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三合一(1 / 2)

加入书签

城墙下的陈军曾在三日前,突然被楚军围城。

围城的楚军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操着地道的楚国口音,在城墙下破口大骂。

从陈国皇帝到统领豫州陈军的主将,再到城内的驻军首领,甚至每个守城的士兵都能兼顾。

城墙上的陈军经过短暂的茫然后,试图与城下的楚军讲道理。

奈何陈军想讲道理,楚军却只想骂人。

随着楚军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陈军再也忍不住心头沸腾的怒火。

城墙上的陈军先行放箭,城墙下的楚军举盾挡箭后又恶人先告状,说陈军无缘无故攻击楚军,公然违反陈楚联盟。

然后立刻展开反击。

虽然双方的火气都不小,攻城与防守之间却都是小打小闹。

陈军首领始终都记得上官三令五申,不许他们与楚军起冲突的事,就算被气得脑袋发昏,也不敢忘记此等关乎于官职的事。

自从陈军和楚军分别占据豫州后,只要陈军与楚军发生冲突,最后倒霉的人一定是陈军。

已经有许多军中校尉和将军,因为约束下属不力的罪名被贬职。

军中早就对此哀声道怨,大将军却说陈楚联盟后,就是一家人,便是楚军不懂事,他们也该多担待。

此次确实是楚军挑衅在先,但谁知道唉。

这场几乎没有伤亡的攻防战进行了两天,楚军攻城几乎不用手脚,只用嘴,给守城的陈军带来极大的心理阴影。

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已经有陈军不顾驻军首领的命令,悄悄在城墙上往楚军中放冷箭。

楚军发现这点后惊怒交加,叫骂声也更加暴躁。

立在城墙上的陈军驻军首领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也没让人去找放冷箭的人。

城墙上的陈军见到驻军首领的反应,哪里还不知道驻军首领的意思。

从城墙上飞往城墙下的冷箭突然多了起来。

城墙下的楚军毫不示弱,立刻加强攻城力度。从原本的小打小闹,变成认真攻城。让城墙上受伤的陈军人数,短时间内快速增加。

就在陈军被逼红了眼睛,想不顾后果的与楚军对拼时,楚军后方突然吹起撤军的号角。

在城墙下肆无忌惮的撒野将近三天的楚军,在号角声中匆匆离开,却给城池中的陈军留下封信。

发现楚军主动撤离后,已经逐渐恢复冷静的陈军驻军首领,看到楚军留下的信后,再次头晕目眩,想也不想的带人追了上去。

信上的内容十分简洁。

先解释楚军为什么要来城墙下骂人。

因为他们归某个楚国将军管辖,这位楚国将军最近与某位陈国将军发生矛盾,所以让楚军前来叫骂。

楚军却在挑衅将近三天后才发现,原来他们出城后不小心走错方向,来错了城池。

这座被他们骂了将近三天的城池,好像并不是归与楚国将军发生矛盾的陈国将军管辖。

这番敷衍至极的解释,完美贴合楚军这几日在城下叫骂的内容。

要是楚军直接撤军,没留下这份堪比挑衅的解释,以陈军驻军首领谨慎的性格,未必会紧抓着这件事不放。

面子再怎么重要,也没有实打实的官职重要。

但楚军偏偏留下这份还不如不解释的解释,泥人都有三分气性,况且是在战场拼杀,见过血杀过人的军人?

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还不敢吭声,他们也不必再自称陈军,干脆自称龟军算了。

可惜楚军跑的太快,陈军驻军首领看完信后,被气得头晕目眩,缓了好半晌才开始点兵,竟然没追上楚军。

立刻有陈军提醒陷入茫然的驻军首领,“楚贼挑衅时有竖大旗,我记得是黑熊旗和春县旗,他们是春县的驻军!”

失去目标的陈军直奔春县。

他们也没想对春县怎么样。

春县驻军骂了他们差不多三天,他们骂回去,总不过分吧?

这些陈军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才骂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春县就大开城门,城内的楚军直接列阵冲锋,刀刀致命,毫不留情。

刚打了个照面的功夫,就倒下二十多个陈军。

陈军首领气得呕出口血来,立刻提着刀冲向突然停滞在原地的楚军,“杀!杀了他们!”

陈军脸上的震惊纷纷转化为数倍与震惊的悲壮,奋不顾身的随着陈军首领往前冲。

楚军欺人太甚!

殊不知春县的楚军也很懵。

这些陈军无缘无故来挑衅,他们出城迎敌又有什么不对?

难道还要像之前那样,自以为是有什么误会,放任陈军留在城外,然后等着城内的叛徒给陈军开城门?

