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额教黄豆豆(1 / 1)

加入书签

而眼前这个洪四庠,虽不是真正的大宗师,但已然窥得门径,受限于功法与身体原因至死不能踏出那一步,可即便如此也已是宗师之下第一人。

这般实力的高手,已经不再需要眼睛和耳朵去感觉异常,更多的是通过不可言说的第六感,亦或者空气波动带给他的真气反馈。

这种人比起自己的五感更相信第六感,这种没有理由没有征兆的相信往往比任何东西都要敏锐。

周寂暗自摇头,打消了潜入祈年殿内部的想法,望着清冷高悬的明月,耳畔传来回荡在整个宫殿的诗句。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他理解范闲的孤独,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他能够理解。

原本收敛的气息因心神的激荡而泄露一丝,周寂面色微变,转头看向相隔不足十步的洪四庠,这才发现这个老人也正幽幽的望着皓月当空,显然也是被陈子昂苍茫遒劲的《登幽州台歌》所慑。

一杯清酒饮罢,洪四庠这才察觉异样,下意识的看向身旁不远的陌生守卫,指尖不动声色的拈起了一枚花生。

“庄老!”“庄先生!”

“范大人!范大人!”

庄墨韩被范闲一句“我醉欲眠卿且去......”逼得当场吐血昏迷,不管是北齐的使臣还是南庆的官员纷纷围了上去,不管是真关心还是看热闹,都已然把殿内搅得一团乱。

而范闲也早已烂醉如泥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庆帝只得唤来门口的侍卫把范闲抬出宫去。

洪四庠侧身让行,在群臣的拥堵下无法随意出手,直到范闲被送出宫门他还留有疑色,向庆帝告退后,暂时先返回了后宫。

......

上了范府的马车,侯公公细细叮嘱范府下人,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主子,那些老大人们都发了话,这位爷的脑袋可是庆国的宝贝,可不敢颠坏了。

车至范府。

消息灵通的范府诸人早就知道自家大少爷在殿前夺了大大的光彩,扇了庄墨韩大大一个耳光,范府上下与有荣焉。

范建与柳氏亲自在府门迎接,侯公公留下来和范建吹一波彩虹屁,而柳氏则带着一众丫鬟在前开道,帮衬着侍卫将范闲送入卧房。

还打算亲自下厨去煮醒酒汤。

范若若也一直在旁边陪同,只是她的视线却总是往这位侍卫身上瞥,虽然此人无论容貌语音,还是行走姿态都与周寂不同,但出于女子的第六感还是让她叫住了这个告辞离开的宫中侍卫。

“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愣了愣,有些局促的缩了缩身子,低着头道:“卑......卑职黄豆豆。”

“黄豆豆?”范若若听得出这名侍卫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再扫了眼对方不断揉搓的双手,不由眼中一黯,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强笑道,“黄侍卫一路上辛苦了,这里还有些银两希望你不要推辞。”

侍卫显得越发局促,看着范若若手里的碎银子,有些想要,但一时又有些不敢去接。

范若若上前一步,将银子强行塞进侍卫手中,转身就要离去,刚走一步,就感觉袖中的天蚕绒丝突然挣紧。

“周寂!”范若若猛然转身,月辉下一根细不可查微不可见的柔韧丝线从她垂摆的衣袖中伸出,另一头则连在那名自称‘黄豆豆’的侍卫袖里。

丝线紧绷,好似将两人系在了一起。

黄豆豆提起手臂,范若若的手腕也跟着提了起来,从月光的折射中依稀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细线,黄豆豆这才恍然,另一只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了熟悉的脸庞。

“果然是你!”范若若目露喜色,转而俏皮一笑,娇嗔道:“周公子,怎么舍得现身了?你不是一直躲我吗?”

周寂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诧异道:“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再加上前些天和林相有些误会,所以不太方便住进范府,这事儿范闲没告诉你吗?”

范若若全然不信周寂的鬼话,拽了拽手中的天蚕绒丝,轻哼一声,娇声道:“那还请周公子把我的东西还回来,毕竟是女孩子的荷包,不方便给予外人。”

周寂从袖中取出一只鲁班锁,眼中精光闪烁,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钓鱼执法......这里面真的有东西吗?”

范若若一副心机得逞的样子,不置可否,揪着绒丝将周寂一点点拉近跟前,当着他的面把鲁班锁解开,一团卷起的图纸映入眼帘。

“喏,这就是我哥说的东西。”

周寂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拿图纸,却被范若若一个闪身躲开,只见她后撤半步,双手紧紧捂在胸口,一脸警惕道,“我可以把这东西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周寂摇了摇头。

以他的手法想从范若若手中取走东西,尤其是她能躲闪的了的?

摊开手掌,那一卷图纸从指缝翻出,再一合又变得消失不见。

“呀?!”范若若面露惊讶,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只剩下了一堆鲁班锁的零件,而那张图纸却早在她闪身躲避之前,就已经被替换成了一缕碎布。

“我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周寂收起神庙地图,看向范若若有些躲闪的眼眸,沉声道:“尽早分开是为了让你提前适应,免得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范若若难以掩饰心头的失落,一时间眼眶中也泛出莹莹秋水,强撑道:“你只是我哥的朋友,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只是看不惯你自以为是的躲着我。至于走不走的,关我什么事?”

说罢一把将手里的鲁班锁摔到地上,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两人错身而过,周寂长叹一声,看向从房内走出的范闲,苦笑道:“你明知是这个结果,又何必多此一举?”

“现在受伤总好过将来孤独终老。”范闲毕竟灌了好几坛酒,这会儿酒气还未散去,扶着门框站稳道:“我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看到她越陷越深……”

“以后你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