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陆珩,她是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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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霆州心里的想法再度动摇起来,莫非,刚才那个女子真是陆珩的身边人?可是,姬妾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客人来访时撞到了,大大方方见一面就是,陆珩为什么要把人送走?

是他天真,仗着卿卿一直为她付出,就肆无忌惮践踏她的真心。他自信卿卿不会忤逆他,卿卿确实不舍得让他为难,所以,她选择自己离开,彻底走出他和镇远侯府的生活。

陆珩笑了,他低头掀动茶盖,慢慢撇开上面的浮沫,但等了很久都不喝。傅霆州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忍无可忍,道:“陆大人?”

不可以!傅霆州这时候才感到害怕,他宁愿一遍遍和陆珩勾心斗角,也不愿意接受她要离开他。傅霆州用力握拳,语气坚决,不知道是想说服陆珩还是说服自己:“不会,她绝不可能离开我。”

傅霆州心里冷嗤,别的男人说这种话就算了,他可不信陆珩会耽于美色,为无关之人浪费时间。傅霆州半真半假地笑道:“听闻前段时间才貌双绝的赵三小姐向陆大人自荐枕席,陆大人都拒绝了。这才多久,陆大人就懂得怜香惜玉了?”

傅霆州不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依然步步紧逼:“本侯并不曾听说陆大人娶妻,陆府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子?”

陆珩笑容悠然,从容不迫道:“自己的人,和其他女人,当然不同。”

陆府下人得到了陆珩授意,终于敢放开手脚,牢牢拦在傅霆州面前。傅霆州紧绷着脸,死死盯着那个女子离去的方向。

陆珩的话如迎头一盆凉水,浇得傅霆州浑身冰凉。他不由泄了气,是啊,他那么明确喊出了“卿卿”,如果真是卿卿,怎么可能转身就走呢?大概,那只是陆珩的某一个女人。

陆珩坐到主位,也不管客人怎么样,自己端起茶盏,缓慢吹散热气。傅霆州进屋后飞快扫了眼,注意到梢间摆着一盘棋,棋子还没有完全收起,看来不久之前有人在这里对弈,因为一些意外才突然散了。

傅霆州脑子嗡嗡直响,他像具行尸走肉一样起身,都没心思说场面话,转身就走了。陆珩看着傅霆州出门,眼中的笑容越来越深。最终他忍不住,捂住眉心,无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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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已然从游廊上走近,停在不远处,慢慢开口:“镇远侯。”

陆珩这话很不光彩,算计的明明白白。但就是如此直白的利益关系,让傅霆州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久闻镇远侯心高气傲,从不肯低头求人。能得镇远侯出口求助,我本该一口应下,全力而为,但是……”陆珩抬眸,终于肯将视线从茶水上移开,目光一派无辜,“但是我实在不知令妹的下落。京畿各卫所中,近期也没有失踪女子报案。镇远侯,有没有可能,令妹并不是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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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曾经默认他和王言卿是一对,但老侯爷一走,他就要另娶新人。傅霆州甚至在她生辰这天,带着她去见新的议亲对象。他早该想到的,普通女子都没法忍这种侮辱,王言卿自尊那么强,怎么能接受呢?

陆珩声音低缓,里面暗含威压。傅霆州只能收回视线,不甘心地回头。他下巴紧绷,双眼用力盯着陆珩,质问道:“陆珩,她是谁?”

陆珩缓慢“哦”了一声,眼睛中的笑更深了:“镇远侯的妹妹,竟然还没有找到?”

都说杀人诛心,陆珩这就是专往痛处捅刀子。傅霆州脸色变了,再也无法保持体面,勃然大怒道:“怎么可能?她一直住在傅家,侯府就是她的家。她哪里有什么意中人?”

“因为我在守孝,不方便完婚。”陆珩说着,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怎么,镇远侯连我的私事都要管?还是说,镇远侯思念成疾,见个人就觉得是你妹妹?醒醒吧,你强闯进来时,她听到了你的名字,也听到了你的声音,可她只是加快步子离开了。她根本不是你的妹妹,而是我的人。”

傅霆州看着陆珩眼中细碎的笑,莫名觉得刺眼。他冷冷牵了下唇角,说:“没想到陆大人威名在外,对家眷倒如此深情,让本侯开眼了。本侯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陆大人应当知道吧?”