谁知道这些陈军是犯什么病,明明是主动来城下挑衅,面对大军冲锋却不抵抗才丧命,居然有脸做出震惊、恼怒的表情。

楚军什么都没做,就活该被陈军挑衅,还不能还手?

双方都处于盛怒的状态。

楚军虽然短时间内刚经历过城破,但并没有与破城的‘陈军’交手,精神状态和体力都没被消耗。

陈军刚经历过将近三日的对峙,又是紧赶慢赶的追到春县,难免有些疲惫,却因为刚见到楚军砍瓜切菜似的杀死他们同袍的画面,处于既怒且哀的气势中,反而比楚军更勇猛。

春县之战以两败俱伤结尾。

两个县城,加起来将近三万驻军,最后拼得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消息传回赵国的时候,已经在豫州传开。

只不过在楚国占领的豫西和陈国占领的豫东,关于这件事的说法截然不同。

在楚国占领的豫西,春县之战是陈国公然违背楚陈联盟,屡次对出春县的楚军挑衅,甚至做出攻城的行为,楚军只是正常的守城。

在陈国占领的豫东,春县之战则是楚国无视陈楚联盟,因私人恩怨擅自打破和平,先行去属于陈国的豫州城池挑衅,陈军忍无可忍之下才会反击。

虽然只有春县外发生这一场战争,却让楚国和陈国正在逐渐亲近的关系顿时僵持住,甚至有就此一拍两散的趋势。

永和帝收到这则消息后大喜,却没在朝堂上对此事发表看法,也没特别关注这件事的后续。。

七日后,永和帝忽然大张旗鼓的将刻着重奕和宋佩瑜姓名和生辰八字的木牌,放到祖宗牌位前供奉。

早就与永和帝通过气的宋瑾瑜,也亲自捧着刻着重奕和宋佩瑜姓名和生辰八字的木牌,放在宋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消息传出后,不仅皇宫和宋府,从上到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出半点差池。

就连街头小巷的百姓们,都会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事实证明,永和帝和宋瑾瑜之前的担心,并不是多虑。

太子和元君正在问名的消息传出去后,咸阳就接连发生不大不小的意外。

比如弘文馆起火,幸亏发现的及时,才只烧了些拓本,没让火势蔓延到古籍那边。

京郊大营突然塌了两个帐篷,好在没人因此受伤。

除此之外,还发生许多只有小部分人才知道的事。

纳采时,由媒人带到宋府的九对吉兽的食物出现问题,有人在虎狼的食物中添加会让猛兽失去理智的药。

安公公独自走在僻静小路的时候,险些被人敲闷棍,恰好魏致远经过,及时救下安公公。

桩桩件件的‘意外’,深究下去,都能找到陈国的影子。

追查这些事的时候,多亏正在过养老生活的魏忠屡次出现在其中。

以魏忠为线,刚好能将这些事都穿起来。

为了能从魏忠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永和帝不仅将调查结果都压了下去,还亲自出手给魏忠扫尾。

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偏巧赶上太子和元君问名的特殊时期,朝堂和民间难免还是会有所议论。

但如今朝堂,早就不再是半年前的朝堂。

如今的朝堂上不仅有幽州赵臣,还有来自翼州、兖州、青州、梁郡和佟郡的臣子。

犹如兖州、青州、梁郡、佟郡的臣子,还会因为尚且没摸清永和帝的喜好和咸阳的形势,主动避幽州赵臣锋芒。

翼州臣子却完全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皇位上的永和帝?

他们熟得很,很多翼州老臣都是亲眼看着永和帝一飞冲天。

从泥腿子成长为当世名将之一,再从大将军成为叛臣皇帝,如今又从叛臣皇帝变成雄踞北方的霸主。

当年永和帝撕裂幽州叛燕,他们是燕臣,所以征讨逆臣,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永和帝既然愿意将他缺臣子的消息传到翼州,就是对当年往事既往不咎的意思。

翼州臣子们感叹永和帝还是如当年那般心胸广阔后,立刻携家带口的前往咸阳。

翼州臣子们到咸阳后,陆续接手朝堂空下来的职位,却没急着提迁都的事。

光是他们从洛阳赶到咸阳,就让幽州臣子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这个时候,贸然提迁都,幽州臣子绝对会与他们拼命。

就算永和帝有心保他们,都未必能保住。

迁都回洛阳,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在朝堂站稳脚跟,绝不能被幽州臣子打压下去,

自从翼州臣子陆续赶来咸阳后,永和帝更深刻的领悟,千万不要亲自和臣子吵架,尤其是不要和文臣吵架,但可以找文臣替他吵架。

幽州臣子傻乎乎的与翼州臣子吵了几天,才惊觉翼州臣子每次都是站在永和帝的角度上和他们吵架,以至于无论是哪方在吵架中占据上风,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翼州臣子更得圣心。

