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石碣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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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猛然被推开,乌利希首先冲了出来。

赵榛吃惊非小,一急之下,来不及躲闪,心中大骇:“这下逃不掉了!”

谁知乌利希看也没看这边,径直朝着停放在院子里的一辆马车奔过去。

只见眼前一闪,一个黑影从马车后面跃出,飞身上了房檐。几个腾身,已攀上了高高的院墙。

乌利希急追不舍,和那黑影一起消失在院墙外。

趁着这阵慌乱,赵榛跑向后院,翻上院墙,跳了下去。

馆驿后面是一条水沟。刚一落地,污水和腐烂的气味就扑鼻而来。附近街巷里的狗突然叫起来,杂乱的人喊声、脚步声渐远。

赵榛躲在沟边的树丛中,直到四周完全安静下来,才绕了一个大弯,重又回到客栈。

次日一早,赵榛和灵儿便离了客栈,向济州方向出发。

太阳还未升起,凉风拂面,说不出的舒畅。田野溪边,时见农夫劳作的身影,歌声互答。

村野麦花香,多日来的阴郁和疲态一扫而尽。

赵榛忽然羡慕起这些无忧无虑的小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世无争,自在于天地间。

灵儿无奈地笑笑,说道:“你这从小生长在深宫大院里的王爷,如何晓得百姓的苦楚?我说那些人啊,苦中作乐罢了!”

正午,石碣村。

一条河叉,芦苇丛生,堤岸遍植杨柳。柳荫里,系着一只小船。船上一个渔人,正用斗笠遮住脸,蒙头大睡。

阳光照眼。远处的湖面亮闪闪的,像是一面大镜子。

蓦的,一群水鸟从芦苇荡中飞起,接着一艘大船驶了出来。船上十几名军兵,拼力划着浆。

船头站立着三个人,不时用手指指点点。中间那人锦衣华服,一脸轻佻,正是刘猊。只听他对旁边的一名云从武士说道:“那阮小七若是不老老实实交出来,就别怪我刘爷动粗!”

船在柳林边停下,刘猊和几名云从武士上了岸。望见柳荫里那艘小船和船上似在休憩的渔人,不禁一愣。

刘猊一努嘴,一名云从武士走了过去,尖着嗓子喊道:“船家,醒醒!”

连叫三声,才听见渔人嘴里哼哼着,将斗笠拿开,露出一张脸来。那武士吃了一惊,连连后退。

只见那渔人面色黑红,脸上疙疙瘩瘩,双眼凸出似金鱼,腮边稀稀疏疏的淡黄胡须,看上去像庙里的阎王爷。

刘猊也吓了一跳,喝问道:“这里可是石碣村?”

渔人慢慢腾腾站起来,斜着眼看着刘猊,指指岸上路边的一块石碑,恶声应道:“眼睛瞎吗?”

石碑上三个朱红的大字,正是“石碣村”。刘猊勃然大怒,可看看渔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硬生生将恶语咽了下去,心里暗道:“等办完正事,再找这个恶汉子算账!”招呼一声,和几个武士朝村子里急速奔去。

渔人轻蔑地笑笑,将斗笠戴在头上,解了缆绳,竹竿一点,小舟晃晃悠悠撑离开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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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人大敞着怀,露出铁一般结实的肌肉。河面的风,将一件短布衫吹得呼呼飞扬。转瞬,小舟到了湖中央,那渔人口中却唱起歌来:

不喜官家不种田,不求富贵不做官。

万里湖泊平如镜,好吃好喝赛神仙。

刘猊等人走出没多远,还未到村口,走在后面的一名官兵忽然说道:“刘公子,那渔人就是阮小七!”

刘猊闻声停下了脚步,回头急问道:“适才为何不说?”

那官兵神色有些恐慌,喏喏地应声道:“那阮小七人称‘活阎罗’,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放火。我们这几个人,怕不是他的对手!”

刘猊面有怒色,嘴里哼了一声:“那阮小七不过是一小村渔夫,有什本事,把你吓成这样!”

那官兵低头躲开刘猊的目光,挪到一边,不再说话。

刘猊稍一沉思,摇手招呼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回去!”于是一队人调转了头,向湖边奔过来。

那渔人正是阮小七。

阮小七随宋江一同受了招安,两个哥哥分别战死,只小七一人存活。后被朝廷封为盖天军都统制,但因征讨方腊时,觉得有趣而穿起“草头天子”方腊的龙袍戏耍,被人诬告图谋造反,剥夺了官诰,贬为庶民。小七不恼反而欢喜,带着老母回到石碣村,仍旧在梁山泊打鱼为生,倒也逍遥自在。

此刻,阮小七在湖中一面放歌,一面捕鱼。

他自小长在湖边,靠水吃水,打鱼本是早已习熟的活计。从为吴用所挑动,与晁盖等人劫了“生辰纲”起,入伙梁山,打家劫舍,偿了平生所愿。此后受朝廷招安,跟随宋江头领征辽国,讨方腊,两位兄长先后丧命,兄弟三人只剩自己,兜兜转转,又回了石碣村,重过起渔家生活来。湖山依旧,物是人非,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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