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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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叶亭鸣把兰波送回家过几次,每次却只是送到大门口,不清楚他具体住在几楼几室,好在住在一楼的一位金田一先生恰巧在坐在大门外看书,给他们指了兰波房间的位置。

“还有,房间里不能做饭的。”金田一京助看到二叶亭鸣手上袋子里露出一点头的青菜叶,又补充道,“厨房在走廊尽头那边,开一次火十元……兰堂先生好像没有自己开伙的习惯,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用我的厨具。”

衣着朴素但整洁的青年露出微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请不必客气。”

二叶亭鸣向他微微点头,“我知道了……十分感谢。”

被他牵着的中原中也也跟着道谢:“谢谢哥哥!”

没有长白头发的男人就都要叫哥哥——在不小心喊了织田作之助叔叔被无情敲头后,中原中也把称呼的事情记得很牢。

嘴巴甜有礼貌的好孩子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即使金田一京助囊中羞涩,也东翻西找摸出了一小袋金平糖塞给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捏着金平糖又认真地道了谢,才跟着二叶亭鸣一起上楼。

阴暗的楼梯窄而陡,木板不稳踩上去会嘎吱作响,成年人走着免不了提心吊胆,小孩子却是没有那个心思,只觉得嘎吱嘎吱的有意思极了。

中原中也在楼梯上踩了踩,轻巧地蹦跶上去。

“青蛙——”他从一阶楼梯蹦跳上另一阶楼梯,他把身体的重力调整得轻了一点,就跳得更高一点,“青蛙跳进水中央——”

“扑通——”

“扑通一声响——”

孩子稚嫩的嗓音跟着楼梯嘎吱的节奏念起俳句,松尾芭蕉的名句亦是是小朋友也能体会到的稚拙闲寂之美。

二叶亭鸣跟在他后面看着,随着中原中也懂得越来越多的事情,他对自己力量的掌握也越来越熟练,即便重力操纵只是土地神明必修课中基础的基础,能有这样的进步也证明织田作之助把他养得很好。

眼看小朋友蹦跶蹦跶快跳到天花板上去,二叶亭鸣才伸手揪住他的后领一把拎起,因为被拎起时中原中也会下意识减轻重力来避免领口勒脖子,实际拎在手上的分量跟个奶猫差不了多少。

“别闹了。”二叶亭鸣三两步走上楼后把人放下,蹲下按住中原中也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来的路上我们是怎么说的?嗯?”

他这个监护人板起脸来对中原中也还是有点杀伤力的,中原中也扁了扁嘴,重复了一遍他在出租车上的话,“今天是来探望病人的,要乖乖的不能乱跑也不能乱碰东西,中也要当个好孩子。”

他说着头上仿佛有毛绒绒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对不起……”

“嗯。”二叶亭鸣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许诺道,“等下要是表现得好,晚上给你读书。”

中原中也眼睛一亮,耷拉下去的耳朵又刷地立了起来。

他的最爱当然是某指定牌子的甜奶粉,但是在织田作之助严格定量一天只准喝一杯的前提下,吸引力第二的就是二叶亭鸣给他读书了——此处特指那几本他看不懂又莫名很吸引他的法文诗集,由于法语不在织田作之助的技能列表里,只有二叶亭鸣能读给他听。

“今天要读蓝色封面的那一本。”

幼崽活泼响亮的要求声中,二人走到了挂着“兰堂”名牌的门前。

房间的门没有锁,二叶亭鸣敲了敲门,在里面微弱的“请进”中推门而入。

“打扰了。”二叶亭鸣一边说一边把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在玄关放下,又督促中原中也脱掉鞋再往里面跑。

兰波仿佛是刚刚睡醒,半靠在床边低低咳了两声,“不,我这边才是……”

他的眼神迷茫涣散,脸颊泛着病态的酡红,声音比二叶亭鸣在电话里听到的更加嘶哑,“还要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兰波说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大一小的两位客人。他的脸上是毫无破绽的病态虚弱,拿捏着和“兰堂”没有半分区别的语气神情,任谁来了都看不出此刻他心里掀起了何等狂风巨浪,差一点点惊诧之色就要浮上他的眼底。

但他只是仿佛眼睛有点不舒服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抹去了一切不应有的情绪波动。

“你好,我叫做兰堂。”他微笑着跟中原中也打招呼,“你叫什么名字啊?”

兰波的笑容亲切,语气柔和,标准得像儿童节目主持人的最佳模板,三句话内就得到了中原中也的亲近和信任。

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天然地对眼前的陌生人有一种亲近感,让他很快就趴到了兰波床边,用自己的小手去碰兰波的大手。

青年的手白皙修长,摸起来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咕噜噜。”

兰波的肚子尴尬地发出些声音,提醒兰波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刚才也只勉强喝了点冷水下肚,急需些热乎乎有营养的东西补充能量。

兰波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耳朵尖都泛着些红,“我实在难受得爬不起来……”

他低了低头,恰似一颗小甜菜营养不良的前兆,二叶亭鸣立刻道:“我买了食材,给你煮点粥吧。”他说着,又拍拍蹭在兰波旁边的中原中也,叮嘱道,“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哥哥。”

中原中也用力点头,又大又圆的眼睛眨啊眨,相似的蓝色眼眸让兰波看得恍惚了一瞬。

他当然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和魏尔伦从军事研究所里带出来的【那个】——编号【试制品·甲二五八】的孩子,和魏尔伦一样的人工异能体。

兰波以为那个孩子现在应该和魏尔伦在一起。毕竟他百分之百确认以魏尔伦的能力足以在那场爆炸里活下来,而只要魏尔伦活着,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那个孩子。

魏尔伦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强烈的共鸣感让他视其为自己的同类同胞乃至于家人——魏尔伦的出生与他遭受的一切让他没有办法与这世界和解,他找不到认同感也找不到归宿,压抑在心底巨大的愤怒无时不刻灼烧着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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