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消失的故友（2）笔仙，他在哪？……（2 / 2）

那是他导演父亲剧组里的音效配音师在折芹菜，这音效对应的画面是——

骨头折断的画面。

池闲在草地上抖了下，头下漫出鲜红的血。

“阿闲！”姜霁北慌慌张张地跑到池闲身边，想去把他扶起来，又怕把人碰得更碎了。

就在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求救的时候，池闲却自爬了起来。

池闲抹去脸上的血，对姜霁北『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没事，是不会死的！”

之的池闲竟真如他所言，奇迹般地没事了，只是在下巴上留了一块小小的疤。

但在此之，姜霁北就坚决不帮池闲推秋千，也坚决拒绝池闲给他推秋千了。

“阿霁，你看不是好好的嘛……”没有姜霁北助推，池闲的秋千『荡』得不起劲。

姜霁北摆出严肃的小大人样：“不可以，你坐上去晃晃就行了。”

现在来故地一游，就算是想再一起『荡』一『荡』秋千，也找不到人，更没有秋千可以『荡』了。

把车开离厂区，停在厂区外的街边，姜霁北在街上转了转。

记忆之中，他对池闲生活的这片街区了如指掌，十年，两个少年骑着自行车，钻遍了大街小巷。

姜霁北记得，出了厂区大门，再往走两个路，在红绿灯拐角处的人行道上，有一个二手摊。

那个摊的摊主是一个看起来精瘦干瘪得像人参精一样的秃顶老头，他时常骑辆小破三轮，满大街小巷地转悠，上人家家里收废品，再把收来的二手积攒起来，以极低的价格摆摊售卖。

池闲和姜霁北经常光顾这个二手摊。

姜霁北不缺零用钱，想看什么，大可去店购买全新的。

但池闲常来这个摊，他『性』格开朗，和谁都聊两句，连带着摊主也认识了姜霁北。

“这里的都很便宜，”那时的池闲告诉姜霁北，“而且在这旧摊上，你会收获一意想不到的老。”

来他们真一起在老头的摊上淘到了一本奇的，的扉页上还着他们班自然老师的名字。

姜霁北已经想不起自然老师姓什么了，但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原来自然老师还看这稀奇古怪的。”那时的他翻着那本旧，惊讶地说，“涉猎范围真广。”

“是，怪不得他总编一精彩的故事给们听。”池闲说，“那地皮卷啊白龙洞里的小白龙什么的，编得跟真的似的。”

“你不也总是看一『乱』七八糟的吗？”姜霁北抬眸望他，“你那通灵仪式捣鼓得怎么样了？到底不召唤出笔仙啊？”

“差不多了。”少年池闲自信地抬抬下巴，“明天下午，叫上聂明他们，一起试试。”

哦，聂明。

回想到这里，姜霁北想起来，聂明就是昨天在聚会上把他叫醒的那个黑瘦男人。

可是，聂明为什么说，没有池闲这个人呢？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记忆中摊所在的位置，姜霁北毫不意外地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摆摊的空地此刻被一排崭新的黄『色』共享单车占满。

首都到处拆拆建建的，不说不好。

只是随之一同被拆走的回忆连落脚点都消逝无踪，姜霁北突然觉得有一空虚。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摊主说不定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回到家，姜霁北对眼的情况感到一筹莫展。

池闲在他记忆中如此深刻，可为什么大家都说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呢？

他坐在沙发上，把双腿搭在茶上，开始在脑中思索池闲最一次在自记忆中出现的场景。

那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在“笔仙事件”发生不久。

摔倒在笔仙指引他去的溶洞里，被石钟『乳』扎穿大腿，姜霁北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伤好出院，他突然厄运缠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倒了大霉，诸事不顺。

池闲就是在那段时间突然失踪的。

那时的少年姜霁北自顾不暇，忙得焦头烂额。池闲不找他，他也没心思主动去联系对方。

父母不是不知道少年姜霁北玩笔仙的事情，但他们认为这只是少年人的玩闹和幻想，没有往心里去，自然也不会阻止。

直到母亲目睹姜霁北莫名其妙地从楼梯上摔下来，原本就没好全的大腿又添了擦伤。

母亲立刻托人四处打听。

灵媒者告诉她，随意通过召唤仪式叫来孤魂野鬼，会倒大霉。

在熟人的介绍下，父母带着姜霁北去了有名的灵媒者八姨家。

那个两鬓花白的女人上下打量着姜霁北，『露』出严肃的表情：“你印堂发黑，身上鬼气极重，邪祟缠身。”

姜霁北唯物的导演爹上一秒还在拿着镜头对着八姨家的幡晃，下一秒听到她语气如此严肃，终于也担心了起来：“的子怎么了？请您——”

八姨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从袖中取出张黄符。

她用『毛』笔蘸了墨，认真地在符上起来：“请召邪，都要付出应的代价。”

母亲对八姨深深一鞠：“请您指点。”

“这道鸿福并进开运之灵符，息灾除恶，贴于家中东南方。”八姨把黄符递给她，又了张符，“这，拿回去化灰兑水喝了。”

父母对八姨千恩万谢。

把符纸带回家，母亲担心地对姜霁北说：“宝宝，以玩邪门的东西了，把那通灵仪式的道具扔掉吧？”

