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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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怕的十年,她做了太多付出没回报的傻事。

重来一次才学会珍惜辛劳汗水的结果,这种得来不易的成就感会让她觉得幸福,认为值得。

两个女生的背影消失在更衣室门口,说话声渐远。

隐蔽在拐角的轮椅轱辘停滞,不再向前跟随,转弯悄无声息的从出口离开。

华大礼堂,第一排坐席的长桌铺满红毯,位置前都摆上名牌和鲜花。

校长位置在最中心,紧挨在旁边的座椅被拆除,腾出一个足以容纳轮椅的空位。

其他人都知道,那个位置是商氏集团的总裁商琛,金融系难得一遇的天才。

因为一年前的一场大火,被迫休学回家疗养。

他继承父业,这一年商氏集团事业版图的扩张堪称恐怖。

俊美无俦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冷淡漠然的瞳底掩藏着不为人知的雀跃。

校长落座,步入花甲之年的老人为学生操心了大半辈子,在高校界德高望重,负有盛名。

商琛颔首,尊敬地道了一声“校长”。

校长慈笑着感慨,“唉,这段时间没你在学校,金融系的教授们都说没人帮改论文,他们那些老家伙偷懒偷的都不适应了。”

商琛回以淡笑,郑重说道:“校长,学生有件事想请您批准。”

校长对商琛提出请求感到惊奇,静待他说出下一句话。

“学生请校长批准复学申请。”

“那商氏?”

“学生已经安排妥当,今天正式从商氏集团离职。”商琛谦逊说罢,身后跟随的秘书长将复学申请书呈给校长。

校长看着商琛的复学申请,和蔼打趣,“华大有复学考试,你可得好好准备,万一考不过,金融系的那些老头子可就不能偷懒了,哈哈。”

矜贵清冷的男人重新转向舞台中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学生陆续入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荧光棒,将偌大礼堂一排排的空位填满。

前排学校教授和邀请回校的名人毕业生也分发了荧光棒,这是华大的传统,所有名人毕业生都拿起学生时代熟悉的荧光棒向后面挥动。

后面的师弟师妹们一阵骚动,纷纷伸头想看清今年回校的名人毕业生。

金融系的学生们看到第一排的商琛都激动万分,系里所有教授口中的天才,这个名号值得他们瞻仰。

不久,礼堂内所有人落座,四周大灯关闭,一束聚光灯打向舞台中央,两男两女,四位主持人身着礼服走向舞台中央。

四位主持人抑扬顿挫,轮流念着开幕词。

就在台上歌颂赞美华大七十周年的累累硕果时,底下同学迎来突然一阵悉索兴奋的议论。

那个迟到的人连忙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第一排最左边的座位坐定后,那人滑稽的向后面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同学们的嘈杂声才消退。

这个动作引起了第一排人的注意。

商琛余光瞥到那个迟到的年轻男人,身形瘦长,五官算得上清隽,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的随性搭配,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

他冷淡地转回头,目光回到舞台,并未把迟到男人的脸孔记住半分。

社团表演顺序是抽签决定,芭蕾舞社的社长抽中17,表演系的话剧社却是16。

芭蕾舞社的社长是心理学的学姐,并不害怕和表演系硬碰硬,以声情并茂的演讲鼓励社员好好演出。

团员们被心理学洗脑洗的有效,个个斗志昂扬的等待候场。

前台表演系的话剧已经落幕,礼堂内同学们的欢呼高喊,掌声雷动久久不曾退去。

主持人待全场安静后再次走上台,音色嘹亮地报下一个节目。

候场区,为芭蕾舞社准备衣服的秦语娴帮她们做最后的调整。

秦语娴走到黎粹面前,为她抚平裙边褶皱,而后红着脸伸出双手。

黎粹慷慨地给予一个拥抱,柔声道:“谢谢你为我们准备的衣服,很漂亮。”

秦语娴轻抚她的后背,羞涩说:“谢谢,你也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白天鹅。”

在欢迎的掌声中,一排聚光灯点亮舞台,聚焦所有人的目光。

《天鹅湖》经典乐声奏响全场。

最高贵典雅的白天鹅重新回到舞台,完美无瑕,璀璨夺目如钻石珍珠,宛若俗世人类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为她如痴如醉的观众太多,当然也包括第一排那个坐轮椅的男人。

人,越痴迷越后悔。

他在两种极端的情感旋涡中被撕裂,狠狠握着轮椅把手的指关节泛白,如此才能将自己拉出失控的边缘。

忽然,面前闪出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刚才那个迟到的男人架起单反相机半蹲在正前方,对着舞台中央的白天鹅拍照。

商琛极少喜形于表,此番冷峻的眸光尽是不耐烦躁,他气恼的伸出手拍拍前面男人的肩膀。

正在照相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挡住视线,抱歉欠腰后没有回到座位,而是上前两步蹲在舞台边上。

轮椅上的男人双目喷火,他恨不得走过去把那个男人揪回座位。

“别生气,这孩子是搞新闻的,职业病上来了。”校长以为他介意刚才被挡住视线。

他只是看不惯那个男人离舞台那样近,还蹲下仰头向上看,更何况台上表演的白天鹅们裙子都不长。

男人正处在无能的愤怒,残废的双腿和轮椅限制了他的行动。

整场表演结束,所有舞蹈演员列一字排开鞠躬谢幕。

全场寂静停顿五秒钟,观众席响起震彻云霄的欢呼和掌声,甚至比前者更甚的吹起口哨。

那个拍照的男人立即跑回座位,抄起桌上摆的鲜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台上,站在最闪耀的姑娘面前献花。

如此疯狂的举动更引起底下同学们的喊叫。

从来没人敢在华大校庆跑到台上献花,而且目标如此明确。

显然,毫无准备的姑娘先是面露诧异,随后温柔浅笑,款款大方的接过鲜花,握手鞠躬言谢。

这一切举动都被阴鸷森冷的眸子收入眼底,他记住了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

心中涌起的极度酸涩甚至让他忘了,任何人都痴迷的白天鹅,已经不是他的所有物。

刺啦——刺啦——

人声鼎沸盖住火花喷射的声音,顶棚有一个吊灯的螺丝渐渐松动。

突然,从棚顶重重落下一个黑影,惊恐的出现在所有观众的目光中。

千钧一发之际,献花的男人反应极快,将黎粹推到舞台后面,吊灯正好砸在刚才她站的位置。

咣——

舞台上传出的巨大声响引得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立即有几个负责音响灯光的工作人员跑到台上检查设备。

其他同学安抚受惊战栗的姑娘下台,连同那个献花的男人也急慌慌跟了下去。

底下坐轮椅的男人慌张失措的回过神,方才他只觉全身发僵,那一砸抽空他所有气力,手指颤抖着按轮椅按钮。

素来高傲冷静的男人突然变了一个人,他急急忙忙地驱动轮椅,如同抽去灵魂的傻子,呆滞地对旁边座位的每一个人低头请求。

“对不起,请让一让对不起请让一让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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