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藏得够深,也够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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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可是,可是神教高人?”少年太傅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头发花白的灰衣女子,虽然看不出修为,也刻意收敛了气势,可给他的压力,甚至超过西圣晋天阶给他的压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地野草,仰望高天白云。

实力差距太过巨大,他不得不匍匐尘埃,顶礼膜拜。

他已经猜出,这一定是虞嫃请来的那个神教大人物了。

“神教?”灰衣女子风韵犹存的脸露出一丝莫名之色,“你对天平神教,一向敬仰有加么?”

姜药整衣肃然说道:

“两千多年前,神教替天行道,为寒门伸张正义,起兵伐暴,声势浩大,一度占据神洲大半,晚辈好生钦佩。追思神教英雄往事,不禁心向往之。”

“今日晚辈所为,虽是迫于无奈,却也算是效法神教当年之事。晚辈可谓承神教之志。神教乃是革命先行者!先烈也!”

“革命先行者,先烈?”灰衣女子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却感觉这种说法,竟然有种说不来的悲壮大气,听着就令人肃然起敬。

可是神教,配吗?

最开始的神教,或许真能当得起姜药所说的“革命先行者”,“先烈”。

那时候的神教,充满着改变天下,造福苍生的伟大理想。

那个时候的神教,都是少年豪杰,心怀天下,信奉大道为公,当真是浩然正气,生机勃勃啊。

可是后来的神教,变了。变得连创教元老之一的她都不认识了。

为了掌控天下,神教勾结不该勾结的势力,杀不该杀的人,做不该做的事,美其名曰是改良天下的必要代价。

神教早就不是最初的神教了。

她无法改变神教高层“以天下苍生为祭,以天下气运成道”的大略,心灰意冷之下,只能退出神教,远走鬼荒。

此时听到姜药的话,竟然让她想起几千年前,想起神教初创之时。

神教欺骗了天下寒门,迷惑了天下寒门。以至于时至今日,天下寒门仍然对神教充满怀念和幻想。

天平神教,其实是害了天下寒门啊。

“你起来吧。”灰衣女子淡淡说道,“不错,很有几分赤子之心,和老身当年有点像。”

“嫃儿没有说错,难怪是她中意的人。姜仲达,你很不错。老身总算没有失望。”

她当然就是天平神教曾经六大巨头之一的翼圣石虚了。

当年,石虚以渊博著称于天下。她的渊博,乃是身兼多道。不光武道,就是阵道,符道,卦道这三道也很精深,实在是当年天下一等一的人才。

早在数千年前,神洲就有个“四圣娘娘”,同时是武圣、卦圣、符圣、圣阵师,天下独一份。

这个四圣娘娘,就是翼圣石虚。

“谢前辈。”姜药心中一松,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下。

翼圣也坐下来说道:“老身推算没错,西域这道气运,就是你姜仲达了。而且,嫃儿也遇见你,可谓天意啊。但这一点,我却没算出来。”

她的手指玄而又玄的动起来,一边端详着姜药。

慢慢的,她的神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讳莫如深。

姜药再次忐忑起来,一颗心砰砰乱跳,好像要冲破心腔。

他只能竭力保持镇定,可在对方那犹如能堪破自己的目光下,仍然汗出如浆,战战兢兢。

这种感觉,除了当年在古墓女子李夕霞面前出现过一次,就是现在了。

“你不要害怕。”高深莫测的翼圣看着姜药满头大汗,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已经五千多岁,也不在意容颜,没有服用任何驻颜丹药。可是这微微一笑,仍然带着颠倒众生的美丽。

不知为何,姜药看到这个微笑,顿时再无恐惧之心。

翼圣站起来说道:“你果然是个有来历的,老身竟然难以推算你的命理,云山雾罩,怪哉啊怪哉。”

“你这种人,若非大奸大恶,便是大圣大贤,要么祸乱天下,要么造福苍生。断无平庸之理。”

“也罢,老身就帮嫃丫头一次。若你将来祸乱天下,那也是定数。”

翼圣说完,忽然拿起一本奏章,看着上面写着:

“臣徽山郡守嵇子真,启奏摄政太傅大人。徽山郡衙逮捕杀人者七十八人,俱已经审理定讞,其中五十八人按《大青律》判处斩首之刑…”

她看到上面列出了五十八个名字,还有一个叫刑部的部门批文:

“经查,审理无误,刑部准予定讞之论,可判死,转呈摄政太傅亲笔勾决人犯。”

她看到姜药的批复是:

“修道不易,人命关天。着公布案由,张贴郡城,十日之内,民无重大非议,乃可执行死刑。若有重大非议之案,暂缓执行,交由大理寺重新审定,此令。”

石虚感觉这种奏章很新奇,忍不住又好奇的拿起一本,却是:

“臣户部左侍郎曾冕启禀摄政太傅,去岁太傅命寻民间失怙幼童,收纳教养。今已搜寻十岁以下幼童七千四百余口。请时太傅钧旨,该如何处置?”

姜药的批示是:“着工部派员于各郡修建童养洞府,就近收纳。有资质者,以书院功法教之。此令。”

这就是奏章?

