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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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朝臣们反应过来永和帝说了什么,想要追问太子妃人选的具体细节时,才发现上首只剩下空荡荡的皇位。

不仅永和帝不见踪影,肃王和云阳伯、尚书令等人也早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朝臣们不由捶胸顿足。

他们错过了最后一个提前知道太子妃人选的机会。

宋佩瑜看到永和帝悄悄对肃王打手势,示意肃王随他一起走,立刻拽着重奕退出大殿。

他们特意没与永和帝、肃王走相同的侧门。

出了大殿后,就立刻回东宫。

直到踏入东宫大门,宋佩瑜才彻底放心。

朝臣们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追到东宫来问重奕,太子妃的人选。

重奕垂目望着身侧的宋佩瑜。

从一品少师的朝服底色已经与他的太子朝服,底色无限接近,两人的袖□□叠在一起,几乎不分彼此。

顺着袖口往上看,绣纹却截然不同。

重奕仿佛不经意的朝着宋佩瑜靠近半步,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袖子上不同的绣纹也贴在一起,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宋佩瑜没注意到重奕的小动作。

他还在想刚才在朝堂上,永和帝说‘初一宣旨’的事。

过去很长的时间里,宋佩瑜一直觉得,他能和重奕两厢厮守,不与娶妻生子妥协,就是很好的结果。

甚至在这次返回咸阳的路途中,收到永和帝提及正在给重奕准备聘礼的信时,宋佩瑜都没想过,永和帝会下旨赐婚。

宋佩瑜以为,他与重奕能有双方家人都参与其中,认真又简洁的婚礼。

然后在大部分人的心照不宣之下‘肆无忌惮’,就是这段感情在这个时代最好的结局。

自从收到永和帝在朝堂上当众表示‘重奕成家才是当务之急’的消息后,宋佩瑜始终都有不真实的感觉。

以至于宋佩瑜无论在做什么,都会不知不觉的走神到这件事上,然后顺着咸阳传到手中的消息,联想出无数种可能。

明明有些分支,光是开头就让宋佩瑜觉得离谱,他却仍旧津津有味的想下去,情绪也会因此而被牵动。

好在踏入幽州范围内,就暂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及时做出决策。

宋佩瑜干脆将胡思乱想的无数分支,都改头换面,写成了话本子。

翻看写完的话本子时,看着上面或是伤感,或是惆怅的文字,宋佩瑜差点笑到打鸣,边锤床,边将通红的脸往重奕怀里埋。

原来人沉入感性后,理智真的会离家出走。

还挺有意思。

宋佩瑜将这些黑历史都带了回来,特意吩咐金宝和银宝仔细存放。

等他以后心情不好了,就拿出来看看。

或者过个十年八载,再与重奕翻看这些话本子。

那时再告诉重奕,他当初写下这些话本子时的心情。

重奕的反应一定会很有趣。

想了会永和帝在朝堂上说的话,宋佩瑜忽然文思如泉涌,满脑子都是写话本子的灵感,想立刻找个书房奋笔疾书。

距离初一还有五天,宋佩瑜觉得,也许真正看到圣旨后,他忽然患得患失的情绪,才能彻底缓解。

“别怕”

走神的宋佩瑜听见耳边的声音才回过神,下意识的道,“我不怕。”

重奕望着宋佩瑜亮得仿佛光源的双眼,深深为其中的流光溢彩沉醉。

他能感觉得到宋佩瑜没说谎,那些情绪过于复杂,他只能分辨出与他胸腔中一模一样的激动和期待。

两人四目相接,眼中的情绪逐渐靠拢,连带着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清晰起来。

宋佩瑜垂下眼睑,伸手搂向重奕的腰。

“太子殿下”

让宋佩瑜和重奕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侧传来。

宋佩瑜‘唰’的睁开眼睛,原本打算搂住重奕腰的手,毫不犹豫的将重奕推开。

“大哥”宋佩瑜忍着推开重奕后扑面而来的冷风,尽可能的让脸上的笑容充满喜悦。

顺势退开的重奕,停在距离宋佩瑜三步外的位置,黑白分明的双眼定定的望向宋瑾瑜,“大哥”

刚才还主动招呼‘太子殿下’的宋瑾瑜,却对重奕视而不见,

他眼含诧异的望着宋佩瑜,“你怎么在这?我以为你已经出宫了。”

什么患得患失、焦虑、激动、兴奋瞬间从宋佩瑜心底消失的干干净净。

唯独剩下愧疚。

昨日在松鹤堂用晚膳时,他答应宋老夫人、叶氏、柳夫人,今日大朝会后会早些回家,与她们说说去翼州后所见所闻的趣事。

要不是大哥刚好出现,他差点将这件事忘了。

满心愧疚的宋佩瑜再也没看重奕,立刻小跑到宋瑾瑜身边,脸上不知不觉的挂上讨好的笑意,“忽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和殿下交代,才浪费了时间,我现在就回家。”

