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无尽轮回之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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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慕丝没有想到,魔鬼所说的给个机会证明自己原来是让自己重活一次。

        她出现在了一片雪地之中,砍在她头上的斧头掉落了下来,身上的伤口一点点长出来,最后完全愈合,只有衣服上的血迹还证明着她身上发生过的一切。

        她摸着自己的身体,不敢置信又激动。

        “我活过来了?”

        她不断地确认着这一事实,直到验证无误。

        “我活过来了……我活过来了……”

        她高兴坏了。

        而高兴之余,她再度想起了魔鬼说过的话。

        “只要你能够证明你自己没有罪,你就可以不堕入炼狱的火海,而是怀着美梦进入造物的神国。”

        芭慕丝看着现实世界,虽然依旧遍布风雪,但是至少比死掉要好吧。

        芭慕丝突然觉得,那个叫魔鬼的家伙真的是愚蠢。

        自己既然活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去证明什么自己有没有罪,虽然自己本身就没有错。

        不过哪怕证明了自己,竟然也只是让自己死后去造物神国。

        她不想死,才不要去什么梦幻星海。

        她只想要活着。

        芭慕丝出现的时候天快要黑了,而她根本没有找到自己具体的位置,而且更要命的是她还没有带物资。

        没有帐篷,没有火具,没有食物,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是很难生存的。

        “这到底是哪里?”

        “啊!”

        “这是哪里,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去外面。”

        “为什么还是这片该死的地方。”

        随着天色渐暗,她只能拿起了并不算称手的斧头当作工具在雪地里挖了一个洞,然后藏在里面。

        她捡了一些木柴,但是手上却没有能够点燃它的东西。

        夜里最寒冷的时候,她在雪洞里不断地用钻木取火的方式想要点燃木柴,但是不论她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将木柴点燃,这简直要把她逼疯。

        终于,木柴燃起了一缕轻烟,她用自己的帽子上的丝绒留住了火焰。

        夜越来越冷,木柴烧光了。

        火势渐微,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冻死了,于是又点燃了自己的一件衣服,她一小块一小块地烧着,维持着那生命的火焰。

        她瑟瑟发抖,不断地说着。

        “好冷!”

        “好饿!”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终于,天快要亮了。

        芭慕丝钻出了洞里,火已经熄灭了,黑暗里的绝望她一刻都不能忍受了。

        她看向了外面,雪小了一些,但是风没有停。

        她爬上了山,但是却不认识路,家里认识路和懂得辨别方向的只有爸爸与妹妹,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突然之间,于黎明模糊的光线下她隐约看到了远处的山坡下好像有人。

        芭慕丝脸上露出了狂喜,从怀中抽出双手,高高举起。

        “啊!”

        “喂!”

        “喂!”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想要朝着那边跑去。

        “救救我,救救我!”

        “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那两个人影听到了声音,从远处回过头,然后彻底陷入了慌乱之中。

        因为,他们看到随着芭慕丝声嘶力竭地大喊,周围的积雪开始滑动,朝着山坡下的山隘滚来。

        芭慕丝也没想到,自己一阵大喊竟然引起了雪崩,她立刻止住了动作,慌乱地朝着回退去,躲在了山头部的一块石头下。

        但是雪崩已经带起了连锁反应,周围的群山就好像约定好了一样一起崩溃,下了不知道多久的积雪一起滚落下来。

        白色将一切填满,也将一切淹没。

        雪就好像雾一样溅起,飘在空中。

        久久未能平定。

        黎明的太阳从山头上的芭慕丝身后渐渐升起,她错愕了半天,脸上的狂喜一点点落尽,随后换上了一副失望的表情。

        她说:“我只是喊了一声。”

        芭慕丝佝偻着腰接着往前走。

        她想要找些吃的,想要找个地方躲避。

        她感觉冷极了,用来保暖的帽子给她烧掉了,衣服也被她烧掉了一件,她只能用披风扣住头部。

        因为风太大撑不住,她只能用一只手拉着披风的帽檐。

        手牵动着兜帽不断地摩擦着耳边,她刚开始还感觉到手和耳朵冻得生疼,到后面就完全没有感觉了。

        走了半天。

        风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僵,肚子不断地传来饥饿的讯号。

        突然之间,她察觉到手擦过的时候耳边的时候,什么东西掉了。

        她用揣在怀里的另一只手摸过去,发现了自己的一只耳朵给冻掉了,而她的一只手已经变了颜色。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她尖叫着,似乎想要将耳朵拼上去。

