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节 北方三人组的日常(十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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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旺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会贤客栈是老字号,房客多,这个时间点属于人来人往的高峰期。所以观察手说有动静,那一定是有人刻意接近了暗子房门。

果不其然,刘旺举起的镜头中,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男子,将将穿过廊道,站在乙字三号房门前,举手欲敲。

由于提供光线的只是走廊中的灯笼,所以现在刘旺已经看不清楚来人的面貌了。

“王贵,你现在就去客栈外布置,带几个老手,亲自跟踪此人。”

行动队最有跟踪经验的,就是一组长王贵。

“我批准你带一部夜视仪去。”

既然这个暗子是重点人物,那就不能吝啬资源了。考虑到这个时代没有路灯和无处不在的光污染,为了万无一失,刘旺就必须让王贵带一部夜视仪去跟踪。

王贵应是,转身下楼。

与此同时,家丁模样的人敲开了房门,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内。

没过多久,大约就是半柱香功夫,家丁拉开房门,匆匆出了旅馆。

很快,一个外围队员气喘吁吁跑进了包间,低声道:“报告,一组长带着四个人跟上去了。”

“去通知所有人,最高等级戒备!”

刘旺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要是我猜的不错,这家伙就要退房了。”

久经考验的帝国主义坏蛋,经验是很丰富的。

果不其然。家丁走后只过了半柱香功夫,乙三号房门再次打开,黑黑瘦瘦的目标人物,背着个包袱出来了。

黎福印轻轻拉上房门,站在院中,左右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他扭头去了前院柜上。

黎福印现在的心情是极度恐慌的明国朝廷居然在早朝将阮大人给驱离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如果发生类似事,那么阮大人就该来会贤客栈汇合。可现在天都黑了,阮大人居然没有任何消息。黎福印心中有浓浓的不详预感。

这种预感促使他草草收拾行装,出门退房。

快步来到柜上,黎福印用流利的汉语对正打算盘的掌柜说道:“老齐,方才有乡人传信,言道家父有疾,我得赶快回乡。”

戴着一个单片老花镜的齐掌柜,闻言一惊:“哦,这可是大事。黎掌柜明日就走吗?”

“今夜就走,先去乡人处碰头。”

“哦,那房子还给您老留着吗?”

“不留了。”

“好,还请稍等,待老汉结算下房钱。”

就在黎福印长出一口气这档口,一旁猛然伸过来一条纹着花龙的粗大臂膀,将他推到了一旁。

惊恐万分的黎福印,扶着柜台一看,却是个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子,这天气居然精赤着半条膀子的大汉。

下一刻,蛮横将黎福印推到一旁的膀汉,一巴掌拍在了柜案上,把掌柜的笔墨都振飞了:“他娘的,什么狗屁老店。待了三个时辰不到,爬来半身虱子!”

话音未落,随着大汉粗大的手掌挪开,柜面上果然露出了一堆被拍死的虱子。

同样吓了一跳的老齐掌柜,见状急忙道歉,连连陪不是,并喊来伙计,吩咐再换一床干净的铺盖给大汉。

如此闹腾了一柱香功夫,大汉这才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接下来,掌柜给黎福印办退房手续。

好不容易办完手续的黎福印,出了店门,稍稍辨别一下方向,将背着的包袱换了个肩膀,黎福印低头向巷口走去。

不成想,没走二十米,一声突兀的招呼又把他吓了一跳:“客官,坐车吗?”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圆脸的马倌,半躺在四轮马车前座,双脚搭在马屁股上,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没钱,不坐。”

犹如惊弓之鸟的黎福印,这个时候压根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重新低下头,他急匆匆抬步。

将将又走了二十米,又一声突兀的喝声迎面而来:“站住,干什么的?”

黎福印惊愕下抬头,迎面是一盏伸过来的灯笼。朦胧的灯光背后,是四个手持刀矛,身穿号服的巡丁。

“副爷,小的是家丁,良民。”

“家丁?哪家的?看你背个包袱,行状鬼祟,难不成里边是贼脏?”

黎福印急了:“你怎得凭空污人清白?我是都察院史御使府上.”

