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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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瑜克制住了想要问惠阳县主,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能嫁给重奕的冲动,仔细回想惠阳县主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发现惠阳县主不仅笃定自己会嫁给重奕,还潜意识的将太子妃视为囊中之物,不然也不会在话语间透露出将正妃‘让’给灵云公主的意思。

见到宋佩瑜不肯接话,还用颇为奇妙的目光望着她。

惠阳县主更觉得着急,她咬牙道,“殿下真的不能再拒婚了,他若是再拒婚,不仅陛下不会原谅他,他还会因此而铸成大错!”

说着,惠阳县主突然想起来,她还要回长公主府封锁消息,千万不能让重奕因为拒婚不惜被永和帝惩罚的事传入灵云公主的耳中,再造成梦中的悲剧。

惠阳县主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宋佩瑜拦住了。

宋佩瑜极有分寸的站在距离惠阳县主三步远的位置,目光温和又疑惑的望着惠阳县主,“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殿下被陛下惩罚是因为拒婚?”

县主又是从何处知道内情?

这句话宋佩瑜没有问出口,惠阳县主却能感受到宋佩瑜无声的疑问。

她攥紧手中因为擦眼泪而潮湿的帕子,突然警醒起来,下意识的退后的好几步,与宋佩瑜拉开距离。

惠阳县主刚才悄悄躲在窗户下面,听见屋子里说话的声音。

她不敢离得太近,里面的声音也又闷又短促,所以她听到的内容不多。

只依稀听到类似‘成婚’、‘不’、‘再也不逼他’等字眼,完全没法拼凑成完整的对话。

但她是有预知梦的人,她立刻结合梦境,推测出‘事实’。

虽然重奕册封皇太子的时间变了,楚国使者与灵云公主来赵国的时间也发生了改变,但楚国想与赵国联姻,永和帝也愿意支持的事却没变。

惠阳县主推测,是永和帝与重奕说了关于赵楚联姻的事,提出要让灵云公主成为重奕的正妃或者侧妃,然后重奕像她梦中那样,坚定的拒绝了永和帝。也许重奕还会同时表示非她不娶,并为她拒绝所有出身世家的侧妃。

永和帝愤怒之下,才会将重奕软禁起来,打算慢慢逼迫重奕改变主意。

听到有人往窗边走来,惠阳县主死死咬着拳头,小跑离开重奕寝殿的范围,直接跑到了正殿外面。

她既感动又害怕,感动重奕对她的心意和感情一如梦中那样深刻,又害怕重奕会因此而走上梦中的结局。

最慌乱无助的时候,惠阳县主见到了处理过脚腕上的伤口,回来的宋佩瑜。

惠阳县主觉得她肯定也会如同梦中的那样,被禁足在长公主府一段时间。

起码在重奕与永和帝,有一方妥协之前,她肯定见不到重奕。

但宋佩瑜可以,宋佩瑜可以帮她带话。

她只要重奕好好的,他们能长长久久的相伴,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她都愿意。

被宋佩瑜询问后,惠阳县主却发现,虽然她知道很多事,却没办法与别人提起,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她说的是事实。

找不到说服别人的理由,就贸然预知未来,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引来无数麻烦。

惠阳县主苍白着脸,勉强露出抹笑意,轻声道,“我刚才最后从房中出来,听到了一言片语,才知道殿下是因为拒婚才被陛下责罚。”

宋佩瑜点了点头。

惠阳县主撒谎。

刚才最后从房间出来的人明明是他,而且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宋佩瑜无意拆穿惠阳县主,惠阳县主越是慌乱,越方便他套话。

“原来陛下早就属意县主做太子妃。”宋佩瑜将视线落在惠阳县主身后的桃花树上,只用眼角余光观察惠阳县主的脸色,故意道,“县主不仅是殿下的表妹,还与殿下有同窗的情谊,确实与其他咸阳贵女不同。”