宋瑾瑜眼中闪过满意,将手臂上搭着的斗篷展开,亲自给宋佩瑜披上再仔细系好扣子,细心的将靠近喉咙处的扣子空着,免得宋佩瑜喘不过气。

见宋佩瑜低头去看斗篷边角的猫纹,宋瑾瑜解释道,“家里给你送东西的时候,与金宝打听的尺寸,每季剪裁新衣的时候,都要给你带上几件。”

“那我明年就不用做新衣服了。”宋佩瑜笑嘻嘻的讨巧。

不知何时走到宋佩瑜身侧,却始终都没得到宋瑾瑜和宋佩瑜目光的重奕忽然轻笑出声,“这可不行,明年的新衣服”

宋瑾瑜仿佛才想起来重奕也在。

他敷衍的扯了下嘴角,对着重奕点头,“家中老母正在等候,臣等先行告退。”

说罢,不等重奕开口,宋瑾瑜就拉着宋佩瑜的手腕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宫门去。

宋佩瑜随着手腕上的力道转身后,才惊觉他光顾着拍马屁,却不小心拍在了马腿上,重奕还不客气的在马鼻子处补了下。

永和帝初一赐婚。

以重奕的着急程度和永和帝对重奕的纵容,婚期肯定在明年,说不准就是上半年。

作为新人,他怎么可能不做新衣服?

宋佩瑜趁着宋瑾瑜不注意,回过头狠狠的瞪了眼正准备跟过来的重奕。

已经抬起腿的重奕默默将落脚的地点改为原地,目送披着青色披风的宋佩瑜与披着棕色披风的宋瑾瑜相携离开。

原地静立许久后,重奕才转身往内宫去。

他去尚宫局看看,宋佩瑜的新衣服,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佩瑜与宋瑾瑜出宫后,直奔宋府。

期间宋佩瑜小心翼翼的觑着宋瑾瑜的神色,发现宋瑾瑜没因为重奕迁怒到他身上,才松了口气。

回到宋府后,宋佩瑜去松鹤堂,宋瑾瑜还有最后几份文书要处理,要先去书房。

兄弟二人在门口处分开。

稍晚些,不止将最后的文书都处理完的宋瑾瑜赶来,宋氏大宅中其他人也纷纷赶来。

宋老夫人鲜少能见到晚辈们如此整齐的聚在松鹤堂,大喜之下,精神都比往日好了不少。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才各自散去。

宋佩瑜特意多等了一会,与大房的人共同返回住处。

他刚才在席上听闻兄长们说,今年的祭祖在二十九举行,觉得十分奇怪。

此时又想起来这件事,就顺嘴问了出来。

叶氏握着帕子甩在宋佩瑜的肩膀上,“小没良心的,就知道戳你哥哥嫂子的伤心事。”

宋瑾瑜摇了摇头,顺从着手臂上来自叶氏的力道,逐渐往远离宋佩瑜的方向走去。

余下宋景明、宋景泽和他们的家眷都面色古怪,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死死的低着头。

宋佩瑜满头雾水的看向身侧举着琉璃灯的金宝。

金宝哪敢在这个时候多嘴,只能从荷包里掏出醒酒的药丸子递给宋佩瑜。

宋佩瑜却在闻到油纸包里的味道后,嫌弃的皱起眉毛,转身就要远离金宝。

宋景泽怕宋佩瑜摔了,连忙去扶住宋佩瑜的手臂,却被宋佩瑜反抓住手腕,问他为何今年是二十九祭祖。

正当宋景泽不知所措的时候,宋景明已经搀住宋佩瑜的另外一侧手臂,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还不是想让祖宗们先过个好年。”

另外也是特意将初一那天,为宋佩瑜空出来的意思。

已经酒意上头的宋佩瑜却早就忘记自己问了什么,也完全不能理解宋景明眼中的复杂。

宋景明和宋景泽先将宋佩瑜送回天虎居。

亲眼看着宋佩瑜被安顿好,他们才出门。

前些年宋景泽成婚的时候,宋瑾瑜和叶氏另外找了个能直通府外的院子,将宋景泽迁出去。

如今住的地方离宋瑾瑜和叶氏最远的人,反而是宋景泽。

宋景明看着同样脸色通红,神志不像是很清醒的宋景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任劳任怨的送宋景泽回住处。

走在半路上,安静了半晌的宋景泽缓缓转过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宋景明的侧脸,“大哥,你为什么不高兴?”

宋景明没想到宋景泽会突然这么问,始终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些笑意,“我没不高兴。”

宋景泽撇了撇嘴,从善如流的换了个问法,“那你对小叔发火做什么。”

宋景明顿时哭笑不得,恨不得在脑门写个‘冤’字。

宋景泽也太高看他了,他哪敢对小叔发火?

