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她是他唯一不可失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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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末年,末帝昏庸无,又贪恋美『色』耽于酒林享乐,朝政被八位宫中内侍牢牢把控,渐渐,权柄被他八人所架空,末帝只是他架在面上的傀儡。

当时前朝连年天灾,隔壁州因水涝而颗粒无收时,一州百姓却为干旱和蝗灾愁睡着,再加上日渐繁的苛捐杂税,各起义频繁,一时多少豪杰群起。

大燕开国太||祖皇帝卫浩歌原本只是一名出身平平的武将,因为罪了其中一位把持朝政的内侍,仅自要下大牢,还很有可能祸及家人,在副将容萍的劝说下,卫浩歌干脆揭竿而起,自此戎马一征战天下,于血火中一统北方,踏着前朝皇室的尸骨建立了大燕朝。

但他刚建立大燕朝,还没来及去巩固朝政,更未收复南方,就因为些年南征北战导致身上的隐疾发作,于大燕三年历驾崩。

他的早逝也大燕朝带来了极大的隐患,大燕朝一边要忙着巩固内政休养息,一边要谋图收复南方,根本无暇顾忌周边其他势力。

北凉就是在中原王朝无力制衡它的情况下趁势崛起,吞并其他政权,最后立国为:北凉,自此与大燕相争百年。

它本是游牧民族立国,民风彪悍,无论老弱『妇』孺上马皆能作战,大燕与它打仗,素来是胜少败多。

所以如今北凉愿意与大燕和谈,未来五十年都起战事,对大燕来说确实算是件好事。

过对和亲件事,诸位大臣都热情,他把自的注意力都放在国书的其他条款上。

直到北凉使臣说,在北凉新帝还没登基前,他的结发正妻就因难产血崩而亡了。

“大燕陛下若将爱女下嫁,我陛下愿以北凉皇后之位相迎。”

朝中大臣暗暗交换了一眼,顿时就来了精。

他之前对和亲热情,只是因为他觉和亲件事情要,大燕能从中获什么实质『性』好处。

但现在可一样了,依照北凉使臣的说法,大燕公主一旦嫁过去就是北凉皇后。

虽然知北凉为什么会许下样的好处,但大燕女若能成为北凉皇后,对大燕来说绝对是一件有利无害的事情。

他所要付出的是什么呢?

仅仅只是一笔丰厚的假装,和一位身份高贵的女。

完全就是稳赚赔啊!

少大臣将算盘敲噼里啪啦响。

早朝很快结束。

卫如流站在大殿里,久久没动。

简言之跟同僚勾肩搭背交流着“和亲好处一二三”,一回头,就见身后大殿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穿着鹤纹红『色』官袍的卫如流依旧立在原,知在思索些什么。

“先走。”简言之对同僚打了招呼,脚步一拐,又折到卫如流面前,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快回了,人都要走光了,还待在里干嘛。”作势要扯卫如流。

卫如流身形一闪,避开简言之的手臂,施施然走在前面,率先迈出了大殿。

大殿立于百级阶梯之上,平日里他来大殿上早朝,都要拾阶而上,如今下早朝却可以站在台阶处远眺云海,俯看帝都。

云海翻涌,旭日东升。

千古帝都,辉煌磅礴。

卫如流动声『色』将一切都纳入眼底,他依旧目视前方,对刚刚走到他身边的简言之说:“觉和亲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了。”

简言之刚从同僚那里说了和亲的各种好处,现在到卫如流的问题,顿时来了精,右手一伸,掰着手指卫如流数。

“看,一来,大燕边境可以到五十年的太平。打战对我影响甚微,可却劳民伤财,若能止兵戈五十年,绝对是天大的好处。”

简言之压在声音,在卫如流耳边含糊:“也知,自从容家在后,朝中就再也没有能与北凉一战的将领了。”

卫如流扫他一眼,一步接着一步走下了台阶,官袍衣摆轻轻拂过白玉石砌成的冰凉面,仿佛是在白玉石上燃起灼热的火来。

简言之连忙追着他:“二来,大燕可以趁机休养息,三来嘛……”

卫如流打断简言之:“说的些我都清楚。”

他亲自到过边境,直面过最惨烈的战争,比简言之更清楚和平的来之易。如果真能保边境未来五十年无忧,更大的牺牲都值。

但卫如流立在大殿之上,审视着大燕每一位官员、北凉使团的表情时,他突然又觉有些无趣。

“两国若是诚心和谈,为何一定要以女从中作为纽带。”卫如流句话,问简言之哑然。

一代代下来,惨死在外的公主和贵女还少吗。

她来锦衣玉食,百姓敬仰礼待,也当承担自身份的责任,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她的和亲有多少意义,她的牺牲又有多少意义?