但是,那个女子的背影和她太像了,傅霆州都分不清是他思念过甚出现了幻觉,还是他真的看到了卿卿。

“当然不是。”陆珩笑着否决,无辜地摊了摊手,“如果真是我,该找你早就找你了,何必推三阻四?这都一个月了,但凡有些烈性的女子,肯定早就自尽了。我这样做又没有好处,图什么呢?”

“这可说不定。”陆珩不紧不慢地往人伤口上撒盐,“镇远侯也说了,令妹是养女,镇远侯府对她再好,充其量不过是娘家。女儿家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她就是假借上香失踪,其实和心上人私奔了。”

陆珩看着他,眼中点点碎光浮动,像是同情又像是看热闹:“是吗?镇远侯还真是自信。若是寻常出城,我还能帮镇远侯找一找,如果只是失踪的话,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她本来就动了离开的心思,甚至连包袱都收拾好了。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她提前一步在西郊遇袭,可能她借此机会,顺理成章走了?

陆珩一副同情口吻,把傅霆州的火又拱起来了。傅霆州深吸一口气,忍住,平静地开口:“陆大人耳聪目明,手眼通天,京城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如今陆大人又立了大功,想来不日即将升任指挥使。陆大人如此神通,所以,我想拜托陆大人,帮我寻找家妹。”

陆珩朝角门瞥了一眼,理所应当反问:“出现在我的内院,你觉得她是谁?”

傅霆州依然怀疑地看着陆珩:“陆大人,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和我兜圈子。那天你也在西郊吧,真的不是你把她带走了吗?”

陆珩见成功威吓住傅霆州,王言卿也走远了,暗暗松了口气。陆珩毫无谎言差点被当场揭穿的心虚,反而端出受害人的架子,以宽恕的口吻说道:“今日过节,大好的日子我不想生气,不和你计较。望下次,镇远侯不要再做这么失礼的事情。镇远侯,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傅霆州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遗憾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如果她落在陆珩手中,他至少可以欺骗自己,她是不得已才不回来。如果不在陆珩手里,他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没有了。

陆珩说完便转身,傅霆州又往刚才的方向看了看,沉着脸跟上。

陆珩点头,坦然认了:“是。难得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可惜被镇远侯毁了。”

其实傅霆州也隐隐有预感,上香回来后,丫鬟在王言卿的屋子中找到了路引和户帖。傅霆州敢确信王言卿除他之外,绝不会和其他男人勾结,私奔乃无稽之谈。但若是,她自己离开呢?

陆珩无疑说出了傅霆州最害怕的事情。傅霆州三次主动询问,陆珩都说不知道。陆珩就算再阴晴不定也不至于这般墨迹,会不会,卿卿确实不在陆珩手中,而是自己离开了呢?

傅霆州哪里耐烦听这些,他大步闯入陆府正院,眼角余光隐约瞥到一道白色身影,穿过回廊,从角门走了。

傅霆州脑中乱糟糟的,他落座后,试探地问:“陆大人好兴致,竟还有耐心教后宅女子下棋?”

傅霆州光想到这种可能,心脏就狠狠一痛。

傅霆州便明白,陆珩没打算放人。傅霆州忍无可忍,直接闯上门来,想找陆珩说个明白。陆家是锦衣卫世家,府中奴仆都会些功夫,但傅霆州也是将军之家长大的,陆家奴仆拦不住他,又不敢真的动手,只能一边派人去给指挥使传信,一边虎着口气吓唬傅霆州。

没有拜帖直接登门是很失礼的举动,但是傅霆州根本顾不得。他以为他表达了态度后,陆珩怎么都该有行动了,但陆珩一转眼就去查案、抄家,完全没有送王言卿回来的意思。傅霆州以为陆珩确实忙,耐着性子等了十来天,结果杨首辅都辞官了,还是不见陆珩交人。

他不是闯不过去,但这是陆家,他强闯陆家内院,于情于理都是他吃亏。如今,还不到和陆珩撕破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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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霆州骤然停住,他呆愣了片刻,拔步朝那个方向追去:“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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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霆州坐在黄花梨雕花玫瑰椅上,手指无意识攥紧。陆珩扫了一眼,注意到了,笑容越发诚挚:“镇远侯,无意冒犯,但令妹可有定亲,是否有意中人?”

这时候正房的门猛地推开,一个声音冷冷传来:“镇远侯,这是陆府,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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