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欲抑先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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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破军去宣旨后,寒玉缓缓坐起身随手一指衣柜:“取我那件绯红色的窄袖斜襟来。”

宫人将衣柜打开,又问:“是莲纹还是蝙蝠纹的?”

“只要是暗纹,随便哪件都行。”

宫人便随手拿了件伺候着寒玉穿上。

刚出门,寒玉忽然间抬手摸了摸肩膀:“外衣。”

宫人便又回头取了件水蓝色的披风给她披上。

夏日炎炎,那水上的亭子本该是解暑的好去处。

可对于寒玉这样大病未愈的人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可寒玉浑然不惧,由宫人扶着进了亭子,半躺在新安置的美人榻上。

新泡的茶叶从壶嘴上飘出阵阵热气,逸散在眼前。

模糊了面容,也模糊了眼睛。

寒玉曲肘撑着额侧,轻轻合上眸子,静静等着晏尚的到来。

那位接受了封王旨意的大人,在眼前的茶凉透时才不急不缓的踏进凉亭。

看到寒玉毫无血色的面孔后,眸子只是浅浅的恍了片刻。

片刻之后,拂袖让人换了热茶上来。

双方相对而坐,寒玉不急着开口、

晏尚便一盏又一盏的将茶续下去,直到茶壶见底……

“伤的厉害?”

寒玉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眸子:“恩。而且有件事想不明白。”

晏尚吹了吹茶面的浮沫:“世上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

“对,想不通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杀我。”寒玉将目光放在他坦荡的放下茶杯的动作上,晃了晃。

久久后,晏尚勾唇轻笑:“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没等寒玉回答,晏尚便自己接了话:“你不会信的。”

寒玉抿紧了唇,垂下眸子遮住眼前的雾水。

半晌后,唇间微动:“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即便你我之间没有一点情分,你的品性我是信得过的。”

寒玉眼睫轻颤,眉梢浅浅皱起,轻声道:“可你如今做的这一切,我看不懂。除了能将我置于死地,并无任何好处。”

“因为我真的想杀了你。”

晏尚靠着寒玉坐下,伸手捉住那微凉的指尖捧在掌心:“明明和你定亲的是我,你现在却要嫁给别人?这不公平。”

寒玉轻轻一挣,将手抽回来:“公平?那你杀暮商公平吗?将靖安王的踪迹卖给永帝,这公平吗?”

公平二字,仅仅存在于人们的口中。

即便是寒玉,也从来不敢说自己是公平的。

现在,晏尚提公平,让寒玉觉得有些好笑。

晏尚下意识的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寒玉后边的那道质问让他语塞:“你、都知道了?”

“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已经告诉我了。”

晏尚微不可闻的皱眉:“你今天才醒,什么时候见的外人?”

晏尚并没有问寒玉安排在身边的棋子是谁。

却是在计较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问题。

寒玉并不想回答,只是垂着眼睫:“晏尚,那是最疼爱我的皇叔,他当年对你并不对我差?你怎么下得了手?”

“那些我都记得。但你不在的这些年,他几乎要了我的命,桩桩件件我都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和他计较。可后来是他先离京的,我只是和同僚说话时,提起几个他想去的地方而已。”

晏尚敛去心头的怒意,平缓了心神柔声对寒玉道:“别怕,只要你不嫁人,我永远不会对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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