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世纪大迁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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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西雅图方向的公路上,一支庞大的迁徙大军连绵不绝,道路两旁的后勤保障车辆24小时燃放着炊烟,一个个敞开的窗口一眼望不到头尾,满头大汗的厨师,在活动的、简易的厨房里忙碌,将烤好的面包、肉类、蔬菜等等,一股脑的装在一次性的餐具中,送到窗口,堆积成小山。

劲爆的音乐由远及近,一辆破旧的房车上,数个摇滚青年站在车顶,一个衣着暴露的艳舞女郎满身汗水的扭动身体,车道上、车道外的口哨声、尖叫声、欢笑声、咒骂声……艳舞女郎朝着骂声传来的方向竖起中指,随后一把扯下胸前没多少布料的、占满汗水的胸衣,向那边投掷而去。

「哈哈,人们很热情不是吗,汤姆?」

镜头及时调转到其他方位,但还是在屏幕上留下了辣眼睛的一幕,现场的主播尴尬的跟千里之外的演播室调侃,4月份了,一场倒春寒还是在现场所掀起的热浪前败退。

主播满头大汗,在鼓点、电子音、咒骂、扭打声中喊的声嘶力竭。

一架印着国民警卫队标识的武装直升机从低空略过,悬停在前方发生堵塞的地方,在那里,数量私家车撞在一起,车主人扭打在一块,女人和小孩都齐装上阵,一大群人鬼叫着看热闹,还有人吃着炸鸡、喝着啤酒,对两个扭打在一起、崔光乍现的女人吹口哨。

警告,警告……

电喇叭的声音都当它在放屁,直到「天兵天将」带着绳索实施空降,将这些打起性质的男女们强制分开,人群才扫兴的切了一声,纷纷闪开。

各自回到各自的车辆上,不一会,漫长的车队才恢复缓慢的蠕动。

「见鬼,应该用火车运输的,见鬼!」

「得了吧,北米的铁轨可没有那么高的运力。」

「这让我们看起来像个第三世界的国家,一切都是这么的混乱。」

「可它充满活力对吗?」

「呃……」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人们这样的……就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你知道,我这种老头子很怀念那个时候。」

「了解,了解,黄金时代嘛。」

「嗯,我很高兴的看到这个国家又重新焕发出了那种活力,人们满怀着希望,向一个共同的目标前进,中途会发生争执、争吵甚至扭打,但事后没人在意,下一次见面说不定还能坐下来喝上一杯什么的。」

「他们以后可都是邻居。」

「是啊,邻居,你看看他们,笑的多开心……」

演播室的感叹声引发了电视机前无数人的共鸣,气氛正好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主持人和嘉宾的表情定格,就好像同时患上了便秘。

枪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现场的记者就算想装聋子都不行,不得不赶往事发地点。

又是很多辆汽车撞在一起,两伙人隔着十几辆汽车射击,被无辜卷入的人狼狈逃窜,纷纷冲下公路,一辆悍马还将一个简易餐厅撞的四分五裂。

喔,上帝!

枪战的一方是白人,一方是黑人,白人都有特殊的纹身,一看就知道是臭名昭著的3k党,黑人也有帮派标识,两边都不是什么善茬。

两架黑鹰武装直升机凶神恶煞的扑来,电喇叭只应付差事的喊了几声警告的话,上面的重机枪就开始无差别的倾斜火力。

哒哒哒……

每分钟数万发大口径枪弹把现场变成了一个地狱,任何稍具常识的人看到都不会认为还有人幸存。

两分钟!

两分钟后,空降的空降,清扫的清扫,尸体(尸块)被装进麻袋,熊熊燃烧的车辆被拖下公路,血迹没人管,十分钟后又恢复通

行。

现场的媒体记者不约而同的将镜头偏移,演播室的主播和嘉宾也是不约而同的唠起了闲篇,等滚滚洪流重新开始流淌,不过几分钟,染血的路段就看不出什么呢。

歌照唱,舞照跳,让那位嘉宾感动流泪的「黄金时代的气息」又回来了。

「仅仅几个月,我们就从无到有的建设了一座城市!」

「准确来说,应该是98天康利先生。」

「是啊,98天,我仿佛又回到了遍地都在建摩天高楼的那段岁月,那个时期的美利坚是无与伦比的,是领先与这颗星球的,那个时候的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天选之国,上帝钟爱这片土地。」

「可惜,后来嬉皮士文化摧毁了一代人的精神,腐化和堕落让我们坠入泥潭……」

「好了,康利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很高兴,真的,无法形容的高兴……」

「大家都很高兴……下面进一段广告,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内容,别走开。」

电视上的遗老遗少大发感概,坐在房车上的安德森却嗤之以鼻,他将电视关上,拉开副驾驶的窗帘,看了看缓慢到极点的前景速度,打了个哈欠,对高价雇来的司机说要去睡一会。

司机带着个耳机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随意。

「嗨嗨,你们猜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一个老白男在电视上大发感概怀念什么黄金时代,他们的黄金时代?」

这哥们是个黑人。

「我猜他们的黄金时代永远都无法回来了对吗?」

频道内的黑哥们一阵鬼哭狼嚎,对所谓的黄金时代大加嘲讽。

安德森自然听不到这些,他躺在床上望着车顶怎么也睡不着。

车上又不能上线,该死的,一出市区就没了网络信号,虽说不用网络信号也能登陆,但游客头盔可不具备这样的功能。

已经18个小时没上线的安德森浑身难受,到处都弥漫的尾气和发动机的颤动声,让他头疼欲裂。

该死!

他只好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拎着酒瓶端着酒杯爬上了车顶。

车顶搭了个平台,四周用栅栏固定,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和包裹中清理出一片空地,放下一张小桌子、小椅子。

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直到天色渐黑。

到了晚上,行进的速度反而快了一些,闹腾了一天的人们也累了,纷纷回到车内,不是忙着晚餐,就是在休息。

车灯将黑夜照射的灯火通明,场面比白天还要状况,公路上全都是迁徙的车辆,头顶各种用途的直升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安德森的头顶掠过。

世纪大迁徙!

米国,欧洲的各国媒体都在聚焦这一盛事,还腆着脸说什么奇迹……法克,腔调让人恶心,好像没人记得自己是被强迫这件事,严重违背了自由、民主的普世价值,好像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一开始就是。

一开始绝对不是。

但让安德森沮丧的是,这种情况正在快速发生。

也许一开始是不情愿的,被各种逼迫,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忘记了,被铺天盖地的身影「洗脑」,被这火爆的氛围感染,忘记了这是在背井离乡的事实。

算了,算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黑暗,有时候过于较真,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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