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断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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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王朝,夕阳下,清河镇的一座小院里,一名少年正卖力的踢着木桩,一边踢嘴里还一边喊着数。

“两千九百九十八、两千九百九十九、三千、收!”少年停下踢腿,双手从胸前下压到丹田位置,然后用力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白烟。

“啧,都练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快如疾风,密如骤雨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就是悟不透呢?”少年失望的叹了口气,郁闷的说道。

少年名叫骆白鱼,在大庆镖局里靠着打杂帮工糊口。

骆白鱼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七岁的时候,父亲骆三财押镖的时候撞上流民抢劫,为了救当时的镖头宋云海,被流民乱刀砍死了,这间小院就是父亲留给他的。

突然,骆白鱼跪倒在地,捂住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嗦了起来,咳的满脸通红,直到吐出一口污血来,这才算舒服了一点。

骆白鱼站起身,黝黑的脸上仍有一抹病态的嫣红。

因为出生的时候不足月,所以骆白鱼天生身体就不好,七岁那年又不小心落了水,染上了肺病,也正是为了给他治病,所以骆三财才跑了那趟要命的镖。

就在此时,骆白鱼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骆白鱼惊愕的回头看去,只见自己家的木门已经被人踹成两截。

骆白鱼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只见日光下一颗光头锃光瓦亮,骆白鱼心头一紧,暗道倒霉,这人他认识,叫刘老三,是镇上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平日里欺男霸女,坑蒙拐骗的恶事没少干。

骆白鱼喘了口粗气,从脚边捡起一根木棍,攥在手里捏了捏,心里有了些底气,开口说道:“刘老三,你他妈想干吗?”

太阳下,刘老三那道道从嘴边直到耳边的伤疤清晰可见,他脸颊抽动,开口说道:“小骆驼,宋大鞭子那本内功心法在你手上吧?交出来,要不然,嘿嘿。”说着,刘老三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骆三财当年绰号铁脚骆驼,镇上的人大都叫他大骆驼,骆白鱼自然也就成了小骆驼,而刘老三口中的宋大鞭子,则是当年被骆三财救下的镖头宋云海,骆三财死了这些年,也是宋云海一直照顾骆白鱼长大。

骆白鱼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宋叔没给过我什么内功心法。”

刘老三脸色一沉,说道:“放屁,老子都打听过了,有人看见宋大鞭子给了快刀章几吊大钱,从他那拿了本书,宋大鞭子都这把年纪了,肯定是给了你这小骆驼,交出来!”

骆白鱼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宋云海确实给了他一本内功心法,是让他修炼,调养身体的,不过他没什么天赋,练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找到气感。

骆白鱼咬咬牙,开口道:“宋叔是给了我本内功心法,不过那是宋叔借我的,你想要的话,我得先和宋叔说一声。”

内功心法极其难得,像宋云海刘老三这些人,都是靠着外家功法入的气海境的门,然而,只练外功成就是有限的,只有内外交感,相辅相成,才能真正有所成就。

刘老三冷笑出声,他做下这么多坏事,还没人敢找他算账,除了他是镇上少有的气海境高手外,更重要的是他有个好哥哥,他的亲哥哥刘二耀是在县里衙门当差的。

这次刘老三之所以跑来抢骆白鱼的内功心法,就是打算用这本内功心法,帮助自家二哥突破到镇元境,好坐上桃源县捕头的位置。

既然确定内功心法就在骆白鱼手上,刘老三也就不客气了,抬腿走到院子里,迈步往骆白鱼的卧室走去,骆白鱼紧跑几步,一把扯住刘老三的后襟,却被刘老三一记后蹬腿,踹倒在地。

骆白鱼爬起来,就要喊人,他的小院隔壁就是大庆镖局,虽然现在天色有些晚了,但镖局晚上都是有人留守的。

眼见骆白鱼想要喊人,刘老三也急了,虽然他哥是县里的捕快,但这事儿他不占理,而且他也不想公开招惹大庆镖局,要不然也不会晚上上门来抢。

骆白鱼也不是傻子,二话不说就往围墙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隔壁就是大庆镖局,只要他能成功的翻过墙去,刘老三就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但骆白鱼还没跑几步,一股巨力便撞在了他的背上,骆白鱼向前一扑,重重的摔在墙上,他的身后,刘老三神色狰狞的抬起一只脚,重重的踩了下去。

尽管骆白鱼拼尽全力挣扎,但还是晚了一步,随着一声咔嚓脆响,骆白鱼的右手小指被刘老三一脚踩断。

还没等骆白鱼喊叫出声,刘老三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拖着他进了卧室,用力一甩,骆白鱼一头撞在炕沿上,昏死了过去。

“小杂碎,说,书在哪?”刘老三在屋里翻箱倒柜一番,却没有找到那本内功心法,抬腿一脚重重的踹在骆白鱼的肚子上。

骆白鱼痛哼一声,清醒过来,睁开被鲜血糊住的双眼,看着刘老三,哆嗦着嘴唇说道:“在我怀里。”说着,又是一阵的剧烈咳嗦。

他不是傻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还懂,反正那本《真元初解》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就算被刘老三抢走对他也没什么影响,现在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刘老三伸手在骆白鱼怀里摸了摸,很快便摸出一本崭新的蓝皮书,封面上四个娟秀的小字《真元初解》。

刘老三得意的哼了哼,有了这东西,二哥肯定能成功当上县里的捕头,到时候,求哥哥使使劲,自己没准也能当上捕快,吃上官家饭,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再在清河镇这个小地方委屈自己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把骆白鱼这小子解决掉。

骆白鱼眼见刘老三把那本《真元初解》塞进怀里,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琉璃碗,那是他老子有次押镖的时候,一位贵人赏赐的,骆白鱼本能的想躲,但是刘老三先一步一脚踩在他腿上,骆白鱼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琉璃碗在自己眼中无限放大。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琉璃碗在骆白鱼脑袋上变成了碎片,骆白鱼满脸鲜血的摔倒在地。

刘老三冷笑着用脚踩在骆白鱼脸上,阴声道:“真他妈蠢,跟你爹一样蠢,以为交出东西就没事了?要是不弄死你,宋大鞭子那我可不好糊弄,行了,爷爷我做件好事,让你们爷俩到底下团聚去。”

刘老三从厨房里抱了几捆柴来,又用蜡烛点燃了柴禾,熊熊烈火中,骆白鱼安静的躺在地上,刘老三看都点着了,也不敢多逗留,赶紧翻墙走了。

然而,刘老三没注意到的是,屋内,那只琉璃碗的碎片,正化作点点白色光点飞入骆白鱼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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