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晋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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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时洵深谙这些劫道村民的心理,通过几句似是而非的暗示,加上自己本身的实力和气场,从容在村民们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他也不说破,就任由村民自己猜测。

——至于猜到什么离谱的程度,那就是村民自己的事情了。

和他无关。

但有了最开头的震慑之后,村民也畏惧于燕时洵可能的身份,不敢再轻易试探,唯恐真的惹了手上有人命的凶徒,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

像他们这种山沟沟的地方,也不是没有过杀人逃犯跑过来躲藏或是过路,毕竟远离外界,山路纵横很容易逃跑又不易被追踪,总是那些犯了事的人喜欢走的路。

听说之前的村子就是,本来是要劫车,没想到对方是逃犯,二话不说就打死了几个,扬长而去。

那村里哭得,叫一个惨啊。

他们可不能也落得个那种下场。

村民们一想到劫道不成反而要掏钱,就愁眉苦脸的不情愿,但又不敢违逆燕时洵的意思,只能好言好语的说给他们一点筹钱的时间。

燕时洵却根本不给他们可能试探的机会,直接重重一哼,反质问道:“你当是菜市场买菜吗?没钱就留命抵。”

开口那村民吓坏了,赶紧说这就回家取钱。

但他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燕时洵叫住了:“等等。”

他战战兢兢的转过头来,就见燕时洵随手指了指爆了胎的车轮:“先把我这轮胎补好,要不然就用你的皮补上。”

村民哆哆嗦嗦的连忙应声,说这就找人过来。

被燕时洵接连吓了几次,村民们的胆子算是彻底破了,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老老实实在他不远处站成一排,燕时洵问什么答什么,不敢有半点隐瞒。

——毕竟刚想说谎,才刚起了个头呢,燕时洵那边就不急不缓的“嗯?”了一声,像是在让他们小心说话,他听得出他们是不是在说谎。

这谁顶得住啊!

村民们吓得屁滚尿流,惊恐的看着燕时洵,就差没猜燕时洵是玉皇大帝了。

他们唯恐燕时洵不满意他们的回答,于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包括他们这些年守着这条路打劫过往车辆,抢走货物,讹人钱财的事,一句话不敢隐瞒的全说了。

不过燕时洵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他巧妙的把自己真正想要问的问题,隐藏在了一众问题之间,让村民们猜不透他真正的目的。

当村民说这里是江北地区的时候,燕时洵终于心脏一沉,连带着眉眼都锋利了几分。

果然。

他在看到天色和建筑样式的时候,就猜测这里不是西南。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会是江北。

——距离西南足足有八百公里之远。

就算他们全程以最高速度跑,也要花费八个小时左右。

可手表上的时间,却显示现在距离他们离开西南,才过去了三个小时而已。

正应该是午时的天,却黑得像是傍晚。

燕时洵神色不显,只是平淡的向村民问道:“现在几点了。”

村民战战兢兢的回答:“晚,晚上五点。”

刚准备做饭呢,就听村头的人兴奋的跑回来说来车了,看着还是个挺好的车,说不准是个有钱人能捞笔大的。于是差不多所有村民都冲了出来,想着抢了钱晚上多加盘菜,开开心心吃个饭。

谁能想,不仅没捞着,反倒被人抢了钱……

村民欲哭无泪。

燕时洵掀了掀眼眸,视线直直看进车里。

阎王能够感觉得到,燕时洵是在看着自己。

但他觉得很委屈,简直想要冲下车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涉及天地的重要之事,从无巧合。

外人看来的“倒霉”、“偶然”,其实都是精密测算后得到的结果,所要耗费的心神,远远要超出外人的想象。

节目组每次的拍摄地点,看似是张无病巧合选的,其实都是阎王精准算出来的。

否则,阎王的残魂也不会消耗得如此之快。

如果他在逃离了大道之后,对天地视而不见,而是像旧酆都那样苟活,那他剩余的力量足够他轮回几十世,每一世都做个“命好”的权贵。

而不是像张无病这个倒霉蛋一样,这还是最后一次轮回的机会。

但这一次,阎王并没有料到战将的存在,他根本不知道当年鬼差会看到了战将最后一眼,还雕刻成了神像的事。

对他而言,这件事是超乎计划的意外,可能只有天地大道知道真相。

阎王对此只有一头雾水,理不清的乱麻。

他连该问什么问题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得到答案?

