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月17日(二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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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一张白纸上的日记:

【2月14日毛毛雨转晴】

【今天是情人节,提前订好了电影院的情侣专属影票,和哥哥一起去看。在门口收到了影院赠送的粉蔷薇,回家后从花里面掉出了很小的一只糖果。草莓味的。

哥哥带我去了海滩。虽然是情人节,但大家都在上班,所以沙滩上很少人。沙子是干净的白色,踩上去时暖得像熄灭壁炉的温度。浸上岸的海水是很冷的蓝,兜进手里时会升起透明气泡,还捞到了一条尾巴红红的小鱼。

海滩边有一个点心摊,不仅可以吃烤冷面和麻辣串串,还出售用纯天然海螺贝壳制作的钥匙扣,并且看在情人节的份上,点心摊阿叔给我打了五折。

买了两个白色贝壳钥匙扣,上面的纹路长得和家里的乌龟一模一样。

不小心咬到辣椒粒,打了个喷嚏,抬头的时候哥哥手里出现了一大捧花束,颜色像夕阳下的哈密瓜,这个比喻被点心摊阿叔嘲笑了,但收到礼物还是很开心。

现在是晚上九点整,开车回家的路上,但是方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哥哥是要去酒店吗?】

*

陶嘉感冒了。

今天起床的时候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并且觉得头晕脑胀,腰身发酸,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

吃了药去学校,竟然还在课堂上睡着了,一直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后只能被迫混在其他班里上课。

“哥哥,”陶嘉和顾俞打电话的时候,用纸巾捏着红红的鼻头,闷声道,“我好困啊。”

“课上完了吗?”顾俞似乎在那头整理文件,能听见轻微的纸页摩擦声,他短暂思考了半晌,起身道:“我接你去医院。”

陶嘉不喜欢医院,但最近总是不得不要去,虽然记忆模糊,他仍然能回忆起医院里不好闻的消毒水味,以及刺眼的白光,于是心情更加糟糕了。

去到医院,给陶嘉看病的是个身上带着苦中药味的医生,年近花甲,简单地让陶嘉张大嘴瞥了一眼咽喉,就十分迅速地写个药方,递给等候的顾俞,并说:“下一位。”

石头从顾俞的兜里探出头,对老医生示威似的挥了挥短短的前肢,可惜对方一心看下个病人的病历,压根没有注意还有只乌龟对他不满。

陶嘉捏着病历走出诊室,生气道:“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自己在家喝药。我讨厌医院。”

顾俞垂眸看了看药方,收进口袋,淡淡说:“确实没什么用。”

石头呆在他的衣服口袋里,伸头一把叼住脆薄的药方,咬出了一个半圆形的洞。

不高兴的陶嘉在楼梯往下走的时候,没注意看路,一头撞在了别人身上。那人往后退了半步就稳住身形,而陶嘉踉跄着倒在了顾俞身上,被他伸手扶住才站好。

“发生什么事了,小炮.弹?”吕向霜拍拍自己的白大褂,略有些惊讶地挑起眉,今天并不是陶嘉例行检查的日子,按理来说,用不着到医院来。

陶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疑惑地蹙起眉,开口道:“刘医生。”

“……”吕向霜无语片刻,转向后面的顾俞:“他的日记呢?”

顾俞说:“落水浸湿,有些字迹模糊,托人去修复了,还得两天才能拿回来。”

“这样啊。”吕向霜脸上堆起虚伪的和善笑容,试图让今天的自己给陶嘉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土土你好,我姓吕,是你的主治医生。”

陶嘉乖乖道:“吕医生,你好。”

吕向霜心情大好,又说:“既然遇到了,不如去我诊室坐会,马上下班了,没病人预约。”

陶嘉迟疑地站在原地,显然对要停留在医院十分不情愿。

而顾俞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被石头咬烂的药方,递给吕向霜,思考了片刻才出声:“土土今天感冒了,有头痛和咳嗽的症状。”

吕向霜明白他想说什么,接过药方看了眼,皱眉:“这些都是纯治感冒的药,开药的医生没询问病史?”

