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九州归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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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了。

早知道米囊之如此让人生不如死,他就不该抱着诱敌深入的念头,坚持每次都与永和帝、肃王一起吃药丸子。

魏忠早就发现他随身携带的瓷瓶被人动过。

将瓷瓶交给他的人告诉他,不必在意瓷瓶的异常,只要瓷瓶还在,无论里面的药丸子有没有被人掉包,服用药丸子的人都会中米囊之。

魏忠以为他暗地里服用缓解米囊之的药,症状肯定会比永和帝、肃王轻。

只要他能忍住,不在永和帝、肃王面前露出破绽。

永和帝、肃王就算觉得身体不适,也不会马上联想到米囊上。

因为他拿着药丸子去找肃王之前,就发现了瓷瓶中的药丸子已经被人掉包。

掉包药丸子的人,十有是永和帝或者太子的人。

米囊之发作前,魏忠始终的都在暗自嘲讽永和帝、肃王。

他们都将他当成的傻子,殊不知他们才是可笑的傻子。

随着瓷瓶中的药丸子越来越少,魏忠的心思也在改变,他曾无数次升起要带着剩下的药丸子离开咸阳的想法。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分给永和帝、肃王?

他自己享用不好吗?

魏忠很快便发现,他身上米囊成瘾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为此,他还特意躲避了肃王几天。

他希望永和帝、肃王身上的米囊之能发作的慢些。

同时,魏忠停了缓解米囊性的汤药,改成私下服用米囊粉,想以饮鸩止渴的方式,让自己能坚持的更久。

魏忠却发现,他让人找来的米囊,相比较陈国送来瓷瓶中药丸子里的米囊,药性差了不止一点。

就算他私下服用至死量的米囊,都没有与永和帝、肃王共同服药后的爽快感。

从此之后,魏忠的日子就越来越难熬。

来源于身体的痛苦折磨,正逐渐动摇他对陈国的忠心。

他每日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边盯着装药丸子的瓷瓶,边吃各种掺了米囊的吃食。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魏忠非但没胖,反而瘦了二十多斤。

随着药瓶中的药丸子越来越少,魏忠的脾气也越来越莫测,许多次突然回神的时候,魏忠都发现,他已经将瓷瓶中的药丸拿了出来,就放在嘴边的位置。

经过无数次艰难的抉择,魏忠还是忍住了私下去动瓷瓶中药丸的想法。

按照日子和药量推算,永和帝与肃王早就开始对米囊上瘾,因为始终大量稳定的服用米囊,才没立刻发作。

现在还不是让永和帝与肃王发作的最佳时机。

送来瓷瓶的人说,要等到赵太子大婚后,在突然给永和帝、肃王断药。

服用米囊至瘾后突然断药,会让服药人长久积累的素立刻爆发。

素爆发后,想要保持冷静,就只能每次加倍服用米囊,药量至死是早晚的事。

陈国肯定做好了部署,他不能让陈国的部署毁于一旦!

坚持不碰瓷瓶里药丸的最后几天,魏忠甚至开始通过在大腿上割肉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此时此刻,终于眼睁睁的看着永和帝与肃王将最后的药丸吃下去,魏忠心中却没有任何得偿所愿的满足感,只有深深的空虚和悔恨。

反正永和帝与肃王早就入骨髓,他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这可是最后的两枚药丸!

自从将装着药丸的瓷瓶交给他后,陈国的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再也吃不到这种让他能感受到极致快乐的米囊了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天还没亮,宋佩瑜就被宋瑾瑜叫醒。

惯常有懒床习惯的宋佩瑜猛得睁开眼睛,瞳孔中没有半点迷茫。

面对宋瑾瑜打趣的目光,宋佩瑜轻咳一声,绕过宋瑾瑜直接去隔间洗漱。

大婚的吉服总共九层,在九月份的天气里委实有些为难人。

好在无论是宋佩瑜与重奕,还是宋氏和永和帝,都不是那等死守规矩的人。

太子大婚要九层吉服,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老祖宗却没规定九层吉服都要用什么材质。

而且大婚的吉时是在黄昏,正是比较凉快的时候,屋内又始终有冰鉴在,宋佩瑜倒是不必担心耐不住暑热。

宋佩瑜换好九层吉服和相应的发冠配饰后,天色才彻底大亮。

太子大婚,永和帝特意免朝一日,住处离得近,或者与宋氏有交情的宾客,已经开始登门。

宋佩瑜不必去招待宾客,他只需要在天虎居中等待太子迎亲的仪仗。

没过多久,吕纪和、柏杨和盛泰然便来天虎居陪宋佩瑜打发时间。

骆勇、平彰、魏致远已经赶去东宫,会随着迎亲队伍来宋府。

三人进门,先是恭喜宋佩瑜大喜。

宋佩瑜矜持的点头,从赐婚圣旨昭告天下到现在,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他早就能从容面对各种调笑,绝不会轻易变色。

吕纪和将手中的箱子递给宋佩瑜,似笑非笑的开口,“他们送太子和元君大婚之礼的时候,我刚好没在咸阳,便在正日里补上。”

宋佩瑜几不可见的沉默了下,才接过吕纪和手中的箱子,直接当着柏杨和盛泰然的面打开。

他不怕!

他可是有一大箱子各种宁朝秘籍和玩具的人,又经历过被十多年的好友组团送秘籍和玩具。

还有什么可怕的事?

看清箱子里半寸厚的书册,宋佩瑜眼中闪过轻蔑。

他毫不犹豫的将书册拿出来,当众翻开。

只要他们好意思看,他就好意思翻。

然而书册中的内容却与宋佩瑜所想大为不同。

他随手放开的那页确实是画,却不是两人交叠在一起,那么不正经的画。

这画看上去也没太正经。

回忆起画上的记忆,宋佩瑜的目光逐渐木然。

吕纪和,真是个记仇的人。

画上赫然是十多年前,还没修葺的东宫暖阁。

被寒风吹得大开的窗户。

倒在地上的屏风。

宋佩瑜只穿着凌乱的寝衣坐在同样凌乱的床上,正满脸吃惊得望着倒在地上的屏风。

老神在在的窝在软塌上,寝衣都不愿意好好穿的重奕。

还有身体朝着门外,却转头死死盯着宋佩瑜,满脸恍然大悟的吕纪和。

正用折扇挡脸,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盛泰然顿时来了精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着像我们刚给殿下做伴读时的东宫暖阁。”

柏杨仔细看过画册后,看向宋佩瑜和吕纪和的目光中逐渐浮现明悟,笑道,“怪不得当年,纪和总是看元君不痛快,原来是不忿要替太子和元君保守秘密。”

盛泰然忽然发出声惊呼,“我怎么觉得这画上运墨痕迹越看越熟悉,难道是吕兄亲笔所画?”

吕纪和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确实是我亲笔所画,都是年少时对太子和元君印象最为深刻的画面。”

柏杨与盛泰然闻言,兴致更加高昂,看向宋佩瑜的目光中满是催促。

等着宋佩瑜翻页,与他们共赏其他画面。

宋佩瑜听了吕纪和的话后,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僵硬。

他开始回想年少时与重奕、吕纪和相处的场景,忍不住向吕纪和投去怀疑的目光。

吕纪和该不会在画册空白处批注骂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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