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东游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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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江上。

        船家向前方瞭望一眼,匆匆回到船舱,敲响一间房门。

        “客官,牧鬼关快到了。”

        片刻后。

        秦桑从船舱里走出来。

        船家陪着笑脸,絮絮叨叨:“官家严令,只有官船能过牧鬼关,我等私船敢越雷池一步,河神就要兴风浪警告,再敢向前,便鼓起大浪倾覆船只,作为惩戒,劳烦客官到前面去换官船……”

        秦桑走上船头,左右眺望,一眼望不到江岸,前方江面上出现了一道黑影,竟是一座雄伟异常的旗楼,如大桥横陈在江面之上。

        一杆黑金大旗迎风招展,上书‘牧鬼’二字,两端通过浮桥和江面连接,可以看到正在浮桥上行走的人影。

        秦桑回想之前打探到的信息,过了牧鬼关,离具山治便不远了,前方并不太平,可能会有妖鬼沿江而上袭扰,此举也是保护他们。

        他从中茂治西极启程,途中时而快步赶路,时而如常人般乘船住店,不仅能体会道庭治下的风土人情,赶路途中也可修炼。

        此时他已身在北极驱邪院辖下的白石治,距离启程那日尚不到三年。

        非是他行进速度多快或道庭地界狭小,而是道庭之内各靖皆设有一座大挪移阵法,临近转运,灵阵之精妙比之风暴界的古传送阵有过之而无不及。

        道庭地域广阔,此乃道门修士出行之必须,平日里来去之人也是川流不息。

        乘坐大挪移阵法只需灵石,一般不会仔细查探身份,而秦桑只要不开启天妖变,可以完全收敛妖气,略施手段倒也不难混过去。

        白石治位于中茂治偏东北的方位,秦桑只是沿着白石治边缘而行,两治给他的感觉大同小异。

        顺着牧鬼关所在的这条大江可以长驱直入具山治,但不是最好的选择。

        到白石治边境,连官船也不会继续向前,若想进入具山治,只能独自前行,途中可能会面临种种危险。

        最安全的办法是去找北极驱邪院,任何想要去猎杀妖鬼的道门弟子,都可以上请北极驱邪院仙官,获得庇护。

        修士在具山治猎杀妖鬼,更不能脱离道庭两院。

        哪怕道门弟子皆矢志除魔卫道,前提要有足够的修为,以及相应的外物。

        而在具山治获得功劳后,可以在道庭两院换取种种世间罕有的宝物助长功行,这也是这么多道门弟子甘愿赴汤蹈火的原因。

        得知此事后,秦桑便知自己来对了,具山治无疑有更多机会。

        道庭两院为对抗鬼方国,法令必不会如道庭腹地那般严格。

        自己的机缘可能会应在此地。

        思绪转动,秦桑收回目光,付给船家船资,牧鬼关前换船是事先商议好的,不必苛责船家。

        船家颠了颠分量,喜滋滋回去操船,不多时行至旗楼前。

        秦桑下船登楼,由卫兵引导向其中一艘官船走去,即将登船时身影微微顿了一下,旋即神色如常踏上官船。

        卫兵并未察觉到,身后之人的气息出现了轻微变化。

        官船上没有那么多精细的布置,船舱被打通,所有乘船之人坐在船厅之中,凡人居多。

        “大哥,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马上就到午时,你那位刘兄怎么还不到?”

        船厅角落,一个圆桌坐着一男一女,皆身着道服。

        一张圆桌有十个座位,这对儿男女坐在这里,凡人生怕惊扰仙师,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连旁边两桌都是空的。

        至于船上的几名修士,感应到男女远超他们的修为,也都不敢贸然上前。

        方才说话的是女子,穿着鹅黄色的道服,腰悬清心佩,下巴枕着双臂趴在桌上,语气慵懒带有一丝埋怨,桌下小脚一晃一晃。

        女子旁边端坐的男子眉目俊朗,身穿素白道袍,轻声安慰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午时。师妹放心,刘兄一诺千金,定不会……”

        说到这里时,男子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目光落在刚进门的秦桑身上。

        二人对视一眼,秦桑拱手施了一礼。

        男子忙起身拱手还礼,见秦桑直接越过他们去里面就坐,迟疑了一下,便没有上前。

        女子只是杏目一扫秦桑,便兴趣缺缺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天边云霭激变,一股狂风吹开层层白云,破空而来,江面因此生出风浪。

        狂风之中,竟有一只翼展十几丈的金色大雕。

        突然有人惊叫,“有妖怪!”

        江面下方浮起一道黑影,射出两道幽幽目光,注视上空,旋即又隐没下去。

        船舱中顿时便要引发骚乱,有一名道人朗声道:“非是妖怪,是哪位道友灵符化灵,大家莫怕。”

        金色大雕发现这艘官船,忽然俯冲而下,又引起一阵惊叫。

        那对儿男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官船上方。

        男子伸手平举,金色大雕即将落下时身影倏忽缩小,化作一只巴掌大的纸鸢,在他掌心飞舞一圈,变成一张符纸飘落。

        看罢,男子轻叹一声。

        “刘兄师门突发急诏,来不了了。”

        “我就说他油嘴滑舌,不是信人!”女子撇嘴。

        “师妹慎言!”

        男子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刘兄将他最珍惜的金雕将符用来传讯,当是确实遇到急事,非是不守承诺。”

        女子哼了一声,不满道:“我们已经接下法召,必须在时限之内完成。姓沈的还在前面等我们,突然少一个人,这偏远之地去哪里找帮手?后面怎么办?”

        此言不无道理,男子也不禁皱眉,“现在向宜师姐求援,不知还赶不赶得及……”

        这时,男子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动,拉着师妹转回船舱。

        官船的掌令官小跑上来请示是否开船。

        男子随意打发出去,不多时船身轻轻一震,分水而动。

        观察了一会,男子忽然起身向秦桑走去。

        “来了!”

        秦桑背对男子,但对他的举动了如指掌。

        一路行来,秦桑有时便会像现在这般放出气息,引人前来主动搭话,如此不必费力编造出身,反而显得高深莫测,屡试不爽。

        “这位道兄有礼。”

        秦桑所在的这桌也只他一人,男子走到侧面,打了个稽首。

        “道友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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