战败被俘充为军||『妓』后,她是史书之耻;亡国时,她是祸『乱』之因;太平盛世,她在史书中几乎没有声音;到需要她时,她又必须挺身而出;可两国撕毁和谈,她又成了处境最尴尬的人。

为何她总是成为筹码?

他乐意和谈,但抗拒并耻用和亲作为和谈的手段。

简言之微微愣在原,他张了张口要去反驳卫如流的话,可思索片刻又哑然无措。

许久,简言之讪讪:“自古以来,大家都习惯了用和亲作为和谈的方式。”

“如果和亲人选是郁墨,也乐意?”

简言之脸『色』刷难看下来。

以度人,简言之咬牙:“那肯定是乐意。”

两人并肩走了许久,宫岔路口到了,是时候分而走。

卫如流刚转过身,要独行于条甬长的红『色』宫中,简言之突然在他身后大喊:“可和谈是大势所趋,又能做些什么?”

长风涌动,卫如流仰起头,看着高悬于头顶的烈日,转移了话题:“家中有工匠吗,借我一些,我有意新修葺卫府。”

话题转未免也太硬了,简言之眨了眨眼才缓过:“有,我让他日去卫府。过怎么突然到要修葺府邸了?”

和亲件事如自长了腿般,一日之间传遍了全城。

慕大夫人消息灵通,自然也说了件事。

和亲是皇家那边要『操』心的事情,慕大夫人太在意,过倒是提醒了她另一件事。

慕大夫人吩咐婢女寒『露』:“去镜院找秋儿,若她有空,让她来东院见我一趟。”

慕秋很快就到了。

等慕秋行礼,慕大夫人牵着她坐到自身边:“大伯母找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找随聊聊。”

如今快要入冬了,等过了年,慕秋和慕雨的年纪又虚长一岁,前几日骆姨娘来慕大夫人请安时,就旁敲侧击过慕雨的婚事。现在慕大夫人找来慕秋,就是和慕秋打打那天出现在墓的青年。

两人闲聊许久,慕大夫人才仿佛经意般将话题引到了卫如流身上:“我在墓看到的那位年轻人如此一表人才,来应该已经成家了吧。”

慕大夫人旧事提,慕秋心下微微一惊,还以为慕大夫人是猜到卫如流的身份了,但到后面,慕秋放松了些,轻笑着:“还没有成家。”

慕大夫人来了些精,继续说:“那就奇怪了,他可是订了亲,妻未过门?”

慕大夫人一说“订亲”,慕秋到了她和卫如流那桩婚事。过婚书没有交换,他应该算是没定亲的。

迟疑了一下,慕秋摇头:“他没定亲。”

慕大夫人捕捉到慕秋话中的迟疑,皱了眉头:“么好姿容又有官身的青年,没有定亲,可是哪里有妥?”

慕秋有些坐住了,大伯母是是从她和卫如流的互动中看出了什么端倪。一到有种可能,慕秋耳尖瞬间燥红,坐立安,好在今天是阴天,屋内光线很暗,仔细看是看出她的异样。

慕大夫人还在等着她的回答,慕秋假作思考,硬着头皮:“……他似乎『性』太好,而且家中没有长辈他张罗,可能就么耽搁下来了吧。”

为了增强可信度,慕秋语速极快多补充了句:“至于具是什么情况,我也是很清楚。”

先入为主确实好,以至于慕秋口中所说的条件卫如流也符合,但慕大夫人完全没有往他身上过。

慕大夫人没有起疑,她垂下眼睛,手里轻轻把玩着帕:“原来如此,那也难怪了。么说,他家人都在了,但我看他礼仪极好,像是贫寒弟出身。”

慕秋含糊:“他小时候家中落了。”

那就说过去了,慕大夫人恍然点头:“他和云来是同僚,知他官阶如何?”