        但是这怎么可能拼得上去呢,她状若癫狂,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耳朵掉了的事实,或者说精神已经接近于崩溃的状态。

        又走了一段路,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筋疲力尽,饿得头晕目眩。

        她表情不再癫狂,甚至不再说话,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想了,她只想找点东西吃,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能吃的。

        恍恍惚惚之中。

        她来到了一片隐约有些熟悉的枯木林,她本来想要在这里躲避一下,挖一下树根找一下能吃的东西。

        却没有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模糊的眼睛却看到远处一棵树下竟然有一个人正在吃东西。

        她看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在吃什么,但是却似乎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饥渴了起来。

        她饿极了,咽了口口水。

        然后抽出了绑在腰上的斧头。

        低下头借着树的影子躲避着,越过几棵枯木,从对方栖身的那棵树后面绕上去就给了那人一下。

        她一斧头砍在了那个人的后脑勺上,然后抢过那人怀里的东西就往嘴巴里吞。

        芭慕丝狼吞虎咽的,将手上掉在地上的渣滓都立刻捡起来,连同雪一起吃下去。

        突然之间,芭慕丝余光看到了那个人血流满面的面孔。

        她呆住了,越看对方感觉越有些眼熟。

        对方面目狰狞,一副死不瞑目和不敢置信的模样。

        但是。

        芭慕丝依旧可以从被血污掩盖的眉眼之中看出,那就是她的弟弟。

        而他的死状,竟然就和之前她和妹妹看到的那样,而她的弟弟明明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怎么会又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芭慕丝突然明白了什么:“我不仅仅是活过来了,而且还是回到了过去?”

        她难以置信,原来杀死了自己弟弟的既不是她的妹妹,也不是什么猎魔人。

        就是她自己?

        她下巴微颤着,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就好像被食物给噎住了一样,不断地发出低声地呜咽,胸膛也跟着一抖一抖。

        “呃……呃……呃……”

        甚至,她脑海里面还隐隐升起了一个想法。

        如果她回到了一切发生以前。

        那刚刚雪崩里被掩埋的那两个人,又是谁呢?

        她不敢去想,只是扭过头去,然后一个劲地将所有的食物塞进肚子里面。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们,不是我的错……”

        她渐渐地变得沉默,沉默地吃着东西,沉默的不去看那具尸体。

        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样。

        ——

        芭慕丝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她一点点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她又将弟弟的外衣扒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戴上了弟弟的帽子,哪怕上面还有着血。

        芭慕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让她感觉到了温暖,温暖到让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她攒足了体力,接着出发。

        路上,她看到了有人从远处走来,她匆忙地躲了起来,同时还将自己躲藏的那一段距离的痕迹遮盖了起来。

        躲藏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这印痕,那家伙自己过来了。”

        另一个人说:“不对,他要瘦很多。”

        她偷偷看了过去,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然后,她还看到了自己。

        这个世界竟然同时存在有两个自己?

        她看到两个人远去,终于走了出来。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吹动着她染血的帽子,帽子上的线球迎风飘扬着,但是她的表情和之前相比完全变了。

        她沿着路往前走,很顺利地就找到了猎魔人公会留下的房子。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食物。

        “食物呢,食物这个时候有没有被拿走?”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地窖,就看到了里面的食物。

        “食物,食物都在。”

        “没有被偷走,全部都在。”

        “哈哈哈,有食物了,可以不用挨饿了。”

        食物被摆放整理得很整齐,一看就知道是妹妹整理的,她将食物揽入自己的怀中,堆积在一起。

        食物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她贪婪地嗅着食物的味道,就好像故事里贪鄙的守财奴。

        突然间,她看到了地上写着的字迹。

        “大姐的那份。”

        “小弟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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