从此之后,整个朝堂都成了幽州臣子和翼州臣子的菜市场。

他们从吵架,变成比谁更能拍永和帝的马屁。

发现永和帝如今最在乎的事情,莫过于太子和元君的大婚。

朝臣们立刻将拍马屁的目标转移到重奕和宋佩瑜身上,果然让永和帝更加开怀。

碍于整个朝堂都在争相拍马屁的形势。

就算在问名的时候频出意外,朝臣们也轻易不敢去触永和帝的霉头。

问名的第三天是大朝会,朝臣们出乎预料的安静。

为了不说错话,他们干脆从头到尾都不吭声。

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政务,完全可以等三日后的大朝会再处理,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戳永和帝的心窝子。

永和帝的心情却远比朝臣们想象中的好。

坐在上首龙椅上的永和帝,非但没因为自从问名后频出的意外,面带恼怒,反而满脸轻松惬意。

他甚至有心情与朝臣们说些闲话,看起来并不急着退朝。

既然永和帝想聊天,朝臣们自然不能让永和帝唱独角戏,不仅要顺着永和帝的话往下说,还要不突兀的抢在别人前面,去接永和帝的话。

其中的难度,不可谓不大。

让永和帝投入巨大精力的吉物已经送去宋府,近来最让永和帝关心的事,某过于重奕的聘礼。

永和帝随口对着朝臣们抱怨,“朕为朱雀准备聘礼的时候,朱雀让人将东宫私库的账册拿来勤政殿,朕才知道这小子的私库竟然比朕的私库还多。可惜历朝历代的太子,最多只有一百二十八台聘礼,朕就算让人将装聘礼的箱子打得再宽敞厚重,也很难将最好的东西都塞进去。”

说到最后,永和帝还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望向下首宋瑾瑜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宋瑾瑜笑了笑,不疾不徐的开口,“狸奴倒是不必发愁,横竖琉璃坊、酒坊、芬芳庭、茗客楼里面足够宽敞,装不进箱子里的东西,都搬去这些地方,再将这些地方的地契放进箱子里,还能让抬箱的人轻松些。”

永和帝顿了下,若有所思的道,“瑾瑜说的极是,朕想着奇货城本就狸奴的主意,正好拿来做聘礼。可惜虽然有水泥路,咸阳与奇货城的距离还是有些遥远,东西太多,也不好来回运输。”

“有了!”永和帝突然抚掌大笑,“朕将紧挨着宫门的那两座宅子的地契也放入聘礼中,然后将箱子里放不下的东西都搬去宅子。前些年朱雀打到突厥王庭时,光是各种中原少见的稀奇彩玉就有十多箱,还有各种大小的各色宝石、朕从未见过的剔透玛瑙”

宋瑾瑜与永和帝对视片刻,同时移开目光,去端桌上的茶盏。

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永和帝从苦闷情绪中开怀,继而在永和帝心中留下正面印象的朝臣们也纷纷去端茶盏。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是饮茶的声音。

唯有坐在左边最前方的重奕和宋佩瑜没去端茶盏。

重奕正仗着位置好,能看到他具体动作的人只有永和帝,边在桌子下捏宋佩瑜的手指把玩,边光明正大的走神。

宋佩瑜之所以没有挣脱重奕的手,任由重奕动作,是因为他的心思没在重奕身上。

他在想今日的大朝会氛围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十分久远,久远到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具体细节的熟悉感。

永和帝放下茶盏,正要开口,却见有人进入大殿。

来人满脸喜色,进门便扑在地上,声音激动到完全变形,“陛下,大喜!豫州八百里加急传来捷报!”

还没等永和帝开口,就有朝臣猛得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声道,“恰逢太子殿下和元君殿下问名之际,传来如此喜报。可见太子殿下和元君殿下的喜事不仅得到列祖列宗认可,更能应和大赵运势!此乃天作之合!”

宋佩瑜抬起手挡住下半张脸,将正在说话的人在心中。

这是个从兖州来的臣子,兖州臣子始终都能在某些方面,在各地臣子中格外突出。

被这个人抢了头彩,晚了一步的人扼腕叹息的同时也不甘示弱。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是‘天作之合’、‘顺应天意’等寓意吉利的词语。

永和帝始终都没说话,捋胡子的手却险些挥舞出残影来,显然十分满意朝臣们的话。

过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永和帝才轻咳一声,对朝臣们道,“先听捷报是什么。”

孟公公大声念出信纸上的内容。

朝臣们满是笑意的脸上,纷纷浮现惊讶,竟然不是某地发现祥瑞的捷报,是实实在在开疆扩土的捷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