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教辩论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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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经过一番讨论,儒家遴选尚书左仆射苏威、太学博士卢贲。道家选拔出通道观张宾、五通观焦顺子。佛家选定果愿寺僧猛、少林寺妙璨。辩论一触即发。

少时,苏威一步上前道:『陛下,我认为我大周应以儒家为国之正统,本我大周系周天子一脉,早在春秋时期我儒家孔学广博三山四海,传扬六合八荒,遍布五湖九州。孔孟先圣主张仁者爱人,克己复礼,尝以入仕报国为己任,上辅明君,下安黎庶。武帝时尊儒以治天下,驱逐匈奴以成霸业。光武时崇儒以平莽祸,翦灭群雄以定中原。若陛下效之,必可四海臣服。』儒派一方喝声连连。宇文邕听后大悦:『苏卿所言甚合寡人之心。』

随即果愿寺僧猛说道:『陛下,苏施主所言却不尽然。儒家入仕之论,虽有进益,但尝会教人贪恋功名利禄,非议国事,韩子言「儒以文乱法」,是以始皇帝焚书坑儒,以正法纪。』

宇文邕听得眉头紧锁。僧猛继续道:『我佛释迦摩尼自菩提树下觉悟成佛,见世人皆苦,发下夙愿,解世人烦恼,教化众生和德行善,断杀生、舍生死、修梵行、离妄语、远荣辱。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不为自己徒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所以陛下应该广兴佛法。』佛家一派也都连连称是。

宇文邕手枕龙塌眯着眼睛仿佛睡去。

此时通道观张宾上前论道:『儒讲仁礼,佛讲轮回,此二者大谬矣,不是外在施以束,便是内心加以禁。我道教自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有形有象,变化万端,此乃道法本源,法乎自然。殊不知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何劳人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任自然,无偏私,无为无造,才是万物并生并存之道,仁者造应施化,表面上看是有恩有为,却令物失其真,物不具存。只有天地超脱了人世伦常,才能使万物各得其所。天地不仁,确是天地大仁。陛下若能效高祖文帝无为而治,对百姓不要过多加以干涉,休养生息,国家必定会繁荣昌盛。』道家一派皆附和称是。三家各执己见,火药味浓了起来。

宇文邕若有所思道:『卫元嵩,他们各执一词,你是司仪,你来说说他们谁说的有道理?』

卫元嵩稽首道:『陛下,刚才三位所说看似有几分道理,但国之大事,不是简单效仿就能有所成效的,要根据国家的具体情况来看待,我大周南有残陈东有高齐,北方还有虎视眈眈的突厥,国家正是百废待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若如道家清静无为,佛家打坐修禅,我大周拿什么与外敌抗争。』

宇文邕威严一笑道:『嗯,卫元嵩,你说的有道理,继续说。』

卫元嵩继续道:『现今我大周论国力不如齐国,论财力不如南陈,我大周上至圣上,下至黎民,无不紧衣缩食,开源节流。但眼下寺院道观,无不富丽堂皇,金碧辉煌,比皇家宫殿还要气派,更有甚者,私养僧兵,公然与朝廷对抗,所以我建议陛下废佛道二教,以正之风。』卫元嵩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僧猛听后勃然大怒道:『卫元嵩,你这个叛徒,一时得势,便诽谤诋毁我佛家弟子。我朝自太祖皇帝便尊崇佛法,大兴科条,以兴佛法,你嫣敢妄言废之,岂不是让圣上背不孝之名。』

卫元嵩道:『我乃大周子民,为大周建言献策,何来叛徒之说?』怼的僧猛无言以对。

此时焦顺子也上前辩解道:『竟要废我道家何等荒唐,我道家乃土生土长的本土文化,道学可是老祖宗留下文化瑰宝,我道家丹药可治病除灾,符咒可斩妖除魔,修练可羽化飞升。若说这异族传来的沙门倒是可以废除。入国而破国,入家而破家,入身而破身,此三破也。』僧猛又待要辩,被妙璨劝阻。

少林寺妙璨上前合十道:『阿弥陀佛,此言差矣,其一,我大乘佛法以无入真而六度拨苦,治国亦是我佛家本愿,佛法未传到中土之时,例汉末之困,王莽之乱,赤地千里,国人不存。我佛法传入主中原,也照常四海升平,积粟红腐。入国而破国此一谬矣。其二,驳我佛家不懂孝道,乃不懂我佛义本源,在家尽孝不过一时,出家不仅可以自渡,还可以渡家人,更可助来生轮回。此二谬矣。其三,出家之人,一旦绝尘离俗,势必修戒破身,但破身并非肉体上无谓的折磨,而是破身之相,不被七情六欲烦恼,才能修成正果。此三谬矣。』焦顺子所问被妙璨一一驳斥,一时哑口无言。

张宾见是妙璨上来,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十年前曾被羞辱过,一直记恨在心。于是上前辩道:『那人,佛法中有三种不净,释迦摩娶了陀罗,生下个儿子,此一不净。佛经教律中允许食三净肉,此二不净。僧人都多有好淫有罪,佛众之间也多逞强好斗,此三不净。请问作何解释?』

妙璨刚欲回辩被僧猛一个上前震怒道:『你这简直是贼喊捉贼,汝道法之中,三不净更甚。在紫薇宫,天尊也有五百童女,与一人比五百,天尊更甚,此其一。道众在坐坛求法必要鹿脯百盘、清酒十斛,以百十比三,道者更甚,此其二。道众的罪过可谓历朝历代如数家珍,比佛更甚,僧人之罪过,可用佛去除,敢问道士之罪过如何来除?』

宇文邕愕然道:『大师所言果有此事?』

僧猛道:『陛下去求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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