惠阳县主轻轻抿起嘴角,有被宋佩瑜误会的心虚,更多的却是听到宋佩瑜说她与其他人不同的喜悦。

她权衡之后,默认了宋佩瑜话中‘是永和帝属意她成为太子妃’的意思。多说多错,她不能再露出更多破绽了。

宋佩瑜见到惠阳县主的反应,面色越发温和。

惠阳县主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告诉他,惠阳县主的底气,不是因为永和帝属意她做太子妃。

而且他提起惠阳县主是重奕表妹的时候,惠阳县主也没什么特殊表现,提起惠阳县主与重奕的同窗之谊时,惠阳县主才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似的,将头垂的更低。

也就是说,惠阳县主的底气也不是来自长公主。

除了永和帝与长公主,只可能是重奕。

宋佩瑜将刚才在重奕房中时,被重奕拉过的手蜷缩在一起。

如果不是重奕表面看着在感情方面憨傻老实,背地里却是时间管理大师,格外擅长脚踏几只船。

以目前的情况,宋佩瑜也只能想到,惠阳县主做了白日梦,这一种可能。

惠阳县主羞涩的劲头过去后,又抬头望了宋佩瑜一眼,发现宋佩瑜正站在让她觉得安全的距离外,安静的等待她回神。

这让惠阳县主觉得更不好意思的同时,刚刚对宋佩瑜升起的警惕心也降了下去,连带着被激动情绪影响的理智又恢复了不少。

除非有永和帝或者长公主的命令,否则她没办法单独回长公主府。

惠阳县主再次主动靠近宋佩瑜,低声道,“我现在没法出宫,能不能劳烦宋大人安排人去长公主府安抚灵云公主?”

还在想到底是重奕有问题,还是惠阳县主有问题的宋佩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惠阳县主脸色苍白了许多,连带着声音也比之前更低沉,“我怕有风言风语传入灵云公主耳中,让她想不开,做了错事。”

说罢,惠阳县主深深的对宋佩瑜福下身,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往正殿院子里去。

除了请宋佩瑜帮忙,她也要回去继续想办法才行。

长公主这个时候不会有心情理会她,那她就只能设法说服青鸾,回长公主府取些东西。她记得长公主前几天刚收到孝敬,里面有两颗颇为稀奇的灵芝,正好能拿来给重奕补身体。

宋佩瑜在树荫下站了许久后,朝着与东宫正殿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开。

东宫的暗卫平日就在东宫中鲜少有人知晓的宫殿中待命,宋佩瑜用手腕上蓝宝石串子上的玉牌,命令暗卫去长公主府查看情况,务必不能让楚国灵云公主受到任何惊扰。

回到东宫正殿门外后,宋佩瑜又吩咐银宝去找吕纪和。

让吕纪和传话回家,叫他妹妹去长公主府探望灵云公主,最好能将灵云公主带去吕府暂住几日。

他在想到底是重奕有问题,还是惠阳县主有问题的时候,因为灵光一闪的‘白日梦’三个字,突然抓住个极为荒谬的念头。

在这个极为荒谬的念头彻底从他脑海中消失之前,宋佩瑜觉得他有必要格外在意惠阳县主的话。

虽然惠阳县主的‘自说自话’极度不符合现实。

但是符合他穿越的这本小说,《君临天下》中的事实。

《君临天下》中的重奕,不就是一心一意只惦记着惠阳县主,哪怕惠阳县主在他最艰难的时刻坚决要另嫁他人,让书中的重奕成为整个赵国的笑柄。

书中重奕好不容易大权在握后,还是选择原谅惠阳县主,并给了惠阳县主第二次将他打入深渊的机会。

唯有这种半点都不顾自身,只惦记着对方的感情?

