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灭千山踪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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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还远未到“昭然若揭”的地步,而某些人的用心,倒是已“昭然若揭”。

杏娘用她的那双眼睛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就连黑面佛和林江仙身上的伤痕,她也没有放过。

“九爷,祁爷,我真的没有伤害祁夫人。祁门与云屯寺有大恩,我怎么会那么做?”林江仙似乎还自作多情地把自己当做云屯寺的一员。

“怎么就不会?七星楼,你不是已经干过一回了!”黑面佛笑里藏刀地说道。

“那次,我不过是想提醒祁夫人如何对付鬼金羊博舆的天尸眼,并没有对祁夫人有任何不轨!”林江仙说的是实话。对此,祁穆飞和吴希夷早已了然。

杏娘也从师潇羽那里也得知了这个风流子那次“采花”的目的,不过当时她对“采花贼”这样的人物深恶痛绝,故而并未像师潇羽那样对他给以宽恕。

当然,到得此刻,杏娘对他也未必能完全消除成见,“荼蘼花残,彼岸无岸”——这依然是杏娘对他此生结局的预判。

“谎话连篇!若你不是对祁夫人有不轨之心,那你为何又要使用迷香?”黑面佛唯恐天下人听不见他的声音,在他原有的声量基础上又着意增添了几分。

“前辈此问,其心可诛!”林江仙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嘿——”黑面佛以眼还眼道,“我这一问怎么就诛心了?”

“前辈又未用过我的香,怎知那是迷香?”

“你那没廉耻的香药,天下谁人不知。”

“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就是真的了?”林江仙问道,“那天下人都称您为‘佛’,那您就是‘佛’喽?”

黑面佛顿口无言,一双铜铃大的眼珠子像金鱼的一双眼泡一样圆鼓鼓地向外凸出,突兀地露出一片与之肤色迥别的眼白。

噎了半晌,他那犹似被人扼住喉咙的面孔变得愈加狰狞,就好像一盆烈火从心头掇起,却不知往何处发泄,如此暗恼了片刻,他忽地面色一改,转作怒目金刚之厉色,瞋目大喝道:“无耻狂徒,你休要狡辩,混淆视听!你敢说,你对祁夫人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林江仙以轻蔑而冷峭的眼光瞟了黑面佛一眼,道:“没错,祁夫人姿容出众,世间但凡识些善恶美丑的男人都会一见倾心……”

尽管此刻许多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戳进了他的脊梁骨,尽管此刻黑面佛的口水像一剂毁容的毒药一样喷洒在他的面孔上,但林江仙依然毫不吝惜他对一个女人的赞美。

实践证明,除少数女人会因为他这种轻薄的赞美而羞愤而死,大多数女人还是很喜欢聆听他这种露骨而热情的溢美之词的。

当然,他也知道,作为那些女人的男人,却未必能接受自己的这种赞美了,就算自己是出自肺腑出自真心,他们也是无法容忍的。

所以当黑面佛带着某种可鄙的目的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向对方也抛去了一个鄙夷的白眼,他明白黑面佛只是唯恐沉醉的祁穆飞听不到他的声音而已。

“但我林江仙可以对天发誓,我对祁夫人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更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举。”

林江仙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因而,他在说每个字的时候,都倾注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声量和力量。

“嗯……我知道……我知道……”

醉眼朦胧的祁穆飞与乌有禅师以背相枕,引壶自酌,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似乎连他的意识都是很模糊的——没有人听清他这三个字之后的那一串犹似呓语一般的默语。

而就这平淡的三个字让现场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连现场的空气都骤然凝固了起来,每个人的表情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空气给冻结了。

融雪的日子确实要比下雪的日子冷得多。

屋顶上初融的雪水顺着屋檐下长长的冰棱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落在冷冰冰硬邦邦的砖石上,溅起一朵放射状的水花,这样的水花,花开花谢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花谢之后,它就默默无闻地沉入了最先裸露的大地之中,谁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更不知道未来它还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人们的眼前。

虽然祁穆飞说的是无涉主旨的醉话,但林江仙知道这句醉话已经让他暂时豁免了死刑。

“那你带走祁夫人之后,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玉蕊问道。

林江仙环顾四周,尤其警惕地瞥了一眼黑面佛,神色略显忧疑,仿佛在说:“事关重大,当下言宣,恐为不妥!”但玉蕊以坚定的眼神回应了他:“但说无妨!”

林江仙凝思片刻,如实地回答道:“昨晚,落星墩这一带暗伏了很多杀手,我救走夫人之后,未免杀手追杀,就赶紧带夫人离开了这里,我知道祁爷去救助墨五爷了,所以我就带着祁夫人往上游方向去了。”

“然后呢?”玉蕊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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