一说具官阶,卫如流的身份绝对藏住了。么年轻的正三品大臣,当朝除了卫如流再无第二人。

慕秋只好继续含糊:“绝对当起大伯母口中的青年才俊字。”

慕大夫人眉眼一弯,用帕压着唇角微笑。

家世差算什么,自有能力才是最要的。慕大夫人是那种看家世的人,她自亲身女儿嫁的也只是普通人家出身。

女一辈,前十几年看娘家,可未来几十年如何,都要看丈夫能能她挣诰命。

慕秋端起放在旁边的莲银耳羹,掩饰『性』用汤匙舀了两口,结果吃太急,把自呛连连咳嗽。

慕大夫人见她咳脸、脖、耳朵都通红,无奈嗔:“孩,吃东西时怎么么急。”

慕秋敢再让慕大夫人么问下去了,然她肯定要当场『露』馅。

她忙把手里那碗莲银耳羹又放回桌面:“没什么,就是吃东西的时候在大伯母怎么突然么关心他的事情。”

下轮到慕大夫人咳了。

秋儿也是未婚的女儿家,她总好告诉秋儿,她是在相看侄女婿吧。

秋儿边,她和简家有默契在,只要太多波澜,秋儿的婚事基本是定了的,慕雨那边就有点麻烦。

慕家嗣少,所以慕雨是完全按照嫡女的标准来培养的。慕雨要真的嫁太差了,别说慕雨乐意,她也乐意。

唉,总之先悄悄相看着吧,亲事事关女的一,可急。

慕秋陪着慕大夫人坐了会儿,告辞离去,她穿过回廊,坐到廊中长椅上,思索着慕大夫人刚刚的反常之处。

慕秋能感受出来,慕大夫人现在很欣赏卫如流。

可是……

慕秋苦笑。

种欣赏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大伯母一旦知卫如流的身份,绝对会是现在样的态度。正因为清楚一点,她才敢把卫如流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

能瞒一时,就先瞒一时吧。

“在什么呢?”慕大老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大理寺卿的官服,显然是刚刚下衙。

慕秋回头,看了看天『色』:“大伯父今天怎么么早就回来了。”距离正常下衙时间至少还有一时辰。

“说和亲的事情了吗。”慕大老爷走到慕秋身边坐下,微笑着问她。

慕秋点头。北凉和大燕和谈,可是京城近来最热闹的事情,她又是两耳闻窗外事,自然是到过少风声的。

慕大老爷温声:“现在宫里闹起来了。”

他原本正在御书房里,和其他大臣一块儿商讨和谈的事情,后来宫中闹起来,他就先出宫了。时辰再去大理寺也做了什么,慕大老爷干脆直接打回府。

慕秋好奇追问:“怎么了?”

周围没什么下人,又是在自家中,慕大老爷颇为放松,他的目光透过雕花扶手,落在院中灼灼盛开的扶桑花上。

“后宫只有一位适龄的公主,但那位公主早在年初就定好了亲事。朝中打算挑选一位郡主前去和亲,只要在和亲前将郡主册封为公主就好。”

慕秋闻弦歌而知雅意:“是选出来的郡主身份有问题吗?”

慕大老爷点头:“朝中选出来的是瑞荣郡主。”

慕秋回京已有一年时间,对位瑞荣郡主并陌。

她是端王嫡女。

端王是皇后最小的孩,瑞荣郡主又是端王最小的孩。

占了两样,可而知,仅是端王和端王妃疼爱瑞荣郡主,就连皇后娘娘也颇为喜欢孙女。

有么多靠山在,位瑞荣郡主被宠有些知天高厚,『性』情骄纵,脾气上来当街抽打庶出妹妹的情况也是没有过,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去北凉和亲。

