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探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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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来说,我是个麻烦?”叶红鱼攥紧手中仿剑,抬眸看向周寂,平静如水的眼眸随着天边最后的一抹余辉黯淡下来。

周寂无奈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你思想不要那么极端好不好?如果我真把你当成一个麻烦,又怎会把你留在这里,还答应教你法术?”

叶红鱼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十年的冷漠高傲,便是面对兄长和西陵掌教都未曾动摇,却在周寂面前变得如此敏感和脆弱。

这是喜欢吗?叶红鱼摇了摇头,她不曾喜欢过任何人,也感受不到自己对周寂有那种莫山主、亦或是那位女先生的淡淡柔情。

童年的阴霾犹如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她将近十一年,那一道划破黑暗的剑光是她所能抓住的唯一希望,这种感觉绝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而是一种她也无法形容的情绪,有安心,有感激,也有下意识的信赖。

夜晚的雁鸣湖格外静谧,水榭阁楼烛火摇曳,周寂并未着急传授叶红鱼心法,而是先将仙剑世界这一不同于将夜世界的修行体系讲述了一番,由于仙剑世界的地风水火雷五灵元素脱胎于洪荒传承的‘地风水火’‘雷’,对于叶红鱼来说无异于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鱼跃龙门,便是崭新天地。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窗映照在俏丽精致的侧脸,睫毛微颤,叶红鱼缓缓睁开双眼,天地元气欢快的在四周萦绕,仿佛随心而动、如臂指使,这便是她一心想要的水到渠成步入知命。

由洞玄到知命的这一步她早就可以迈入,可终究需要迈步的那一个动作,昨晚在接受有别于五行之外的五灵以及‘四大’,她在不知不觉间就已陷入入定的状态,甚至连琼华派的心法都没学到,就已漫过洞玄,成就知命。

不知何时周寂已经不在房中,叶红鱼起身看向书桌,从纸上的留言得知了莫山主今日离京的消息,合上信笺,叶红鱼转眸望向门外解冻的冰湖,再次闭上了双眼,稳固当前境界。

..................

清晨一早,书院后山。

莫山山跟着周寂再次来到书院,而这一次却是前往山阴处的思过崖,与宁缺辞别。

望了眼远处泾渭分明的枯黄萧索,周寂止步在青黄交错的边界,转身看向莫山山,伸出了手来。

“走吧~”

莫山山眼波莹莹如水,看着周寂主动伸来的手掌,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拉住了它,手掌相合,熟悉的滚烫仿佛快要把她整个心儿融化,空灵的双眼透过镜片将面前的身影深深的印入眼底,莫山山微微颔首,嘴角流露出略显羞赧但又满是甜蜜的浅浅笑容。

“嗯~”

山阴的陡坡远比前山难行,等两人来到崖坪时天色已经大亮,思过崖上也传来杂乱的声响。

“少爷,你没事吧?血...流血了。”桑桑带着哭腔,心疼的望向洞中的宁缺,不管不顾的朝山洞跑来。

宁缺从昨晚开始就已经用尽方法都没能从山洞出来,如今见到桑桑也要进来,撑起身子,急声道,“桑桑!别过来!!”

见虽然桑桑停在原地,但表情仍有犹豫,宁缺喘着粗气,跌坐地上,认真道,“退后!离洞口远点。”

桑桑退后两步,声音更咽,泪光闪烁道,“可是....”

宁缺伸手摸了下磕破的嘴角,指尖一抿,摇头道:“这点小伤,没事的。”

就在这时,山洞旁边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莫山山看着洞外站着的桑桑,再看向山洞里面有些狼狈的宁缺,惊讶道。“十三先生,你...怎么了?”

“莫山主...周.....先生。”

说到后面‘先生’二字时,宁缺的语气满是怨愤。

周寂撇嘴道,“夫子关你你怨我干嘛?就算我不说话,他还是会把你关进思过崖。”

“那桑桑呢!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宁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寂和莫山主仍在牵着的手,艰难的站起来,顶着无法抵抗的斥力想要上前理论。

周寂叹息道,“西陵认为桑桑是光明之女,所以派道痴叶红鱼把她接回西陵神殿,我帮你拖延了半年的时间,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宁缺攥起的拳头滴落殷红鲜血,听完周寂所说他反倒感觉更加恼怒,恼怒的不是周寂而是他自己。

面目狰狞的嘶吼一声,抬起一拳似乎想要冲破屏障,却被更加强横的反弹震倒在地,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少爷!”桑桑见状再也无法绷住眼泪,周寂叹息一声,在宁缺欲言又止的奇怪目光中从容走进山洞,然后从虚空掏出几瓶疗伤的丹药递给了他。

“崖洞的禁制不是符不是阵,而是一道平空出现的气息。这道气息非常简单,然而却无比强大,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周寂叹息道,“你从小到大历经磨难,在无数次搏杀拼命中走到了这里,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缺陷,你现在需要的不再是搏命,而是静下心来去感悟,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就能出去了。”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就能出去。’宁缺喃喃低语,“夫子也说过一样的话。”

周寂挑眉道,“嘿嘿,这本来就是夫子说的,我只是拿来用用。”

宁缺紧攥的拳头终于松懈,虽然仍不知道何为‘想通’,但周寂的话已经对他有了很大的启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眼洞外的莫山山,撇嘴道,“所以,你今天和莫山主是专程过来探监的吗?”

“探监?”周寂忍不住笑道,“还挺贴切,莫山主今日就要启程返回大河国了,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我心想再见你一面可能要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了,你既然不能过去送行,那便只好带她过来见你喽。”

“你丫就不能说点好话!”宁缺当场蚌埠住了,没好气的瞪了周寂一眼,再看向洞外的莫山山时,惋惜道,“我还以为你会把她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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