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晋江正版独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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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嫆深知青灵的本事,这一去恐怕不到三日,宜姝一家就是个离奇死亡的下场。

从今往后,这世上除太后和余嫆之外,便再无人知晓当年蛊一案,皇帝就是觉察出身体的异常,也不可能查到任何线索。

余嫆为太后倒了杯茶,压下心中的不安道:“芳瑞姑姑年岁大了,以前的记忆又被蛊虫压制,就连青灵也说她比常人要苍老一些,即便现在不死,也未必能有几年活头了。且她这般疯言疯语,若叫有心人听去,恐怕对太后不利,青灵此次虽冲动行事,却也情有可原。况且太后您忘了,陛下即便没有那蛊虫在身,这次在西北所中的寒箭亦不容小觑,太医院不是照样没辙?”

说到太医院,太后想起前些日子被杖毙的郁从宽,心中火气更甚。

憋屈了二十几年,眼看着离昭王继位仅有一步之遥,不用殚精竭虑地替别人养孩子,不必背负着凶手的罪名继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谁知到今日竟全都功亏一篑!

可眼下事已成定局,再多的情绪都是无能狂怒,不如静下心来思索以谋划来日。

太后心神俱疲,扶额坐在榻上,沉吟良久,“幸而皇帝无心扩充后宫,你且盯着姜阮的肚子,万莫让她怀上龙嗣,至于立储之事,先看太傅那头怎么说罢。”

余嫆颔首应下,缓步将太后扶回拔步床,又往炉内添了香火,将殿内灯火尽数熄灭。

袅袅青烟自炉孔中缓缓溢出,平日里嗅这香,不出片刻眼皮子就沉沉落下了,可今日太后却辗转难眠,似梦似醒。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昔年惠庄皇后与芳瑞的模样,芳瑞那一句“皇后娘娘昨夜就坐在我床边,她满身都是血,说有人要害她”一直在耳边回旋。

半夜太后霍然睁眼,仿佛看到床边坐着当年濒死之际的惠庄皇后,她双瞳充血,四肢瘦若枯枝,显得孕肚硕大无比。

太后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再一定神,床前分明空无一人。

就这么折腾到后半夜,床帏被阵阵阴风吹起拍打着床沿,太后惊得从床上猛然跳起。

屋内夜色浓稠,仅有两粒豆粒大小的灯火,太后仔细一瞧,那哪里是灯火!

分明是人的一双眼珠子!

借着窗外昏暗的灯光,太后哆哆嗦嗦地看到,那人顶着两只发光的血瞳,微弱的灯火描摹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唯有五官隐隐有几分熟悉。

太后突然想到一人,登时吓得尖叫一声,面容扭曲狰狞起来:“芳瑞?你是芳瑞?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缓缓走近,口中念经似的道:“皇后娘娘是被人害死的,皇后娘娘是被人害死的……”

“余嫆!余嫆!”

太后浑身冷汗淋漓,死死盯着眼前之人,双手抓紧身侧的帷幔,却因过度紧张用力,帷幔竟被“呲啦”一声撕开,随即一整面的布料如瀑般颓然泄了满地。

太后光脚踩着一地的帷幔,惊惶扫过四周,可殿中空荡阒静,哪有半个人影!那芳瑞竟似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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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照宫。

傅臻听汪顺然禀报完慈宁宫的情况,已临近四更。

阮阮见他仍在外殿议事,自己便在灯下做寝衣等着,傅臻回来时,小姑娘正坐在榻上揉眼睛,他上前将人抱起来,“怎么还不睡。”

阮阮昏昏欲睡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便往他怀里使劲蹭了蹭,“我想和陛下一起睡。”

傅臻眼眸微微一暗,喉咙滚动了下,俯下去咬她小耳朵:“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热气呵上来,阮阮只觉得痒到了耳蜗里,脚丫子都蜷缩起来,忍不住将他攥得更紧。

傅臻将她放在床上,抚着她发心道:“朕这几日有要事在身,阮阮不要等朕,困了就自己先睡。”

阮阮抓着他手臂,抱得紧紧的。

她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倚靠的时候,一般都会躲得远远的,可一旦确定这个人可以依靠,她很容易把自己完完整整交付出去。

有时候黏人是真黏人,不过傅臻很喜欢她这样黏着他,黏一辈子才好。

他在她脸颊吻了吻,道:“明年的上元,上安城应该会很热闹,朕带你出宫走走可好?”

她一来,他竟也开始认真考虑日后。

果然,阮阮一听顿时没了困意:“离上元不足一月了,陛下真的要带我出宫去玩?”

傅臻颔首笑道:“嗯,再等朕几日,不会太久。”

阮阮笑起来,满殿的灯火都落在她澄明的眼眸里,像上元的灯光在她眼中提前演练,长街的尽头再也不是寥落黑夜,而是一望无际的星光,好像永远不会熄灭。

傅臻这一辈子,走过群山旷野,踏过尸山血海,唯独没有好好地逛过一次街市。

所有的经历都是浸满血腥的杀伐,无趣得很。

可身边多了这样一个人,好像往后的一切都有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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