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虞谣一边目送她出去,一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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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延宫里,席初听闻“和贵君求见”就觉来者不善,待得到了外殿,卫珂眼底眉梢的那抹淡笑更印证了他的想法。

二人位份相当,但卫珂比他多个封号就略能压他半头。眼下不必他请,卫珂已理所当然地坐了上座,席初没有理会,面色冷淡地坐到侧旁:“有事?”

卫珂轻啧:“我便是有事也犯不上找你。只是你席家,实在不该这般找我卫家麻烦。”

席初挑眉:“何出此言?”

卫珂回看,笑意更深了两分:“你那个妹妹席玥,于闹市之中打了我弟弟,我不得不为自家弟弟讨个说法。”

席初神色微变:“你说什么?”

“现在人已经在凤鸣殿了,陛下自会明断。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是你妹妹动手打的人,你可别记恨到我卫家头上。”

卫珂口吻悠然,席初睃他一眼,起身就往外去,卫珂扬音:“还有几句忠告,劝你听上一听。”

席初脚下顿住,无意回头,卫珂也不在意,颇有兴致地起身踱到他身边:“知道你性子硬,凡事不肯低头,非要争个是非。但这事你想清楚……我弟弟是个男孩子,纵使丢了脸,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家里养着他。况且他又是被打的那一个,是受害的那一方,事情也未必就有多么严重,或许低嫁几分也就了了。”

“你妹妹就不一样了。”卫珂眸光微凌,沁出几许幸灾乐祸的意味,“一个女人,在闹事对男孩动手,倘使闹大了,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挽回名声。万一陛下凤颜震怒下了什么紧要的旨意……啧啧,前程多半毁了不说,还有几户人家敢将儿子许给她?”

席初听得切齿:“后宫恩怨,何故牵连家人!”

“是啊,后宫恩怨,何故牵连家人?”卫珂轻笑口吻愈显悠哉,“那你不如想想,到底是谁想牵连你的家人,她又究竟想要些什么。有些事该了断了,你自己不愿往前迈那一步,别怪她逼你,也别怪我帮她。”

“你……”席初恨意凛然,袖中的手紧攥成拳,关节攥得发白。

卫珂续道:“想开点吧,总归陛下心里也没你了。你这般苟活,我看着都惨。”

话音未落,席初蓦地挥拳,但闻“嗵”地一声,卫珂只觉眼前一花,趔趄着向后跌去。

“贵君!”侧旁的宫人们忙围过来将他扶住,卫珂一时惊然,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忽而沁出笑音:“好得很……我便与你同去面圣,亲眼看你怎么死。”

席初不待他说完便拂袖离去,阿晋心惊肉跳,命旁的宫人都留在的启延宫,独自跟上了他。

他们到凤鸣殿时,虞谣刚在寝殿更完衣,正打算召席玥与卫珹入殿。听宫侍禀说“两位贵君来了”,她随口便道:“那正好,一并传吧。”

语毕她步入内殿静等,过不多时,四人一道进了殿来。卫珂一揖,席玥与卫珹各自冷着张脸跪地,席初行至席玥身侧也拜下去,虞谣刚想道一声“免礼”,视线划过卫珂,一怔:“你的脸怎么了?”

卫珂的脸青了半边,唇角还有血迹渗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卫珂闻言无奈而笑:“臣侍的弟弟与席贵君的妹妹生了不快,臣侍想总要告诉席贵君一声。席贵君脾气倒大,当着一众宫人的面说动手就动手。”

这话听来挑不出错,却也大有安罪名的味道。虞谣眉心微跳,未予置评,目光在席玥与卫珹间荡了个来回:“怎么回事,你们说。”

“陛下!”卫珹叩首,眼中泪意弥漫,忍着委屈先说起来,“席玥她……她出言不逊在先,动手打人在后。街上那么多人看着,皆可作证!”

虞谣睇着他:“出言不逊又是怎么回事?”

“她……她当街诋毁二哥。”卫珹忿忿咬牙,“她说二哥是……是以色侍君,早晚……早晚不得好死。还说大哥也……”他噎了一噎,才将那大逆不道之言继续说下去,声音放得极轻,“……也死有余辜。”

虞谣视线微挪,落在席玥面上。

席玥低着头,忿忿切齿:“你若不说我兄长,我断不会说元君与和贵君半个字!”

虞谣:“他又说什么了?”

“他……”席玥哑声,薄唇翕动几番,叩首,“他说的话不堪入耳,臣说不出来。”

席初闻之,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的母亲广济侯不是什么能臣,家风却严谨,污浊之言自幼不许他们说。时日久了,他们便从心底觉得那些话难以启齿,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的。

这原是勋爵人家的教养,如今却成了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

卫珂在旁一声轻笑:“一句说不出口就想遮掩过去,席姑娘倒会推脱。”

席初平复心神,黯然下拜:“陛下,容臣侍说句话。”

虞谣颔首:“你起来说。”

他并未起身,只道:“请陛下屏退旁人。”

虞谣闻言猜到他的心思,故作轻松地笑了声:“他们打架生事,你让朕屏退他们?那你别说了,听朕说。这事……”

“陛下!”席初声音一提,硬生生截断虞谣的话。

他抬起头:“此事因臣侍而起,臣侍已难辞其咎。席玥是臣的亲妹妹,如此行事不端,是臣侍教导无方。臣侍认罚,求陛下明鉴。”

席玥惶然:“哥!”

席初不做理会,只目不转睛地望着虞谣,目光淡泊,唯有一腔孤勇。

虞谣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他当她将此事视作出气的又一次机会,便也愿意给她出气,以此换妹妹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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