才能让惠阳县主坚定的相信与现实格格不入的‘事实’。

如此一来,惠阳县主的反常就能说得通了。

既然他能穿越,就代表别人也可能穿越,这个世界也许不止他一个穿越者。

他穿越之前,都流行小说火了之后各种扩写。

说不定作者又扩写了《君临天下》中赵国的细节,而惠阳县主,刚好是个看过更细节版《君临天下》的穿越者。

仔细想想,惠阳县主的反常似乎是从他们回到咸阳开始。

在此之前,他们一同经历过华山刺杀。

完全符合经历重大变故后,穿越、重生、奇遇

但惠阳县主在与重奕无关的事上,表现得又很正常,连与惠阳县主形影不离的大公主都没发现任何异样。

作为胎穿,宋佩瑜不相信会有人能无声无息的完全代替另一个人。

惠阳县主还是本人的情况下,知道《君临天下》书中赵国详细情况的原因,其中的可能性可就太多了。

也许是有看过《君临天下》的异世魂魄住进了惠阳县主的脑子。

也许是《君临天下》这本书,阴差阳错的出现在惠阳县主的脑海中。

宋佩瑜将脑海中各种靠谱或者不靠谱的想法统统抛却。

有时候想象力太丰富,也很让人困扰。

东宫正殿的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药味。

永和帝与肃王一直守到太阳彻底落下地平线后,重奕退了热,才回勤政殿。

长公主本还想继续守下去,却被重奕劝走了。

她却没回长公主府,而是去了盛贵妃的宫殿。

大公主与惠阳县主也被长公主带去了盛贵妃那。

偌大的东宫,终于只剩下宋佩瑜一个人守着。

宋佩瑜将长公主等人送到内宫门口才折返,刚进重奕的寝殿,目光就对上重奕乌黑的眼睛。

重奕趴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朝着宋佩瑜招了招,“来。”

宋佩瑜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让重奕不高兴,从善如流的走了过去,就坐在床铺侧面,正要说话,就感觉到重奕又将他的手拉了过去。

宋佩瑜垂目看去,重奕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罐药膏,正摊着他的右手,小心翼翼的蘸着膏药往他手上涂。

重奕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带着怒气,“手是怎么弄的?”

可惜宋佩瑜还从来没见过重奕发怒的模样,无从比较,就没法证实这个想法。他笑了笑,轻描淡写的道,“没事,不小心划到了。”

重奕下手的力道非常轻,轻到让宋佩瑜觉得有些痒,忍不住使力想将手抽出来,却被重奕牢牢抓着,根本就没法挣脱。

安公公给重奕端了碗清汤面来,想要喂给重奕,重奕却不肯让安公公喂,非要下床自己吃。

宋佩瑜将面碗接到手中,侧头看向重奕,“我喂你?”

重奕沉默了下,还是坚定的摇头,下床从宋佩瑜手中接过面碗,对安公公道,“给他拿个湿毛巾擦擦指尖。”

宋佩瑜下意识的看向手指,才发现他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通红,若是重奕不说,他甚至完全没注意到指尖麻麻痒痒的感觉。

贴上冰凉的湿毛巾后,宋佩瑜的指尖不再麻麻痒痒,麻麻痒痒的变成了心。

等重奕喝完晚间的药,安公公端着许多瓶瓶罐罐来,要给重奕上药。

宋佩瑜拦住安公公,将上药的活接了过来。

安公公对宋佩瑜自然没有不放心的地方,仔细将每个罐子里的药膏或药粉是什么作用告诉宋佩瑜。

原来重奕不仅屁股上有鞭伤,背上也有鞭伤。背上的鞭上甚至更加严重,有些地方的结痂已经变得硬挺,有些地方的结痂甚至还是软的。

重奕好不容易养的平整了些的后背,伤疤再次纵横交错。

安公公本想留下给宋佩瑜打个下手,却见宋佩瑜与重奕皆是满脸严肃,他想了想,将金铃放在两个人手边,退出去亲自守在门边。

安公公也不懂外面的那些事,但他明白封宫养病对重奕的影响多大,就算他心疼重奕身上的伤,也不能耽误重奕处理正事。

宋佩瑜用玉片剜了膏药,轻柔的抹在重奕的伤口上,见重奕始终放松的趴在床上,没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紧绷,力道才稍微重了些。

“疼吗?”宋佩瑜下意识的问。

重奕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疼。”

不疼就怪了,宋佩瑜心头再次生气对永和帝怨恨,深吸了口气,问重奕,“你为什么会挨打。”

重奕沉默了会,将头埋在了手臂中央。

宋佩瑜面露失望,却不忍心对遍体鳞伤的重奕究根问底。

就在宋佩瑜准备随意将话题岔开的时候,重奕却毫无预兆的开口,“父皇要给我赐婚。”

宋佩瑜的手停在半空,明知故问,“然后呢?”

