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海波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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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夭猛地单膝下跪,同徐长安自爆了身份。

别说徐长安了,就算是虺子画和蚩天行都觉得不可思议。

徐长安才获得了矩子令,便有墨家之人来投。而且,湛胥似乎对这矩子令也十分看重。

徐长安拿出了怀里的矩子令,仔细的看了看手里的那块令牌,随后朝着半跪在地上的鱼夭一亮,随即鱼夭急忙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徐长安。

众人见得鱼夭这种态度,心里随即一凛。

“弟子不敢!”

听到这话,徐长安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鱼夭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好的有些卑微,不仅让徐长安不高兴,更让徐长安有些不习惯。

他叹了一口气,对着鱼夭说道:“你不必如此,我拿出这令牌来,不是为了向你示威,只是为了让你看一看,这是不是真的,你别莫错认了便好。”

徐长安此番作为,其一是的确不喜欢鱼夭这卑微的作态,其二便是黑袍师傅已经在脑海中提醒他了,提醒徐长安把这令牌递给鱼夭看看,但凡是墨家弟子,都有一个身份认证。把这令牌递给鱼夭看看,既能表达墨家兼爱平等的观念,又能试探鱼夭的真实身份。

鱼夭抬起了头,先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徐长安一眼,随后眼神又恢复了寻常,墨家之人向来不拘小节,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墨家讲究的就是兼爱非攻、节用、明鬼、天志,不管是人也要,妖也罢,始终要坚持平等。

故此,徐长安的这个动作,既出乎她的意料,又算得上不出乎她的意料。

“起来说话吧!”徐长安将手里的令牌递过去的同时轻声说道。

鱼夭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但她方才从海中而来,全身都湿漉漉的,她转头看了一眼四周,虺子画知道墨家的人对于矩子和矩子令都十分的尊重,手若是湿的,绝对不会拿这墨家的信物。

虺子画找了一块布,让鱼夭擦干了双手,鱼夭这才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把徐长安递过来的矩子令接在了手里。

鱼夭拿到这矩子令仔细的看了看,随后从自己身上也拿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这枚令牌比起徐长安的令牌小了不少,而且令牌之上不是刻着“矩子”二字,而是刻着一个“墨”字。

鱼夭拿着两块令牌,相互碰了碰,随后点点头说脸上出现了笑容,急忙说道:“没错,是矩子大人。”

“行了,这头小妖应该是有了奇遇,得到了墨家传承。”

整一套流程下来,鱼夭所有细节都对得上墨家弟子的身份,丝毫不差。

若是方才这鱼夭没有拿出令牌,没有擦干手的细节,恐怕都要被虺子画和黑袍老人给否定了。

虺子画也点了点头说道:“你完全可以信任她,是墨家弟子。”

徐长安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本就因为体内的玉府想找一个墨家的弟子,没想到就在这儿遇到了。

不过,问玉府的事儿得慢慢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问清楚鱼夭口中说的危险究竟来自于何处。

“你说有危险,是什么危险?”

鱼夭收起了找到墨家矩子的喜悦,撩了撩头发,急忙说道:“方才在龙岛之上我见到矩子拿出了令牌,所以等矩子大人离开之后,我便急忙跟着来了。”

“只是,当我追寻矩子大人的时候,我在海里的姐妹告诉我,有一艘刻着相柳的大船在海面上游荡。我得知之后,便亲自潜了过去,却发现那湛胥想截杀矩子,抢夺矩子的令牌。若是让他拿到了矩子令,恐怕危害不会比打开封印小多少。还请矩子思量一下,作何打算?这矩子令绝对不能落在湛胥的手里。”

鱼夭忧心忡忡的说道,正因为她是真的墨家弟子,所以才真心的担忧墨家的前途,担忧天下的太平。

“那你知道他有多少人马吗?最高修为是多高?”徐长安并不惊慌,如今他修为虽然不高,可因为黑袍师傅那特殊功法的缘故,他法力极其的雄厚,战力也不俗。若是对方出动了摇星境,那他也大可以逼得他们的天劫出现。故此,徐长安对于湛胥的截杀并不放在眼里。

再不济,他身边还有一位高手。

若是虺子画出手,显露出摇星巅峰的修为,对方必然会望风而逃。

徐长安对于自己的安危倒是不在乎,如今龙岛事了,他只想急忙去援驰李道一。

“估计几十位高手吧?最差应该都有开天境,我们其实可以绕道而行。”鱼夭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徐长安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我还就怕他请来的人不强。”徐长安笑着说道。

“可……”

鱼夭似乎还想说什么,蚩天行便站了出来,歪着头眯着眼看着鱼夭说道:“姐姐别担心,徐大哥肯定不会拿我们的性命冒险的。”

既然蚩天行都这么说了,鱼夭也不好再多说。

“我们去见一见我们的老朋友吧!”