宋景明伸手将宋景泽头上歪了的发簪扶正,“小傻子”

“我才不傻!”宋景泽不满的反驳,顺势抓住宋景明的衣袖,不依不饶的道,“那你说,你刚才为什么对小叔发火?”

宋景明这才弄明白,原来宋景泽说的‘发火’,是刚才他去扶宋佩瑜时说‘还不是想让祖宗们先过个好年’时的语气不好。

他没好气的轻拍在宋景泽的脑门上,哼笑道,“你不必急着对我发脾气,等年后的时候,你看着小叔出门,千万别来找我哭鼻子。”

醉鬼宋景泽,理所当然的没听懂宋景明话中的意味深长,抓着宋景明的袖子,念叨了一路。

从刚开始抱怨宋景明对小叔发脾气。

再到关心宋景明是不是有烦心事。

最后信誓旦旦的告诉宋景明,让宋景明有什么烦心事就和他说,他替宋景明去对爹爹和小叔告状。

宋景明只是伤感天虎居也许要在明年彻底空下来而已。

如果宋佩瑜想要成婚的男子不是太子,而是能入住天虎居的人,他才不会因此气闷。

整个宋氏,从上到下,哪个不是正在为这件事恼火?

也不是,他现在不就发现了个例外,小傻子宋景泽。

想起被宋景泽先气后哄的过程,独自走在夜路上的宋景明仍旧哭笑不得。

有那个小傻子打岔后,宋景明烦闷许久的心情确实通畅许多。

他暗自决定,等圣旨正式宣读,就将宋景泽打包去宋瑾瑜的书房,平息宋瑾瑜的怒火。

与此同时,宋瑾瑜正怒火中烧。

他与叶氏回到大房后,想着宋佩瑜今后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明知道宋景明和宋景泽会照顾好宋佩瑜,宋瑾瑜还是又从大房出来,去天虎居看宋佩瑜是否安好。

走在路上,宋瑾瑜还嘲笑自己多事,还将宋佩瑜当成年幼时仿佛没法长大的病弱小猫。

走到天虎居大门,遇到看见他后大惊失色,强装镇定的金宝,和难掩慌张的银宝。

宋瑾瑜逐渐感觉到不对劲。

“你都在这,房里是谁在守着?”宋瑾瑜紧紧盯着金宝和银宝的神色变化,目光中的警惕越来越浓郁。

就算宋佩瑜再不喜欢房内有人,醉酒的时候也不会要闹着独处。

金宝和银宝顿了下,同时开口。

“铜宝在守着”

“主子饮了醒酒汤,已经清醒过来,吩咐我们去厨房找些吃食。”

宋瑾瑜眯起眼睛,虽然这两个人的说法不太相同,却也算不上矛盾。

他早就知道宋佩瑜在前几年的时候,添了两个从七八岁就带在身边的小厮,等着接金宝和银宝的班,被宋佩瑜取名为‘铜宝’和‘铁宝’。

金宝和银宝本就心虚,发现与对方说的话不同后,心跳速度再次加快。

而且宋瑾瑜听了他们话后,并没有马上表态,反而眯着眼睛望着他们,似乎怀疑之心越来越重。

急于描补的金宝和银宝再次同时开口。

“主子专门点了大房厨娘才做得地道的酸汤面,我们正要去大房,就遇到了您。”

“家主放心,除了铜宝之外,铁宝和新柳也在。”

宋瑾瑜嘴角的笑意彻底收敛,面无表情的绕过金宝和银宝,径直往宋佩瑜的住处去。

期间宋瑾瑜还以目光巡视所经过的地方,似乎是想找个趁手的东西。

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金宝和银宝见到宋瑾瑜走路都带风的气势,顿时感觉到了不好,连忙小跑跟在宋瑾瑜身后。

既不敢越过宋瑾瑜,先回去给宋佩瑜报信。

也轻易不敢开口,生怕多说多错。

他们会出现在天虎居门口,根本就不是想去大房的厨房要什么酸汤面,是想提前关上大门。

一行人转瞬间就从天虎居的大门处,走到宋佩瑜的院子。

金宝狠狠咬牙,冒着被宋瑾瑜责罚的风险大喊,“家主来了!”

宋瑾瑜冷笑,却没有因此责怪金宝。

走到门口后,听着里面明显不属于同一个人的声音,宋瑾瑜也只是抬手在门上拍了拍,并没有直接进去。

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当着满院子的奴仆,他怎么也要给狸奴留些面子。

过了好一会,紧闭的房门才打开条缝隙。

穿着黑色拖地外袍的宋佩瑜从房门后露出半张脸,“大哥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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