石虚又看了几本,神色微微动容的说道:“倒是新鲜。由此看来,你祸乱天下的可能不大,造福苍生的可能却不小。”

“你这青阀变法,老身这几日也有些了解,的确是万古不见的变革良方。但,若非中域有人帮你说话,青阀已经灭亡多时。”

“变法大利于寒门散修,可能走多远,能做多大,能不能真成气候,就看你的造化了。”

“你加入天平神教,在天平神教庇护下推行变法,自然能省很多麻烦,有利于趁机做大。可你将来如何处理和神教的关系,守住自我,保住自主,也看你自己的造化。”

她的意思很明确。

我可以举荐你加入神教高层,让你借助神教保护变法。可是将来你怎么摆脱神教的控制,我就不管了。

姜药当然心中有数,他拱手说道:“只要前辈举荐晚辈加入神教,让神教支持变法,晚辈就感激不尽了。”

他很清楚,若是没有一个大势力当靠山,青阀变法只能维持现状,却很难再扩张势力了。

变法势力要想扩张,就必须有大势力支持。

穆阀和虞阀只会保自己个人安危,最多就是允许青阀保持现状,却绝对不会支持自己扩大变法,输出革命。

能支持自己扩张的大势力,只有天平神教。

有了天平神教的支持,他才能真正的在西域大打出手,吞并周边武阀,整合资源。

至于利用完天平神教后如何摆脱对方,那就是将来的事了。

走一步看一步。双方暂时有相互利用相互合作的基础,这就够了。

石虚说道:“你交代一下事务,这就随老身去吧。老身已经通知过太平神教的高层,他们要亲自见你。”

“老身退出神教多年,虽然还有一些人情,却不能直接任命你教中职务,你能得到什么职务,也要看你的表现。”

姜药站起来道:“是。前辈稍待,晚辈去去就来。”

姜药离开静室,第一时间就找来姜菜和姜秀城。

“阿姐,秀城,我有要事需要离开几天,府中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姜药一边说,一边刻录出一张地图,“这是鹧鸪岭庄宪前辈的洞府所在,若是有强敌来袭,你们第一时间就去鹧鸪岭,找庄宪前辈,他是武圣一重天的强者。”

接着,姜药就召见朱颜,楚恒,封恪等心腹死党,安排了一下政务军务。

并且让他们严格监视青氏宗族,牢牢掌控城防。

最后,姜药又找来景贤和林婵儿等三个弟子。

“为师有句话,早就想告诉你们了。”

姜药直接说道,“为师一直对当年的天平神教心生敬意,只可惜没能早生三千年,随神教替天行道。为此,为师经常心生憾恨。”

对神教心生敬意?“林婵儿”听到姜药的话,心中半信半疑。

却听姜药继续说道:“可惜神教早就烟消云散。不然的话,为师这变法,也不至于危机重重,举步维艰。”

“这次为师离京,就是要去寻找神教遗脉,但愿能得偿所愿,一睹尚在世间的神教英雄。”

“如为师不能回来,你们要记住,我青阀变法的敌人很多很多,可朋友只有两个,一个是散修寒门,一个就是天平神教!”

姜药神色坚定,语重心长,“只要有寒门支持,有神教领导,变法大业就算历经万千劫难,最终也必将成功。”

“倘若为师陨落,你们三人要记住为师遗志,懂了么?”

两个男弟子泪目下拜道:“弟子懂了,师尊保重…”

“林婵儿”也装模作样的说道:“师尊保重,弟子谨遵师命。”

心中却是想道:“姜药果真心向神教?看样子,倒不像是作伪。”

“此人对神教的态度,应该报告圣人了。”

“若是姜药真的甘心为神教效力,那倒是一件好事。”

等到姜药做完安排,回到自己静室的鬼灯娘子,立刻将此事报告给了她的主子。

很快,她的主子就回复道:“知道了。”

鬼灯娘子哪里知道,姜药刚才的一番话,完全是说给她这个卧底听的?

她更不知道,自己对主子的汇报,正是姜药想要的结果。

姜药回到自己的静室,对等待的翼圣石虚说道:“前辈,我们可以走了。”

“好。”翼圣站起来,忽然抓起姜药,下一瞬就消失在原地。

转眼间,姜药就出现在一条灰蒙蒙的大河边。

好厉害的瞬移功法!

姜药感知着刚才的瞬移之法,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他举头看看周围的环境,肯定此地已经是在距离青凰城十万里以上的地方。

这条灰色的大河,应该是大药丘之北的西痕河。

带着一个人,瞬移十几万里,比最顶级的挪移符还要厉害。

要不是亲身经历,他简直不敢相信还有如此强大的瞬移遁术。

实在太吓人了。

这位到底是什么修为?

石虚看到姜药的神色,微笑道:“你很奇怪么?这是大遁术神通,名叫咫尺天涯,我刚教给了嫃儿。你要想学,就好好对嫃儿,她学会自然教你。”

姜药道:“前辈,这咫尺天涯好生厉害。竟然带着晚辈瞬间来到西痕河。”

西痕河是西域三大河流之一,还是最神秘的河,名声很大,他当然不会毫无所知。

传说西痕河是无底之河,不祥之极,神秘之极。

还有人说,西痕河是一道空间界面薄弱之痕,河底通往另一个世界。

总之,进入西痕河地探险的人,没听过生还的。

这条河,绝对是西域最凶险的地方之一。

更令人遐想的是,西痕河北岸,就是以恐怖知名的萤火森林。

“你敢下河么?”石虚悬浮在烟波浩渺的河面上,指着脚下灰色的河水,“神教总坛,就在这条河下。”

“天平神教总坛在西域?”姜药心中惊讶不已。

他一直以为,天平神教的总部在中域,谁知在西域。

石虚道:“说是总坛,其实如今已经很少在总坛开会了,差不多就是遗弃之地。只有遇到大事重事,神教高层才会赶到总坛相聚。”

“上一次相聚总坛,还是三十年前。”

姜药明白了。几十年才用一次总坛,那这总坛的确算是遗弃之地。

可是为何这次要在总坛相聚?难道是为了考察自己?

石虚微微一笑,主动解释道:“倒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圣子之位。圣子之位当然是大事,值得高层相聚商议了。至于你的事,还是次要的,还是因为我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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