什么国之大,什么边境太平,来高高在上的瑞荣郡主是会在意的。

她只知,她去北凉和亲,所以她要闹,闹她父王母妃都站在她边,闹到惊动皇后,闹到皇上也改变主意。

种任『性』到极致的做法,放在瑞荣郡主身上,却显很合理。

说白了,瑞荣郡主有闹的底气。

她有恃无恐。

过换位思考一番,慕秋也能理解瑞荣郡主。

以瑞荣郡主的身份,她可以作天作,一辈肆意潇洒,哪怕她出嫁了,她的夫家也越过皇家,就算她的夫君喜欢她,也会尊敬她。可若是嫁去北凉,哪怕成为了北凉皇后,也绝如在大燕顺心。

“她么一闹,最后会出现什么局面?”慕秋轻声询问。

慕大老爷两只手搭在膝上,闻言悄悄在宽大的官袍袖间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会心软。”

雄狮老了,手段也仁慈了许多。

慕秋会意。

皇上一心软,舍瑞荣郡主嫁去北凉,那和亲人选绝对会换,就是知会落到哪郡主头上了。

过单从瑞荣郡主的『性』情来说,换了也好。两国和亲是要修两国之好,可是为了结仇的。

慕大老爷也在猜测皇上会挑选哪郡主去和亲,合适的郡主人选就么多,撇开瑞荣郡主,就只有平王的两女、肃王的一女。

如今端王在朝野的声望太大,其他几位王爷的声望加起来都没端王一人的声望大。

木秀于林是什么好处,毕竟端王也只是端王,并非国之储君。

和亲种事情利国利民,要是平王和肃王舍女儿,主动提出让他的女儿去和亲。和端王的行为形成鲜对比,虽说会罪端王,但绝对是能大涨声望的事情。

慕大老爷单纯从政客的角度分析着件事的利弊。

虽说他打算在夺嫡件事上站队,但他很好奇,两位王爷里会会有人有决断站出来。

“咦,大伯父,二姐姐,怎么在儿?”

两弟弟溜来院玩,看见慕秋和慕大老爷坐在那里,笑着朝他走来,俯身行礼,小小年纪已有几分堂前芝兰玉树之姿。

“在赏花。”

慕大老爷微微一笑,让他也坐下,他要拷问他段时间的学问做的如何了。

主动舍一女儿去和亲,最终换来巨大的政治报酬,种事情仅仅是慕大老爷看到了,平王也看到了。

位以“平平无奇”的“平”字作为封号的王爷,可比端王更决绝。

在瑞荣郡主大闹后宫、端王勃然大怒之际,平王带着他的嫡长女衡阳郡主进宫,跪在皇帝面前,说自的女儿自愿前往北凉和亲。

而衡阳郡主也肯定了平王的话,说能为大燕民尽一份心,是她的荣幸。

两相对比之下,谁夸一声衡阳郡主识大,平王教女有方。

有了平王招背刺,瑞荣郡主是如愿用去北凉和亲了,但端王也受到她的牵连,遭皇帝呵斥。

就在皇帝打算下旨册封衡阳郡主为公主,将她作为和亲人选时,一件事情真可谓是石破天惊——

衡阳郡主前往皇家寺庙时遇袭,跌入湖中,最后被路过的几纨绔弟从湖中救了出来,太医全力救治下方才清醒,但也落下病根伤了身骨。

样一来,衡阳郡主是绝对适合再去和亲了。

我了乖乖。

满朝文武先是被平王的背刺惊了,再被衡阳郡主的落水吓到了。

……会是端王为了报复平王的背刺,所以筹划的吧?

有种法的何止是满朝文武,就连端王的幕僚都忍住么。

正在端王府里禁足的端王目瞪口呆。

真是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降啊,哪怕他再恨平王弟弟,要报复也是以后的事情啊,现在节骨眼上做么多事情,他又是脑进水了!

虽说少人也都觉着,以端王的心计手段会把事情做那么粗糙,但万一端王就是抓着点来算计呢?

人心,总是经起猜疑。

最要的是满朝文武怎么看件事,而是天怎么看。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皇帝身上。

皇帝的反应就更耐人寻味了。

他厚赐了衡阳郡主,让她在家中好好休养身,又让太医随时待命,务必要调理好衡阳郡主的身骨,再下令让京兆尹抓紧搜捕那些袭击衡阳郡主的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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