“我与父皇说,他下圣旨,我就离开赵国。”重奕道。

宋佩瑜怔住。

以重奕的身手,若是他想离开赵国

永和帝是要重奕做皇太子,做赵国的新君,而不是做牢笼中的囚犯。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为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孙子,放弃已经长大的儿子。

沉默许久,宋佩瑜才继续动作轻柔的给重奕上药,“为什么?”

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重奕,这次沉默的时间却比宋佩瑜还久。

重奕趴在床上,宋佩瑜坐在床边给重奕上药。

这个位置让宋佩瑜轻而易举的见到了重奕耳根后的颜色变化,刚才还一片苍白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粉红色,看得宋佩瑜也心不在焉起来,差点将药膏抹到重奕的耳朵上。

即使宋佩瑜已经百般留意,药膏还是抹到了重奕的耳朵上,这却怨不得宋佩瑜,是因为重奕突然翻身坐起来,将耳朵主动送到宋佩瑜沾染着膏药的手上。

重奕乌黑的双眼中仿佛燃着熊熊烈火,语气听起来也比平时暴躁,“你忘了?”

宋佩瑜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满脸无辜茫然回想他刚才问了重奕什么。

他该记得什么?

重奕为什么拒绝永和帝的赐婚?

也许是重奕这副少见的模样过于骇人,宋佩瑜明明觉得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却没能顶住重奕冒着火光的眼睛,呐呐道,“你在奇货城的时候,说过不会娶妻。”

宋佩瑜在奇货城的时候,收到家中的书信,说是给他相看了人家,让他回到咸阳后就准备娶妻。

正好重奕抱着冰王来找他,问他信中的内容,宋佩瑜避无可避之下,只能将这件事告诉重奕。

重奕立刻说不许宋佩瑜娶妻,也告诉宋佩瑜,他不会娶妻。

从那之后,宋佩瑜才开始正视他与重奕之间的不正常。

重奕却不满意这个答案,突然伸长脖子,咬在了宋佩瑜的耳垂上。

唇齿与小巧饱满的耳垂一触即分,随即而来的是带着热气与恼怒的声音,“骗子!”

宋佩瑜人呆滞的坐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半晌后,宋佩瑜才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他伸手想要推开重奕,却如同将双手主动送上门似的,被重奕牢牢抓住。

宋佩瑜只能发出无奈又委屈的抗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重奕保持歪头靠在宋佩瑜肩膀上的姿势,精准的说出个日期。

宋佩瑜不信邪的按照重奕说的日子算过去。

是重奕被册封为皇太子的第二天,他早上进宫后,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就被通知回家等礼部的人。

换上刚到手的鸿胪寺卿朝服后,直奔楚国使臣的住处,当天夜里就住在茗客楼,根本就没再进宫。

宋佩瑜仔细回想他那天在东宫说过哪些话,斩钉截铁的道,“我没骗你。”

耳垂再次传来异样的感觉,重奕又咬他!

虽然不会痛,但会刺激到宋佩瑜的羞耻心。

宋佩瑜猛得推了把重奕,听见重奕嗓子眼几不可闻的闷哼,才惊觉重奕竟然顶着满是鞭痕的屁股坐了许久。

他正想耐下心来,哄重奕先趴下去。

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后,人已经在重奕的床上,而重奕,正半趴在他身上,仍保持着将头埋在他肩膀的姿势。

宋佩瑜挣扎了下,没挣扎开,也就随着重奕了。

他不与被亲爹打到遍体鳞伤的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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