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未结束（1 / 1）

风吹着，在树林，吹到身上的风经过了许些削减，可深入骨子的寒冷之意却丝毫不减。紧挨着的树，一团团的树叶动着，从上方俯视，整个树林仿佛都像是在抖动。树叶上一个不知名的小虫子没爬稳当一下子从那片摇动的树叶中滑落了下来，直直跌倒了地面上。赤冰颜靠着的那棵树上的某一处的角落，一张有些破损的蜘蛛网也飘动着。

赤冰颜扶着树，身子往树上靠去，头轻轻地抵着粗糙的树皮，树皮的颜色都被她头发的黑色衬托得更显现了几分。赤冰颜比冰雪还要透明的肌肤贴着深棕色的树干，眼睛微微闭着，乌黑修长的睫毛仿佛在空中点动着什么。

赤冰颜身边站着微微一笑的赤烨泽，赤烨泽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那个站得端正的苏文陌。

中间插入泥土里的剑散发着淡淡的光。

苏文陌眨着眼看着赤烨泽又看看赤冰颜。剑散发折射出来的光微微移动了些。

苏文陌说：“运气好的人实力不会太差。”

赤烨泽说：“这不是我的强项。”

空气似乎凝聚成了一团，压抑之感直直压下来。两句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话让这里的气氛瞬间达到了冰冷。

短短的几秒，恍若世纪。

整片整片的树影摇动着，投到地面有许些较深黑的影子，像是长长的手指，仿佛要从较浅的树影里钻出来抓住什么。昏黑两端的人在这份阴影与压抑之中保持着十分诡异的平衡。

树影似乎抖动得厉害了许些，微小末端的改变将这树影带来的感觉都变得不同了。没有过多的风的改变，也不是树在变化，而是地面动了。地面被震动了起来，地面上铺着的树叶也似乎跳动了一下。

苏文陌再次扫向了四周，只不过，这一次，他的面容要严肃了几分。赤冰颜的睫毛再次一动，她睁开了眼。赤冰颜往着脚下的树叶若有所思。

赤烨泽的面容不变。

三个人又静默了两秒，然后苏文陌走了上前拔了剑，一把收入后背的鞘里。他偏着头看了赤冰颜一眼，叹了口气：“有机会再战……”

苏文陌看着赤冰颜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地道：“我希望日后不会像现在这样令我失望。”

剑鞘上有着幽幽的光，那在空中的淡光随着他而移动。苏文陌走的身影比出来时要清楚很多，走着走着，直到远去，他的身影才消失。

赤冰颜眨着眼，透露着几分天真之感。苏文陌走后，赤冰颜看向了这里的另一个人——赤烨泽。

那双黑耀如夜晚，又似乎度上一层浅浅的水，还隐约有着朦胧的雾气的眸子，明亮得耀眼，纯粹得不掺杂一丝尘埃，却又偏偏是不透明的，无法让人看到那天真之下的任何感情。赤烨泽愣了愣，却发现赤冰颜的嘴角边还有溢出来的血迹，那是从嘴唇留下来的，唇上还有着一条血红的压印。红血将唇变得如桃花般红艳，脸色也更显得苍白。

赤烨泽轻轻地擦拭着这一丝血迹。

“还不走？”赤冰颜的话十分冷淡，她看着藏着树影之下的某一处黑暗中，“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赤烨泽收了手帕，愣愣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同样的面容，同样的温柔，却多了一丝丝的忧郁感。赤烨泽的手帕抓着，他看着赤冰颜刚想说着什么，然而，忽然间，他一把抓住了赤冰颜瘦小的肩膀，不由分说，一下就扑到在了地面。

地面上的树叶被这突如其来的人为风力给吹动了起来，甚至于，在之前脚踏着的树叶因为这一下，而被蹬得飞跳了起来。衣服与树叶摩擦着，露出来的肌肤也紧贴着地面的树叶。

一根冰冷的箭在赤冰颜的上方擦过，那个地方正正是刚刚赤冰颜站着的时候的头部。银白的三角形的箭头直直飞来，仿佛还擦起了火花，箭尾的白羽也显得十分刚硬，在风中也只是顺着风顺了顺羽毛，整片羽毛的形状却是没有变化。

“唰！”

那根箭穿过赤冰颜的上空直直飞向了树林的深处。

“唰唰！”

好几支的箭接连飞来。一只只的箭擦过空气，微微的银白光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一支支的飞箭就像黑夜天空坠落的流星，灿烂而明亮，展现绚丽的一幕。然而这一幕没有温热，只有带着死亡的冰冷。

刚趴下的赤烨泽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转而抓向赤冰颜的手臂，抱住了小小的赤冰颜，将赤冰颜护在了自己的身下。空中的箭飞着，有的箭改了方向倒是往斜下方射，赤烨泽带着赤冰颜躲着，好些箭落在地上，形成一整排的，像个孔雀开屏。

赤冰颜微微睁大了眼，似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赤冰颜就被赤烨泽给拉起来，颇有几分暧昧的把赤冰颜护住，微微一转，将自己的后背面对着射箭来的方向，而赤冰颜则是……在赤烨泽作为人肉盾牌后面最为安全的地方。赤冰颜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密密飞来的箭雨，还有清新的青绿色的一片。

赤烨泽以最快的速度在转了半圈，在这之时，赤烨泽挥动着青绿色的袖子，借用袖子将身旁的箭给弹开，像拂动起杨柳。一刹那转完之后，赤冰颜已经被带到了那棵偌大的树的背后。偌大的树像一块坚实的盾牌，把所有的给挡住，跟随着赤冰颜的箭“唰唰”死死卡在了树干上，白羽微微动着。

脚下的树叶抖动了起来，地面震动得更厉害了。不远处隐隐能听到马蹄的声音，这马蹄声井然有序，一下一下震着地面。这气势浩然正大，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打着擂鼓般，每一声都在震动着这树林。赤冰颜躲着的这棵树上的叶尖向下的树叶彻底颤抖了起来，好几片的叶子仿佛有着重影。

树林里的飞箭还在追跟着她。当赤烨泽带着赤冰颜稍稍有了喘口气的机会，就立刻有哪些在暗处的射箭的人调整着箭的方向。又有着箭擦过了赤冰颜的衣角，带着一块白衣飞向了不知何处。

如此整齐迅速如此规范化一的行动……

赤冰颜眨着眼，没有表情，反正很多事情她早以习以为常……

赤烨泽的脸色倒是微微变了变，眉目间多了一丝严肃之感，然而这迅速散去，赤烨泽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看向了赤冰颜。赤烨泽的笑中多了一丝无奈，还有淡淡的苦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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