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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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如果太多,那么再多加一次,仿佛已经无所谓了。

盈袖正面朝下趴着,她感觉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慢慢地,滑到眼睛上,有些刺痛……媚药的效力还未彻底散去,现如今,那颤栗炽热的身子,逐渐在变凉,现实的黑暗逐渐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味道……

模糊间,盈袖看到陈南淮了。

他瞧见她寻死,先是震惊,急步奔到她跟前,转而眉头皱着思虑,想了良久,最后连连后退,坐到拔步床上,翘起二郎腿,什么话都不说,就笑着看她,看她静静地走向死亡……

“绝望么?”

陈南淮唇角噙着抹浅浅的笑,柔声问“当初在那蠢尼姑的墓前,我就是你现在这种感觉,耳边全是胭脂那毒妇的讪笑,眼前全是左良傅的狷狂……”

盈袖说不出话了,呼吸逐渐变轻。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

陈南淮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那个玉做成的假玩意儿。指尖摩挲着上头斑驳的血污,笑的温柔

“我最恨的是,你居然同情我。”

男人闭眼,嗅着这满屋的春色与血腥,舌尖轻舔了下唇。

这假玩意儿的尺寸和当初胭脂羞辱他的一样。

方才,他兴致上来了,混混索索间,就用这玩意儿鼓捣她。

果然,她因亦因药上头了,分不清真假,一面痛苦,一面愉悦,一面迎合,一面抗拒……

“你算什么东西啊。”

陈南淮睁眼,歪头,盯着半死不活的盈袖,笑的斯文“你是山贼的妹妹,卑贱低劣;你自甘堕落,去酒楼卖,放荡风骚;你在南方诱惑子风,在北方与左良傅,还假装醉酒勾引我,无耻至极。可就是这样的你,那天居然同情我,你配么?”

盈袖冷笑了声,她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

这辈子,已经被陈南淮毁了,再无任何希望。

直到濒死,她才肯直面自己的心。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原由,左良傅啊,你的坏和好,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死了么?”

陈南淮皱眉问。

看到她一动不动,陈南淮笑了,他双臂张开,平躺到凌乱不堪的床上,通身畅快无比,扎在心头的刺,总算拔掉一根。

忽然,男人猛地坐起来,有些慌了。

忘了,她是老爷子的女儿,如果死在了洞房,死在他眼前……老爷子一但知道自己绝了后……

陈南淮赶忙起身,急步过去,蹲到盈袖身边,指头轻轻戳她的肩膀。

“醒醒,别装。”

可唤了半天,这贱人仍是没动静。

陈南淮两指伸到女人鼻下,气息好弱……

“遭了!”

陈南淮什么都顾不上,赶忙转动暗室机关,往出跑。

此时天微微擦亮,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陈南淮急步奔到门口,透过纱窗往外瞧。

雨已经停了,小院的青石地透着洁净,石缝中汪了许多水,隐约有青草冒头了。

院中人倒是不少,除了死忠的护卫嬷嬷外,梅濂夫妇也守着,父亲依旧背对着这道门,坐在院子正中间,吹了一夜冷风,他的头发稍稍有些凌乱,那面对权贵弯了一辈子的腰,更佝偻了……李良玉穿着厚披风,坐在他跟前,怀里抱着汤婆子,面上疲色甚浓。

陈南淮有些怕,不太敢叫父亲。

转而一想,如果盈袖一死,那么万贯家财决计没他的份儿,老头子盛怒之下,他估计还得陪葬……

想到这儿,陈南淮赶忙用力拍门,高声呼喊“爹,爹你快来,大妹妹不好了。”

外头闭目养神的陈砚松听见这话,瞬间站起来,急匆匆朝门那边走过去,他从袖中掏出钥匙,手一抖,差点掉到地上。

陈砚松稳住心绪,将门打开。

借着晨曦的微光,他瞧见儿子此刻容光焕发,未见一分疲色,朱红锦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让人喜欢。

陈砚松抓住儿子的胳膊,许是愧疚,又许是心硬,只是用余光瞅了眼洞开的暗室,问“她怎么了?”

“她……”

陈南淮生生挤出泪,难过道“一头磕在桌子腿儿上,快没气了。”

“什么?”

陈砚松听见这话,眼前阵阵发黑。

他急忙拧身,往暗室奔去,谁知忽然被儿子拽住了袖子。

“爹。”

陈南淮面带尴尬之色“她光着身子呢。”

这句话,如同一巴掌,打在了陈砚松脸上。

正在此时,紧跟着进来的李良玉忙道“还是我去吧。”

说罢这话,李良玉从立柜中取出套崭新的袄裙,抱着跑进暗室……

陈砚松此时简直坐立难安,一听见李良玉高呼“好了”,他赶忙奔向暗室。

一进去,陈砚松就愣住了。

屋里一片狼藉,桌上的酒菜全都摔碎在地,盈袖已经穿上了衣裳,可满脸全是血,小脸白刷刷的,让人瞧着心疼。

陈砚松根本不敢往床上看,可不经意间,还是看到了,床上更是惨烈,到处都是血污,而在锦被上,赫然放着个翠绿的假阳具。

眩晕阵阵袭来,鼻头一酸,男人差点掉泪。

自打玉珠死后,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女人有什么情绪,没想到,原来他还有感情。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陈砚松略微回头,瞧见儿子走过来了。

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登时将陈南淮打的头歪在一边,唇角流出血了。

“我有没有告诉你,让你对她温柔些。”

陈砚松咬牙,恨恨道。

“说了。”

陈南淮用大拇指揩掉血,颇为委屈道“您就算想强行将我们配对,也不该给她下药,明知道她是个烈性的,还……”

“闭嘴!你当我是傻子?”

陈砚松怒不可遏。

袖儿光着身子寻死,这小子却有时间穿戴好,床上放着那种东西……而且还在狡辩,简直可恨。

“你到底怎么她了?”

“这得问您。”

陈南淮摸着发痛的侧脸,撇撇嘴“您让我作甚,我就作甚呗。”

“你!”

陈砚松被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扬起手,又想打。

忽然,蹲在地上的李良玉冷声道

“行了,出了事,父子俩只顾着互相推诿,谁都不看姐儿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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