燕时洵似乎对阎王的情绪有所感知,在定定的看了他几眼后,很快就移开视线,转而看向了邺澧。

是不是阎王干的,他暂时无法确定。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邺澧逃不开干系。

现在恐怕也只有邺澧,能够缩地成寸,做到在三小时内跑到了八百公里外的地方。

而且燕时洵在听到江北这个地名的时候,就已经心中一跳。

千年前邺澧最后一战的所在地,邺地,现在就在江北。

虽然当年的邺地早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消失,没有人再知道那里曾经是如何惨烈的战场,现在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县城,就连当年邺地遗址的具体位置也再也无法确定。

但江北对于邺澧,是有特殊意义的。

自邺地起,渡澧水而过,以登鬼神。

酆都拔地而起,证道天地。

这是连天地都认可之事。

他们这次莫名跑到了江北之事,会是邺澧有意为之吗?

燕时洵眸光沉沉的看向邺澧。

他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村民们并没有看出他在想什么,还在胆颤心惊的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这个村子连带着附近一片几个村子,都地处于江北最偏僻的地方,多山多水,地势复杂,想要出山极为艰难,到处都是密林和溶洞。

即便是本地人,也很容易在这片迷路,甚至一脚没踩好掉进溶洞里,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燕时洵等人开过来的这条土路,也是连接几个村子唯一的一条路,虽然一直通往山外,但途中也多有艰险。

村子的人以前也试过去外面打工,但很快就因为太难太累而放弃了。

除了自家地里种的农作物保证正常的一日三餐,村里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守着这条路,打劫过路的车辆。

“咱也不想做个坏人,但这不是,活不下去了吗。”

村民讪笑道:“那些村外人那么有钱,分我们一点又怎么了?我们这也叫那什么,劫富济贫嘛,天经地义。”

燕时洵似笑非笑的看过去:“是啊,你们这么多条人命,我拿走几个又怎么了?”

“哦对了,刚刚你们还想教我天高地厚是不是?”

燕时洵看向那个被摔得够呛的中年妇女,向她招了招手,道:“来,我来教你什么叫天经地义——因果循环,你们既然对我没客气,我也不需要对你们多客气,是这个理儿吧?”

中年妇女惊恐得连连摇头,慌忙往旁边人身后躲,生怕燕时洵过来抓她。

村民也登时就不敢再说话了。

而这时,回去找补轮胎师傅的村民也跑了回来。

只不过他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他脸上也满是焦急惶恐之色。

“这可坏了不是,我们村唯一一个会干这活的年轻人,他偷着跑了!”

那人捶胸顿足:“他说什么不想在村里待了,想去城里靠手艺吃饭,留了字条就跑了!我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家都空了!”

其他村民立刻就急了:“怎么能跑了呢?没人看着他家吗?马三婶子,你怎么做事的?”

“这也不能怪我家啊,他妈一个寡妇克夫,谁乐意没事去他们家啊,晦气!”

“唉,都怪以前没想到那孩子还有点出息,让他家在村子外面盖的房子,要不然也不会人都跑了我们也没发现……”

燕时洵唇边的笑意慢慢落了下来,抿成一条线。

从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吵架中,他很快就捋顺了现在的情况。

和燕时洵以往遇到过的那些堵路的村子一样,这个村子也是采用的扎爆车胎防止司机逃跑,同时其他村民围攻讹钱的方式。

如果司机不肯掏高昂的费用在这里修补轮胎,就别想离开这里。

而村里负责修补轮胎的,是一个在外面学了手艺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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