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这次咱不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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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但是娘从他的神情里看得出他很生气。”

钱若昀心里冷笑了声,知道钱通路这是对下午的事耿耿于怀,来兴师问罪的,心想:“等了一晚上没等到我,心里肯定更加窝火,多半明天早晨还会来,我得早走些。”

嘴上问道:“他进门后一个字也没说吗?”

“说了,问你在不在家,平时几时回来?走的时候说让你回来后去大院找他。”

“别的呢?”

“别的没有了。”

“他把你扔在这座小院里二三十年不管不问,好不容易想起来来一次,就没问问你过得好不好吗?”钱若昀生气地问道。

“问…问了,娘说都好…不用他惦念。”钱王氏目光闪躲道。

显然是在说谎。

钱若昀看到母亲委屈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心里愈气,可他也不能把钱路通怎么样,只能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心里的浊气吐出来,摆手道:“罢了,不说他,越说越气。”

钱王氏脸色一板,训斥道:“他是你父亲,子不言父过。”

钱王氏娘家的家境虽然一般,但是是个书香世家,自小规矩礼仪森严,所以每当钱若昀对钱通路表示不满时,她都会严厉呵斥钱若昀。

“知道了。”钱若昀连忙应声,因为他要是敢顶嘴的话,母亲又得对他一顿思想教育。

然后打开虚空空间,把打包回来的菜和糕点一一摆在桌子上。

“你呀,又乱花钱了。”

“娘都说过多少次了,钱要省着点花,攒钱娶媳妇才是正事,你已经老大不小了。”

钱王氏摇头叹道。

她嘴上数落着钱若昀,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生气模样,但是心里却暖流横溢。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失败的事,就是轻信了钱通路的花言巧语,嫁过来给他当了妾室,结果被扔在这不大的院子里,生生守了活寡。

好在幸运的是,生了一个孝顺的儿子。

这是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娘,快过来。”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我终于遇到了命中的贵人了,今天非常高兴,咱娘俩小酌一杯如何?”

钱若昀拿出一壶果子酿的甜酒问道。

钱王氏听了后非但没有跟着钱若昀欢快的语调高兴起来,反而愈加担心了,因为直觉告诉她,钱若昀所高兴的事,是钱通路所不高兴的因。

父子反目,这显然是一件大大的坏事。

不过她没有着急下定论,点头应下钱若昀的邀请,走到桌边坐下,打算一边喝酒,一边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再做评断。

“哦,对了。”

“娘差点给忘了,你父亲给你带了点东西。”

“你稍等一下。”

钱王氏闻到甜丝丝的酒香,忽然想起来今天钱路通来的时候提了一壶酒,临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好像是留给钱若昀的。

她觉得这壶酒非常重要。

钱通路黑着一张脸来,显然是来追责问罪的,但是他却留下了一壶酒。

钱王氏觉得钱通路是不想和钱若昀把关系闹僵,可是磨不开面子说些软和的话,所以带来一壶好酒,或许是想和钱若昀喝几杯,以此化解父子之间的矛盾。

钱王氏从放碗筷的橱柜里把那壶酒拿了出来,放到钱若昀的面前,道:“你父亲带了一壶酒过来,似乎是想和你喝几杯。”

“娘,别想美事了,他这么多年都没关心过咱们娘俩一句,甚至连我的成人礼都忘记了,你觉得他会突然心血来潮找我喝酒?”钱若昀盯着酒壶摇头冷笑道。

钱王氏闻言脸色一白。

“他呀,是有事求着我了,为了他大儿子的远大前程。”

“若不然他会想起我?”

“别开玩笑了。”

钱若昀冷笑连连,每说一句心里就凄凉一分。

“昀儿,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和娘讲讲吗?”钱王氏看着钱若昀心冷的样子很是心疼。wap.bΙQμGètν.net

“孩儿我遇到一位贵人…”钱若昀没有隐瞒,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孩儿我在外面东奔西走了这么些年,受尽了冷嘲热讽,如今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明,可是他们父子两个想让我把机会让给他们。

娘,你说我为什么要让?

都是爹娘生的,凭什么遇到好事就得让给钱若鸿?

凭什么我就得一辈子被钱若鸿踩在脚下?”

钱王氏听了后脸色愈加惨白,泪水掉了下来,愧疚道:“都怪娘,是娘命不好,连累了你。”

看见母亲流泪,钱若昀心里十分自责,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些抱怨的话,但他没有立刻安慰母亲,而是盯着母亲的眼睛问道:“娘,你说我该不该让?”

他已经做好了和钱通路抗争到底的准备,想得到母亲的支持。

钱王氏闻言陷入沉默,想说“那是你父亲”,可是看到钱若昀热情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真要是这么说出来,那一定会把钱若昀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想到这些年钱若昀一个人在外面摸爬滚打,受了不知多少委屈和挫折,他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在为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抗争,钱王氏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儿子是如此的勇敢和优秀。

她知道钱若昀现在想要得到她的支持,因为她是他最亲的人,他想得到自己的母亲,自己最亲的人的支持,如果她连一句支持的话都没有,那实在是枉为人母。

思念及此,钱王氏的情绪不由得激动起来,用力地握住钱若昀的双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好孩子,这次咱不让,只要不偷不抢,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娘都支持你。哪怕是被你父亲赶出家门,娘也无怨无悔地支持你。你一点也不比钱若鸿差。”

“娘…”钱若昀的喉头突然哽咽。

他忙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情绪,没让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钱王氏笑着松开钱若昀的手,说道:“这酒咱不喝了。”

“为什么不喝?”

“我倒要看看,他几十年连口水都不舍得给咱们送,现在为了他好大儿的前程,他会多么舍财,送多么好的酒给我?”

钱若昀从钱王氏手里抢过酒壶,拔开酒塞,给自己满了一杯。

钱王氏笑着端起酒杯,说道:“来,这杯酒娘祝你从此以后万事皆顺,前程似锦。”

她自己都没发现,当她决定和钱若昀站一边,同钱通路对着干时,她的心情突然痛快了很多。

“谢谢娘的吉言!”

钱若昀高兴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吧唧吧唧嘴,眼神一亮,咋舌道:“他可真舍得呀,这酒乃是今世缘客栈的招牌阳春三月,这小小的一壶卖二十颗星辰丹呢。真是…真是…”

正说着,他突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钱王氏问道。

“娘,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急事要做,不能陪你喝酒了,等忙完这几天我再陪你好好喝。”

“娘,我要是不回来,你可得多保重身体。”

钱若昀急匆匆说了两句,最后深深地看了钱王氏一眼,拿起那壶酒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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