顾俞:“问了,没上心。”

“啧,”吕向霜随手把药方撕了扔进垃圾桶,并说,“来我诊室,给你家小男友看看病。”

吕向霜的诊室很干净,甚至可以说过分整洁,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病历资料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冷冷清清像是马上就能搬走。

陶嘉看了他的桌子很久,才疑惑问:“你是会看感冒的医生吗?”

吕向霜变戏法似的从抽屉里掏出一副听诊器,正色道:“我十项全能好吧,内外科就没有我不会看的病,不信问你顾俞哥哥。”

“……”顾俞轻轻摸了摸陶嘉的头发,低声说:“感冒是个小问题,他会看。”

陶嘉只好老老实实跟着吕向霜到了白帘子后,尽管记忆糊得像张掉色的纸,但他仍然对这个医生既好奇又警惕,吕向霜一回头,就能瞧见陶嘉黑白分明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身影。

吕向霜拿着听诊器站定,让陶嘉坐在小病床上,然后道:“把衣服脱了。”

陶嘉:“。”

“不脱外套我怎么听,”察觉到陶嘉立即就要张口喊顾俞,吕向霜忙补救,“毛衣掀起来就好了。”

陶嘉不太乐意地把毛衣提起来,吕向霜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儿,将注意力放在问话上:“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感冒的?”

“今天起床的时候。”陶嘉想了想,回答:“打了很多个喷嚏。”

吕向霜:“头疼吗?是什么样的疼?”

陶嘉比划了一下,表示:“有几只猴子在脑袋里,跳上跳下的。”

“……”吕向霜消化了一下这个比喻,觉得只有顾俞才能听得懂,只好又问:“那别的地方会不舒服吗?”

“比如,”他收起听诊器,若无其事地引导,“感觉头脑发晕,导致眼睛也看不清了,或者听不见别人说的话。这种感冒就很严重了,要去打针。”

陶嘉把衣服整理好,闻言抬头看了他一会儿。

在陶嘉澄澈又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里,吕向霜幻觉自己那点弯弯绕绕问话的心思都被瞧透了,顿时也有点莫名的局促感。

但最后陶嘉还是说:“没有听不见别人说的话。”

吕向霜内心松了一口气,拉开帘子把人放出去,对外边的顾俞道:“普通感冒,放心。不过之前开的药不太适合陶嘉,我给你另写一张。”

顾俞和石头一人一龟在外面等了很久了,陶嘉跑出去后把自己因为冷而发凉的手塞进顾俞兜里,一伸进去就碰到了裹着布袋子的石头,毫不客气地把乌龟挤到边上。

“土土,”顾俞将石头拎出来,并语气柔和地训了一下陶嘉,“它的壳还没好。”

“让吕医生给它治一治吧,”陶嘉和石头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开口道,“吕医生说他什么都能医。”

“……”吕向霜转移话题,随口问:“陶嘉的感冒应该是着凉受风了,昨天没穿好衣服?”

陶嘉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看了一会儿,说:“昨天是情人节。”

吕向霜:“。”

糟了,忘了这茬。

“我和哥哥去了海边,那里风应该很大,”陶嘉看着自己的日记,下了结论,“所以应该是在海边吹风受凉了。”

顾俞忽然很轻地咳了一声,吕向霜下意识看过去,发现自己这位向来淡定的朋友,微微将脸转向了一边,仔细看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红。

吕向霜怀疑自己明白了什么。

陶嘉还在认真研究自己的日记,试图寻找生病的原因,一边不自觉地念了出来:“后来我和哥哥开车回家,半途转道去了酒店……”

“土土,”顾俞无奈地伸出手,不容拒绝地将陶嘉的日记纸拿了过来,并说,“不要念了,你是因为衣服穿得太少所以会着凉。”

陶嘉蹙眉:“我衣服穿得不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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