刚说到这里,左手边猛然间传来的马蹄声响,令黎福印不经意间回了下头。

就在这一瞬,从右手边猛然伸过来一条纹着花龙的粗大臂膀,紧紧勒住了黎福印脖子。紧接着,一块散发着怪异味道的白色棉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没等身材瘦小的黎福印挣扎,他先是感觉到了腾空,然后就被塞进了马车这一瞬,黎福印的眼角扫到了一张笑眯眯的圆脸。

车厢中,被几只大手按住口鼻和腰腿的黎福印,先是拼命挣扎了几下,然后他感觉到脑袋逐渐昏沉,最终,陷入了寂静的昏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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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忠勇伯府,小书房。

一夜未睡的刘旺,面貌憔悴,但精神却十分亢奋。双手将一份材料递过去,刘旺兴奋地说道:“站长,都审出来了。果真是有内奸啊!”

“呵呵,我想着也是。”

接过材料,薛海元悠闲地看了一遍,然后将材料递给了一旁坐着的副站长李丰:“那三个安南猴子怎么样了?”

“都关在同福地下室,随时可以处置。”

“内奸的事,暂时放下。你现在就回去,亲自把那三个处理掉。”

“是。”

眼看着刘旺转身离去,薛海元却是低头掐了掐鼻梁,有点疲惫地说道:“总算又了了一件事。”

见薛海元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内情的李丰,轻声问道:“还为鞑子的事犯愁呢?”

“是啊。”薛海元长叹一声:“特一特二两个点都没动静,我现在是如坐针毡。”

“要不。”李丰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我亲自带人去把特二端了,然后留个纸条,刺激他们一下子。”

“呵呵,老李啊老李,你还是穿越的太迟。”

薛海元被李丰的想法给逗乐了:“我知道你是战术高手。但咱们现在不是穿越了嘛,都是穿贵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种事,即便要做,也让手下人去干嘛。”

“再说了。”伸手拍拍李丰的肩膀,薛海元分析道:“这帮人不动,肯定是因为没有收到指令,你端了他们没意义的。”

“可这样被动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天津那边貌似很焦灼。”

“是啊。”薛海元再次低头捏起了鼻梁:“千日防贼,可不得焦灼嘛。”

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

就在二位大佬为某件事头痛时,小书房外疾步走来了北京站的情报组长:“站长,特一有动作了。”

“嗯?”薛海元闻言,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今日一早,有关外来的几个皮货商,带着不多的一点货,进了特一。”

“哎呦喂。”

薛海元拍了拍额头,长出一口大气:“终于盼来了。”

李丰也同时放松了下来。摆摆手,他当即下令:“加派人手严密监视,有动作第一时间通知站长和我。”

“是。”

待情报组长走后,李丰搓了搓手:“你估计几天能来。”

“熟悉情况,开会,联系白手套.递帖子”薛海元这时完全放松下来了:“怎么着也得三天。”

一语成谶。

三日后,来自前宁前兵备道副使,现赋闲在家的六品官卢宽的拜帖,递进了忠勇伯府。

没让卢宽等待许久。很快,就有穿着三件套的年轻人,将卢宽和他的随从一起,带到了曹府一处僻静的偏厅。

在偏厅门前,卢宽二人得到了特殊待遇:几个穿着黑衣的特工,对他们进行了搜身。

与此同时,偏厅内,刘旺正在薛海元耳边小声地询问:“站长,这是鞑子,真不需要警卫了吗?”

薛海元闻言无奈的摆摆手:“这是在咱们地头谈判,你戏文看多了吧?”

“再说了。”薛海元摆摆手,示意刘旺赶紧出去:“有副站长在,谁敢找死动粗?”

就在刘旺从一扇隐蔽的门出去的同时,卢宽二人也被领进了这间同样摆着沙发茶几的房间里。

扫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大幅银镜,卢宽上前拱手做礼:“学生见过薛大人。”

“久仰久仰。”薛海元热情的与卢宽握过手:“坐,都坐。”

招呼大家坐定后,薛海元顺势介绍了身旁坐着的李丰:“这是李师爷。”

“哦,久仰。”

下一刻,薛海元盯着那位装束普通的中年随从问道:“不知这位是何来路啊?”

房中莫名沉默了一阵。

“薛大人大约也是看出来了。”静默了好一会后,那位随从这才缓缓起身,躬腰行礼,用流利的河北口音缓缓说道:“在下孟乔芳,乃是崇德皇帝特使。”

“呵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孟参政啊!”

薛海元这时,终于把对面这人,和脑中的历史资料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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