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山（1 / 2）

这座寺庙不大，院中的菩提树亭亭如盖，深沉悠远的钟声不绝于耳，青灰色的殿脊雕刻着仙人，遥望远方。

跨过“大雄宝殿”的门槛，殿内供奉着释迦牟尼佛像，旁边有几个小沙弥打坐念经，景阳双手合十，跪于拜垫上，虔诚一拜。

此时，一位老和尚走了过来，向他们问好。

“这是我们虚云住持。”引路的小和尚说道。

“住持好！”楼浔弯身朝他一拜。

“老衲虚云，两位施主，请！”

二人随虚云来到偏殿坐下，景阳看着虚云问出心中疑惑：“虚云大师，您是如何知道我们今天会上山？”

“佛法无边，施主所求之事，命中自有定数。”虚云回道。

“那定数是什么呢？”景阳追问。

“天家威仪，皇权富贵，过眼云烟，当下即净土，小施主应纵观当下，珍惜眼前人。”

景阳欲再问时，虚云执礼说道：“老衲之言已尽，两位施主请自便！”

两人踌躇片刻，方转身离开。

可是没有人知道，虚云大师的那句“珍惜眼前人”成了景阳一生的执念。

人都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果真不假，上山的时候虽然累些，但是不觉得危险，此时下山，景阳只觉得控制不住脚步，身子直往前冲。

“浔哥哥，你说的没错，求佛不过只是求心安，刚刚虚云大师道一半藏一半，你可知他真实的意思？”景阳在台阶上站定，仰头望着身后的楼浔问道。

楼浔看着她红润的面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历来佛门之人话不说尽，道不言明。这样众人才能在思虑中悟出真理。”

“那万一悟错了呢？”景阳又问。

楼浔笑了，学着虚云大师刚刚的神态说道：“万事万物命中自有定数。”

景阳被他装腔作势的模样逗笑了。

下山路上遇到几个垂钓的老人，景阳爱凑热闹，时不时走过去看看人家钓了几尾鱼。

“浔哥哥，明日城郊行围，父皇允了我母妃伴驾随行，我也可以去！”

楼浔看着她机灵的样子，知晓她的意思，顺着说道：“正好，明儿我也去。”

“那......”景阳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不可以！”楼浔板着脸打断她的话，“你喜欢什么，我可以帮你捕回来，但是，你要老老实实呆在大帐里，懂吗？”

景阳苦着一张脸，幽怨的看着楼浔。

在宫里，她经常去训练场看皇兄们骑马射箭，偶尔没人时她也尝试过拉弓射靶，可是没有一次成功。

皇兄们也总说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骑马射箭这些的就不要学了，有辱斯文。

她去求父皇，一向宠她，对她有求必应的父皇也无情地拒绝了她，并表示好好学习读书写字，勒令她不许随便去训练场。

本想着可以借这次出宫行围的机会，让楼浔偷偷教她骑马射箭，反正父皇要招待各国使团，无暇顾及她，可不想连楼浔也拒绝她。

“你一向爱美，这骑马射箭可是要磨损掌心的，到时候手指粗糙了，你该哭鼻子了。”楼浔了解景阳的脾气，向来娇娇弱弱，一点磕磕碰碰便要哭好久的小娇娘，如何能吃得骑马射箭的苦。

景阳心虚的看了楼浔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这样，明天我让人在猎场高处搭一个帐篷，这样你在那里也可以看到大家，好吗？”楼浔继续哄着。

景阳眼珠子转转，随即点了点头。

走到山下时，远处的凉亭内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