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月3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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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顾俞】

【关于姓、名和小名的区别】

【土土在六岁前分不清姓和小名,上交给老师的本子上时常写着陶土土。后来逐渐有了姓氏的概念,就把自己叫做土嘉——这件事一度成为很多年的笑料。】

石头和馒头奇迹般地和好了。

起因是前天,陶嘉出发去学校的时候,还在和顾俞赌气,全然忘记了要把馒头的龟粮也放进水里。

而馒头虽然从国外飞过来后水土不服,但肚子总会饿的,公寓里没有了喂粮的人,它只好以不知道什么方式爬出恒温箱,去各个房间找石头。

两只乌龟在冷战之后,石头便搬进了书房里,馒头循着踪迹寻过去,竟然成功找到了安逸趴在新窝里养蛋的石头。

——这是后来顾俞根据地板上残留的水渍推测出来的。

而陶嘉回到家后,就发现家里的乌龟冰释前嫌,头靠头亲密地挨在一起,于是动手将石头的窝搬回了阳台,让它们重新住在一起。

现在是周日清晨,陶嘉起床后先去给阳台上的恒温箱换水,顾俞在厨房熬了一锅粥,加了虾仁和蔬菜,正有清淡又温和的香气飘溢出来,陶嘉鼻子动了动,睁大眼睛问:“哥哥,你是不是放了豌豆?”

顾俞拉开餐桌前的椅子,随意坐下,闻言抬眼,唇角轻轻扬了一下:“对。”

“……”陶嘉无可奈何,气恼道:“我不喜欢吃豌豆。”

“熬粥的时间久,”顾俞说,“豆子会便软的,和着其他蔬菜很好吃。”

陶嘉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辨别出粥里有自己喜欢吃的虾仁玉米,还有不喜欢的豆子胡萝卜。

“哥哥!”陶嘉急了,手里抓着的乌龟啪一声掉下来,馒头摔了个四脚朝天:“下次不要放那些东西。”

顾俞思索了片刻:“可以,但土土要自己过来挑食材。”

陶嘉:“。”

“我不会做饭,”他试图辩解,“我会把厨房炸坏的。”

日记里已经记下了惨痛教训,昨天周六,陶嘉炒猪肉时用铲子把肉片直接撂出窗外,掉进了楼下的小花坛,被路过的橘猫吃进肚子里,还不幸得了肠胃炎。

顾俞昨天赔了一大笔猫咪医疗费,没想到今天依旧要让自己进厨房。

“我不要,”陶嘉连恒温箱里的水也不换了,一屁股坐在阳台的小凳子上,和石头馒头大眼对小眼,郁闷道,“我的病治不好了,学会做饭也治不好。”

顾俞轻蹙了一下眉:“土土……”

“你让土土给你做饭,”陶嘉突然说,“我不是土土,我是陶陶。”

顾俞沉默了半晌,放下手里的笔记本。陶嘉突发性的记忆错乱依然没有消除,明明昨天还能记清楚……

“土土是你的小名,”顾俞起身走过来,在陶嘉身旁停下,低声道,“没有其他人。”

陶嘉固执地用后脑勺对着他,一点也听不进去顾俞的话,并且反驳:“那你为什么要叫我土土呢?我又不姓土。”

顾俞顿了顿,换了种方式问:“那陶陶觉得,土土是谁?”

陶嘉戳戳爬到他膝盖上的石头,过了好久才闷闷道:“我不知道,你又没有告诉我。”

眼看着陶嘉的情绪越来越低落,顾俞只好暂且把这个答案记下来,准备之后再和吕向霜讨论,轻声转移陶嘉的注意力:“石头看起来很想要回箱子里。”

陶嘉用手指碰碰石头的脖子,石头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亲昵地蹭了蹭他。

“我讨厌土土。”陶嘉最后说。

*

为了带陶嘉散心,顾俞特意买了市博物馆的门票,下午的时候两人开车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陶嘉看起来高兴了许多,趁人去洗澡的间隙,顾俞从卧室的书架上取下本笔记本,拧开台灯拿起笔,开始今天的例行工作——记录小恋人以前的生活。

sus的脑病特征在陶嘉身上表现得太强烈,最近逐渐有丢三落四的趋势,连已经习惯的早晨喂龟粮都会忘记,两只乌龟时不时就要被饿几顿肚子,最后顾俞在床头上贴了张便利条才解决这个问题。

按这个发展趋势下去,虽然顾俞很不愿意去思考这种可能性,但不得不做好准备——假如陶嘉某一天遗忘了所有事情,他该怎么办?

……

【4.3顾俞】

【土土与二胡】

【唐阿姨曾经想让土土去学习钢琴,学了三个月,土土气走了六个钢琴老师,踢坏一架收藏级别的钢琴,以及被唐阿姨罚了半天的书房自省,最后还是没有将琴键记下来。】

【土土八岁的时候,因为观看街边艺人的表演,对二胡产生了很大兴趣。请了专业的老师教导,土土的二胡一年后在市比赛里拿了金奖。】

【后来土土偷偷背着二胡去街边卖艺,装钱的小碗被乞丐抢走,二胡也不小心摔断了,还遭受了路过同学的嘲笑,土土就很少再在人前展现这个才艺,】

墨迹从钢笔尖端流淌出来,纸笔相接时发出细微声响,顾俞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耳尖地听见浴室方向传来了一点动静。

他停下笔,转过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浴室门被吓得砰一声关上,仿佛还能听到里面陶嘉紧张的呼吸声。

“陶陶?”顾俞站起来,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问:“睡衣没有拿进去吗?”

陶嘉一动不动地用脊背抵住墙壁,结巴道:“没……不是。”

顾俞原本已经走到浴室门口,隔着磨砂玻璃和渐渐消散的水雾,可以瞧见陶嘉的身影,僵硬而不安的。

顾俞垂下眼睫,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开口:“陶陶洗完澡就出来,一直待在浴室不好。”

“嗯,嗯。”陶嘉的声音在里面显得湿漉漉的,好半天才继续说:“我很快就穿好衣服了。”

*

凌晨两点。

陶嘉躺在床上,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澄澈,完全没有睡着过。

他用了几分钟来数身旁顾俞的呼吸频率,最后得出结论:哥哥已经熟睡了。

于是陶嘉以极慢的动作掀开被子,深夜寒凉的空气激得他浑身一颤,差点就要打个喷嚏,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挤出一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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