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退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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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月听罢心情愉悦得很,她故意蹙眉,郑重其事道:“这可是大事,书明哥哥,依我看你也不必再想着靠翊王了,听说林妙语要做翊王妃,她与你又结了仇,且翊王身边还有个温青伦,你便是投到他门下,往后也不好过。”

“可我爹说,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要靠上棵大树才好乘凉,不靠翊王,那……”

“不是还有祁王么?除翊王外就属祁王最得皇上看重了,我是没造化,被晋王妃看中,我若是个男儿,便投到祁王门下效力,将来也有口汤喝,”江卿月继续诱劝,接着还拿其余几位王爷与他对比。

宋书明原本还觉祁王和祁王妃才因苦杏仁一事被圣上训斥,不得圣心,经江卿月一通劝说后,他竟觉祁王确实是个好靠山。

回府之后,他立即将这想法告诉他爹,他爹政治嗅觉比他敏锐,直言祁王不行,可宋书明认定了!

他独自前去拜见祁王,二人愈走愈近,把翊王推得更远,如此,永宁侯也没法儿管了,最后都被拉入了祁王阵营。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永宁侯正在江府大厅内,同周氏谈儿女的婚事。

一向在外人面前谈笑自若的永宁侯,与周氏对坐竟不敢抬眼看人,双眼一直瞥向左下方,看地面。

“老师近来身子可好?”永宁侯首先问候周氏的父亲。

永宁侯当年与江鹤年同窗,教书先生便是周氏的父亲周如海,周如海尤其欣赏江鹤年的才华品性,后将女儿嫁给了他。

周氏颔首说好,而后她直接开门见山:“坦之,书明和卿月的婚事,当年虽是你和老爷亲口定下,可到底没下定,如今外头风言风语愈来愈甚,说晋王看上了我家卿月,晋王大约也在观望你我两家是否解除婚约,你家总不能与王爷对上,不然讨不着好!两家儿女的婚事也就此作罢吧!”

“若我不同意呢?”永宁侯终于抬眼,幽深的目光中竟透出孩子气的坚持。

周氏摇头,“我知道,侯府内宅你弟妹主事,你身边只有个姨娘帮衬,她们恐怕不会对书明的婚事多上心,书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会给他物色几个,保管比江家家世更高,姑娘也知书达理的,如此不比同晋王硬碰硬来得好?”

永宁侯望着周氏,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其实他求娶江卿月做儿媳,有江卿月本人娴静温婉的原因,更多的是,她是周氏的女儿。

可没人知道他这份心。

永宁侯抿了口热茶,其实他心里知道跟晋王抢人不是办法,解除二人婚约于自家才是最有益的。

“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我们便成亲家了,”永宁侯自嘲地笑。

“做不成亲家,做挚友,又有何妨?”周氏笑笑,接着又同他谈起自己物色的几家姑娘,问他何时有空领着宋书明去见见。

于是,两家的婚约以体面的方式解除了。

回府后,永宁侯又问过宋书明的意思,宋书明遗憾了一场,旋即便答应去见周氏为他物色的媳妇儿人选了。

婚约解除后,江卿月心中大石落地,畅快得很。

有人欢喜有人愁,绿绮做陪房随江卿月入侯府,将来给宋书明做妾的愿望被掐灭了,心里很不痛快,这几日告了病。

绿浓与她睡一间屋子,知道她没病,早起开玩笑似的问她:“绿绮,你是想偷懒还是怎么着?帮小姐推肩捏背的活儿都丢给我了,我都忙不过来!”

绿绮在气头上,抓了个趁手的木盒子往地上重重一砸,“我告几日假怎的了?”

绿浓面上的笑意立时僵住,她站起身想辩解什么,却到底什么也没说。

二人吵嘴的事儿很快传到江卿月耳朵里,绿浓为她梳妆时,江卿月随口劝了句:“你别跟绿绮一般见识,她现在心里难受着,什么气话都说得出来。”

“奴婢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可气的,”绿浓嘟囔着,继续给江卿月捶背。

江卿月微微一笑,她知道绿绮为何难受,上辈子她嫁去温家,原本绿绮是要陪嫁过去的,可那时她竟不愿意。

江卿月逼问下才知她与宋书明的交易,江卿月没强求她跟去,她婚后两个月周氏便将绿绮配了个小厮,后来江卿月甚至再未见过她。

这辈子,或许也是时候该给她物色人家了,江卿月自己不想嫁人,对于自小伺候她的奴婢们,她想给找个好归宿,尤其是忠心耿耿的绿浓。

正自思忖着,突然帘外传来一阵沉着有力的脚步声,江卿月立即认出来人,在周邈出声前她便道:“进来!”

周邈一惊,顿住步子。

她怎知是我?

她竟知是我!

绿浓从屋里退出来,在门口守着,示意周邈进去。

周邈心中欢喜,他撩帘进了屋,在江卿月面前抱拳道:“小姐,法华寺那头来消息了,卿如小姐近来忽而开始亲自诵经祈福,且与寺庙中一执事走得极近。”

“她……诵经祈福?”江卿月眉头微蹙,旋即掩面呵呵而笑,笑得仰倒,“她竟也会诵经祈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邈见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忍不住也跟着勾了勾唇角。

“你乐什么?”江卿月忽的敛了笑意,水润润的杏眼直直看向他。

周邈立即抿紧双唇,肃了神色,眼皮子垂下来掩住眼中情绪。

他确实高兴!

因方才江卿月通过脚步声便认出了他,因江卿月笑的样子感染了他,因江卿月与宋书明退了亲,因他的人打听到江卿月每回去晋王府,从不见晋王,所以她压根不是晋王侧妃的人选。

江卿月起身,走到周邈身边,右手搭上他肩头,轻拍了拍,“我堂妹不会无缘无故开始诵经祈福,让你的人细心查探,定要探明她的目的。”

那蜻蜓点水般的一触,令周邈浑身一紧,他偏头去看,她的手如温玉般细腻,肉皮儿白皙得近乎透明,血管是紫红色的,他几乎能感觉到血管中鲜血的流动。

他心如擂鼓,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着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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