母亲是个温柔又优雅的女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眉『毛』细长似柳叶。

她常穿颜『色』素雅裁剪大方的旗袍，看起来韵味十足。

姜霁北继承了母亲古典的长和高贵的气质，头发颜『色』却和父亲的一样，是金棕『色』的。

“好。”姜霁北点点头，他不愿让母亲的额头上『露』出皱纹。

其实，他们召唤笔仙，并不像影视剧和籍里描述的那样，需要过多复杂的道具。

在池闲的方法里，仅需一张纸和一支笔，就进行召唤仪式。

召唤笔仙一般需要两个人十指连，夹住那支笔。

但池闲是他们那群人里“通灵力”最出入化的一位，他已经达到了独自单手就召唤出笔仙的程度。

姜霁北一开始总叫不出笔仙，是池闲握着他的手指，带着他感受手中那支笔所爆发的惊人力量。

来，姜霁北渐渐地不再需要池闲的帮助，自就叫出笔仙来。

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笔仙产生了依赖，凡事做决定总要一笔仙。

他和池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疏远的。

符纸讨回来了，他也决定处理掉召唤过笔仙的道具了。

但池闲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

看着整理出来的旧纸笔，姜霁北坐在桌发了好一会呆。

他想起莫名消失了的池闲。

笔仙会知道池闲的下落吗？

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在姜霁北的脑海里盘旋了一会。

他拿起纸笔，决定再算最一次。

姜霁北在白纸上下“是”和“否”两个字，单手把笔握在手心里，拇指搭在最上面，让手臂保持悬空，笔尖轻触纸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笔尖，在心中默念。

“笔仙笔仙快快来。”

“笔仙笔仙快快来。”

“笔仙笔仙快快来。”

等待了须臾，在一片寂静中，姜霁北忽然感觉到，手中的笔动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了他手里的笔，拖着他的胳膊在半空中来回晃动。

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姜霁北手里的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黑『色』的圈，随不停地绕着这个圈打转。

他在心中：“笔仙，是你来了吗？”

手里的笔在纸上转了圈，开始拖动着他的手臂，颤颤巍巍地在纸上留下痕迹。

笔仙在白纸上的“是”上画了一个圈圈。

姜霁北接着：“笔仙，那你知道的朋友池闲现在在哪里吗？”

手里的笔再次在“是”上画了一个圈，然拖着他的手往旁边的空白处移动。

笔仙要字了。

姜霁北屏息凝，盯着笔仙在纸上留下的轨迹。

笔仙得颇为艰难，拽着他的手在纸上来回划拉。

片刻，笔停了下来，随重新在原地打起转转，不停画圈。

姜霁北凑近白纸，看笔仙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墨痕。

他勉强辨认出来，白纸上那个支离破碎的大字是——

“在你旁边”。

这个答案太过荒唐，姜霁北在心中道：“知道了，谢谢你。现在请你回去吧，再见。”

笔在纸上迅速地转了圈，慢慢地停下了。

姜霁北站起来，拉开抽屉，拿出打火机。

他把这张满是诡异黑『色』笔迹划痕的纸烧灰，连着笔一起扔掉了。

从此之，姜霁北继续过着他一帆风顺的生活，仿佛那段厄运缠身的时光从未出现过。

曾经的故友池闲，也消失在了他的记忆中。

…………

想了半天，搁在茶上的腿开始发酸。

姜霁北突然觉得好笑。

如一个人在脑海里回忆出了一个谁都说不存在，也没有任何证据够证明他存在的人，那么以他的认知判断，那个人一定是精出了题。

他觉得自没有任何的题。

要不，再请一次笔仙吧？

姜霁北突然冒出来这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走到房，在桌坐下。

姜霁北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黑『色』水笔，在纸上下“是”和“否”。

然，他单手握笔，拇指搭在笔的尾端。

很久没有这么做了，姜霁北深吸了一气，悬着手臂，轻轻地把手臂往下压，直到笔尖接触到纸面。

他盯着笔尖，在心中默念曾经池闲教给他的诀。

“笔仙笔仙快快来。”

刚默念一句，姜霁北就感觉到，手里的笔开始颤抖，自快要拿不住了！

笔仙来了，来得还很狂暴。

姜霁北握紧手里的笔，控制着平衡，在心中：“笔仙，是你来了吗？”

笔仙大力地拽着笔，拖着他的手臂冲向“是”字，画了一个圈，然不停地画圈。

姜霁北盯着那个“是”字，抛出第二个题：“笔仙，想知道池闲在哪里。”

虽然紧紧握着笔，但他尽可地放松自的手臂，不让自的任何举动影响到笔仙的回答。

心音刚止，手中的笔就大力地移动起来。

姜霁北感觉到自的手臂一止一顿，间颇有章法。

慢慢地，手中的笔速度变缓。

它稳稳地给一捺出了个锋，随笔尖停了下来，怼在纸上，一动不动地留下了一个墨点。

姜霁北望向笔仙留下的字迹。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缩，握着笔的右手也骤然收紧。

姜霁北紧紧地盯着白纸，盯着纸上字迹端、笔画分明的四个字。

“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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