕看不得书册,只喜欢听故事,无疑让襄王大大降低了警惕心。

最后,这段对话以宋佩瑜对襄王说,‘回去定要提醒殿下来拜访您’为结尾。

襄王非但没有露出如之前那般的警惕神色,反而满脸期待,甚至已经想好了要与重奕说哪些事,还特意给宋佩瑜与吕纪和稍稍讲了一段往事。

然后恰到好处的停在了最跌宕起伏的地方,故意吊着宋佩瑜与吕纪和的好奇。

望着襄王脸上的得意洋洋,吕纪和觉得宋佩瑜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竟然让宋佩瑜既达到目的,又挠到了襄王的痒处,

看襄王这副模样,分明是很喜欢与别人讲他的这些经历。

已经看出些端倪的宋佩瑜与吕纪和,你一言我一语,默契的哄着襄王,让明明有些又忍不住,马上就要将最精彩部分讲出来的襄王又憋回去了。

最后反倒是襄王催促宋佩瑜与吕纪和早些将重奕带来,还主动提起,若是重奕不方便出宫,他也可以去东宫给重奕讲故事。

三人相谈甚欢,竟然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太阳落山。

宋佩瑜顺势提出要带襄王去茗客楼吃饭。

襄王早就带人去茗客楼看过稀奇了,却不会因此拒绝茗客楼主人的亲自相邀。

等到众人从茗客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了。

从酒量最好的襄王,到酒量尚可的吕纪和,再到酒量只能糊弄人的宋佩瑜,全都倒在了茗客楼。

好在茗客楼就是宋佩瑜的产业,后院就有能让人暂时休息的地方,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就是第二日有大朝会,宋佩瑜与吕纪和都起的异常艰难。

宋佩瑜一如往常的去重奕身边站好的时候,险些被重奕异常锋利的视线刮下层皮。

下朝后,宋佩瑜本想立刻与吕纪和再出宫去找襄王。

趁着今日天色尚早,能带着襄王去京郊的温泉庄子坐坐。

恰好襄王昨日曾含蓄的表示,咸阳的火锅很好吃。

在庄子上,不仅能吃火锅,还能让襄王自己去摘青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至于带着重奕去听襄王的故事

如今是襄王比较着急想讲故事,他们反而不用着急。

他们先带着襄王多看看赵国的大好河山,与咸阳的繁华景色,想来襄王再面对重奕的时候,想法自然会与之前不同。

宋佩瑜的计划很完美,奈何重奕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忽视,宋佩瑜也不敢忽视,只能老实跟在重奕身后,先回了东宫。

可怜吕纪和在宫门外等了半个时辰都没等到宋佩瑜,脑中忽然闪过一抹灵光,顿时气的五官变形。

这两个混蛋!

东宫内的宋佩瑜,心情也没比正陷入愤怒的吕纪和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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