徐长安说完,他们的船不仅没有避开湛胥,反而迎着湛胥的方向而去。

……

湛胥推着轮椅,来到了甲板之上。

他微微抬头远眺,看到了徐长安等人的大船正缓缓朝着这儿而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湛胥嘴角出现了一抹微笑,随后挥了挥手,二十多位开天境大妖纷纷跳下了这大船,呆在了海中埋伏了起来。

月明星稀,月光照在了海面之上,只见海面之上波涛暗涌,虽然月儿之下的景色不错,但恐怕待追这儿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大船缓缓的靠了过来,在距离湛胥的大船一定距离之后,徐长安等人乘坐的大船也停了下来。

徐长安杵着少虡剑来到了甲板之上,海风微微撩起了他的青衫,也撩拨了他的长发。

徐长安迎向了对面的湛胥,仿佛不知道湛胥来截杀他一般,仿佛他们是偶遇的老朋友一般,徐长安开口轻声笑道:“湛胥公子,好雅兴啊!波涛随海逝,海上新月生。应该是一副美景,只不过我这瞎子,看不到了,可惜啊!”

徐长安仿佛是在自嘲,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来截杀自己的,但徐长安仍旧说着

风月。

“对啊,可惜啊,你看不到此时的美景。”湛胥似乎是听到了徐长安所言,心有所感,接着说道:“波涛终有一天要随着海水而去,新月也会出来,一代新人也会换旧人。但若我是那即将逝去的波涛,也要翻腾一下。这一生,希望能够如同烟花一般,即便是死亡,也要灿烂。”

徐长安听得这话,倒也符合湛胥的性格。

倘若他是那种能够忍受默默无闻的人,在金乌一族不顾那神龙令而自己又失去了双腿的情况下,仍然出来积极做着征战天下的准备。

“也是,与其默默无闻一生,不如轰轰烈烈去死。”徐长安笑着应和他一句。

“在下不能走遍山河,所以希望徐兄能够帮我灿烂一时,做出一点儿功绩来。就算是葬身大海,身首异处,不得善终我也知足了。”

湛胥始终不是鲁莽之人,即便是想要抢东西,也是说得极其委婉。

“那不知道湛胥兄需要我怎么帮你?其实湛兄若是真想看看这山河,在下倒是可以代劳,我愿意陪着湛兄走遍山河,在下可以充当湛兄的双腿。”徐长安佯装不知道湛胥的真实目的,故意饶开了话题说道。

湛胥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那倒不必了,只是兄弟我深夜与此,是想像兄弟借一件东西。”

“要多少银两,湛兄尽管说,我身上的银两也不多,但是吃顿饭,找两个小厮推一下轮椅之类的,那倒是还足够。”徐长安顾左右而言其它,完全不跳入湛胥设下的语言陷阱。

虽然被徐长安调侃了一下,但湛胥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摇摇头说道:“那些银两倒是不必了,徐兄还是去雇两位小厮扶着你走一走,现在道上也不太平,没人帮徐兄你看着路,那怎么能行。”

湛胥也不是喜欢吃亏的人,在言语上吃的亏,也得在言语上占回来。

还不带徐长安继续说,他便及时中止了二人的唇枪舌剑,直抒胸臆。

“在下所求也不难,只不过想同徐兄借之前和你打赌的那块令牌罢了。至于那方古玺,若是徐兄喜欢,那便送予徐兄了。”

那方古玺明明是湛胥输给徐长安的,但此时却仿佛是那方古玺是与徐长安做的交换一般。甚至,他还显得大气且大方。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哎,既然湛胥兄愿意把那方古玺送给我,徐长安在此拜谢。但很不巧,那令牌在岛上庆祝的时候,不幸遗失了,无法帮到湛胥兄,实在是遗憾啊!”

湛胥眯起了眼,他原本以为徐长安不知道那令牌的重要性,想让徐长安将那令牌拿出来,但此时看来,徐长安应当是知道了那令牌的重要性。

因为,当时赌斗之时,徐长安似乎对这令牌看得并不重。

“那的确是遗憾呢!”湛胥心知肚明,知道徐长安是故意的,便冷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湛胥便也不遮掩了,推着轮椅转身离去。

只不过,在他离去的时候,他立下了一句话。

“徐兄弟应该喜欢海洋,那麻烦诸位多陪他玩玩。那令牌的模样在下也和诸位讲过了,拜托诸位了。”

湛胥的大船缓缓的离去,这儿的战斗他不想参与,也无法参与,他只用在岸上等着结果便行。

毕竟现在所在的地儿,也还是海妖的地方,他若是在场,始终不好。

至于埋伏徐长安的这群大妖,早就被他那“重振妖族荣光,我辈义不容辞”的口号给洗了脑,一个个的都早已成为了他的死士。

大船方离开,原本只算得是暗流汹涌的画面便立即翻腾了起来。

只见一头头巨兽从海中站起了起来,他们张牙舞爪,一双双眸子都变得赤红,看着站在甲板上临危不惧的徐长安,仿佛见到了仇人一般。

一个个咆哮着,嚎叫着张牙舞爪的朝着徐长安扑来。

看到这一幕,脸上鱼鳞都还没有完全退去的鱼夭心里一颤,眼中出现了恐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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