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曙风起霜满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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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鸡鸣未过三,杏娘心里牵挂着师潇羽,就下了床,略略洗漱后,就往师潇羽这厢匆匆步了过来。经过中庭时,墙外一串咕隆咕隆的拨浪鼓声,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仰头向着声音来处望了一眼,尽管这一眼的结果和从前并无什么两样——一样只能闻其声而不见其人,但她的眼眸里却分明比从前多了一层异样的光彩。拨浪鼓声渐远渐杳,她眼中的那层色彩却愈见清晰,仿佛有一种色调朴素的淡墨正在将她曾经的“孤独”感一点一点地抹去。

天风破晓,霜露浥袖。杏娘驻足片刻,复又头也不回地迈步向前而行了,只在满地霜华里留下了她的足迹。

到得师潇羽房门前时,遇着祁穆飞,他有事要与吴希夷相议,便将还在沉睡的师潇羽交于了她。这一次,她守在师潇羽身边,寸步不离。

抱着酒葫芦一夜无眠的吴希夷得知师潇羽平安无事,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一时高兴,他忍不住提起酒葫芦大喝了一口。

而后二人又坐下来计议了一番日后的行程,二人说话间,南星来报,昨晚在七星楼她和竹茹遇到了“天尸眼”。

话说这七星镇地方虽小,可这后半夜的风可不小,竹茹和南星在屋顶东拉西扯了聊了大半宿,后来实在不胜这高处之寒,只好回到了地面。

那博舆和朱翼也趁机溜了出去。竹茹和南星略有察觉,闻风追了过去,却已不见踪影。

恰见一房门虚掩,便潜入其中,不料,被这“天尸眼”吓了个激灵,起初二人还以为活见鬼了,南星倒抽了一口凉气,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强自咽了口口水压压惊。

还是一旁竹茹警觉,那从耳边飘过的明明是活人的气息,可惜,等这二人回过神来,那装神弄鬼的“鬼翼”组合早已溜之大吉。

二人擦亮火折,四处查看,以寻些蛛丝马迹。

不过这房间也实在没什么看头,乃是一个狭窄简陋的杂物间,乱糟糟、臭烘烘,多待一刻都觉得窒息。这地方还小的可怜,虽然火光幽微,但依旧一览无遗。

除了二人所站的地方,基本没什么空间可以再容得下两只脚了,两边都是码得高高的各色杂物,与其说是杂物,还不如说是废物,有些上面还残留着浓重的岁月痕迹,无情地诉说着自己弃置如遗的半世心酸。

二人艰难地挪了几步,发现角落里那张临时搭的木板床上有一床薄薄的被褥,好似有人在此过夜,二人近前一瞧,发现了田二那个破旧的钱袋子,只是眼下里面是空的。

想到刚才田二给自己通风报信,二人顿时疑上心头,祁爷和九爷已经歇下,当夜不好惊动,故而,二人便决定先找到田二再说。未免打草惊蛇,二人一整晚都在暗中搜寻他的踪迹,可连他的影子都没瞧见,还道他已经逃了。

当下,祁穆飞一听,想到林江仙对师潇羽说的话,也是颇为意外。

“天尸眼”乃由临安天目山“明空院”洪寂大师自创功夫“佛开千眼”演化而来,原本是净洗尘心的一套至善功夫,不幸落入邪魔外道之手,竟成为了祸害众人的邪功。

据说“天尸眼”能勾魂夺魄,所以遇到“天尸眼”,必须立即扭头,千万不能久视。不过,因为练这门功夫必须先自毁一目才能练,而且,就算你有勇气毁目练功,一百个人里头,能练成的也只寥寥一两个人而已。所以当今武林,会“天尸眼”这种邪门功夫的人并不多,江湖上知名的有两个人。

一者,鬼金羊博舆,此人八年前就销声匿迹,据说是和他的几个兄弟一起被人重金招募去当了死士,其主人身份一直是个谜,眼下,潭州南北二宫的悬赏令一出,这伙人恐怕也按捺不住要出洞了。

另者,雁荡山云屯寺乌有大师的座下弟子不语和尚,此人俗名凌化,乃梁山泊好汉凌振的后人,被乌有大师强迫收归门下后,倒是一直安分无事。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况青灯苦寒,这人未必熬得住。

虽说这两个人都久不在江湖露面了,但此刻听南星说起这两个人,吴希夷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一场腥风血雨是逃不过去了。吴希夷心里很清楚,杏娘那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清冷的晨风裹挟着点点血腥的气味飘了进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正当吴祁二人为前路踌躇不已时,师潇羽已经醒来,还缠着杏娘细问昨晚发生的事情,杏娘拗不过,只好坦言相告,只是省去了一些有碍两位掌门尊严的细枝末节,师潇羽觉出杏娘的话和祁穆飞一样也有所保留,愈加好奇,便偷偷去找了在马厩忙碌的竹茹。

到了马厩,师潇羽一句“我什么都知道了”就骗得竹茹将昨晚的事儿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竹茹发现被骗之时,已为时已晚,只好继续说下去,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说了,连吴希夷和杏娘在七星台的事情也抖露了出来。

师潇羽心满意足地咧嘴一笑,临走时,还从竹茹手边顺走了两味毒药“飘飘壶中仙”和“冰壶秋月”,只不过那一味“冰壶秋月”,她嫌它过于狠毒且解药已失,所以半路丢在了一个破瓦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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