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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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护花草的任务简单得完全没有任何难度可言。这个职位最大的作用大概就是距离教祖大人的房间很近,可以随时随地的被教祖大人召唤过去摸摸头。

虽然新酒对教祖大人摸狗似的摸头杀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升华。

栽种了花草的那一片土地被新酒浇得水汪汪的——得亏都是生命力坚韧的野花野草,换个柔弱点的品种,不出三天估计就要被她浇死。

拎着已经空掉的水壶,新酒回到廊檐下,恰好碰见千落抱着一大盆衣物从房间里出来。她抱着的木盆里散出酸臭血腥的味道。

新酒个子比千落高,她看了眼木盆里黑色的,凌乱堆叠在一起的衣物,好奇的问千落:“这是谁的衣服?”

“这是你的衣服呀!”千落从木盆后面探出头来,“连自己穿的衣服也不记得了吗?”

“教祖大人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可狼狈了呢!身上都是泥和血,还有好多伤口。是教祖大人让我们给你换的新衣服,你换下来的旧衣服没法再穿啦,我得抱出去扔掉。”

是自己原来的衣服?

新酒心里一动,接过木盆,道:“我来吧。”

“也行,”千落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提醒新酒道:“你走到屋子后面,那里有个很大的竹筐,脏衣服扔到里面去就好了。”

抱着脏衣服走到没人的地方后,新酒放下木盆,把里面的脏衣服翻了出来——味道实在不好闻,像是发霉馊掉的饭菜里面掺了凝固的血痂一样,有点恶心。

展开之后新酒有点意外的发现,这套黑色的衣服不像是女式的和服,倒是更像改良过的近现代武士服。衣服后面印着一个白色的“灭”字。

裤腿上沾满了泥巴,衣袖和腰部也有许多破损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绣着紫藤花的羽织,衣摆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样了。

这套衣服——不管怎么看,也不该是普通的女孩子会穿的吧?还有泥巴和血迹。

新酒拎起那件羽织翻开,摸到羽织边缘似乎有暗袋;她凑近脑袋,对着日光找了好一会了,终于在羽织的边缘找到了细密而隐蔽的针脚。

用来缝合的线很牢固,新酒扯了半天没扯断;最后她想到自己后脑勺上用来固定头发的梳子——头发也是千落帮她梳的,新酒根本不会绾头发,倒是能熟练的随便扯截绳子扎马尾。不过千落说只有男孩子才会那样扎头发。

新酒把梳子取下来,一点一点耐心的挑断针线。在针线崩裂的瞬间,大量淡紫色的干花从缝隙间涌了出来!

仿佛流水,淌过新酒的手掌,带着干净而芬芳的味道,一路滚落至地。

是紫藤花。

新酒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从自己脑海中闪过——但是那个念头窜得太快了,她完全抓不住。

为什么自己的衣服里面会缝进去这么多紫藤花呢?谁缝的?我自己吗?

沉吟片刻,新酒如法炮制,将黑色的衣服也检查了一遍,果然也在夹层中发现了许多藏匿的晒干的紫藤花。这些紫藤花似乎经过了特殊的方法处理,虽然是干花,但是香味却还有,颜色也鲜妍。

新酒扔掉衣服,用袖子兜着这些干花回到屋里。她醒来的地方有一整排相连的房间,千落就住在最尾巴上——千落说过,这个房间是流动的。极乐教里的女孩子们,会轮流住进这里,照顾教祖大人。

教祖大人住在最深处的房间里,白天很少出来,偶尔出来,也只是坐在檐廊下看看花喝喝茶,相当养生。

等新酒回来的时候,教祖大人已经离开檐廊下了。

太阳略微西沉,教祖原先坐着的地方已经不复昏暗,被金黄色的阳光铺满。新酒踩过一地细碎的金色,哒哒哒的往里走,紫藤花的味道顺着她的踪迹一路飘落,暗香浮动。

走到半路遇上千落,她绕着新酒转了一圈,凑近她轻嗅:“新酒?你身上这什么味道啊?”

新酒抖开袖子,给她看袖子里面满满当当的紫藤花:“是花哦,我刚刚在”

“紫藤花!”千落面露欣喜之色:“我还从来没有在山上见过紫藤花呢!”

“你喜欢吗?”

新酒大方的拨开袖口,道:“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反正也不重要,记又记不起来,这些紫藤花总不能活过来告诉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千落小心翼翼的接过紫藤花,眼角眉梢都扬着笑意:“太好了——教祖大人喜欢喝茶,我可以用紫藤花泡茶给教祖大人喝教祖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啊对了,新酒你是在哪找到紫藤花的啊?我之前翻遍了整座山都没有找到呢!”

千落望过来的时候,满眼欢喜。新酒话到嘴边,停了停,换了个说辞:“在后面看见的,可能是最近新开的吧,都枯得和干花差不多了。”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她常识还是在的。如果说这是从自己旧衣服夹层里面找出来的,千落肯定没办法拿它去泡茶了——就当哄哄千落开心好了。

反正都是紫藤花,闻起来也挺香的,应该喝不死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咦?奇怪,这句话我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新酒陷入了疑惑和挣扎中,就在她自我疑惑的空隙里,千落已经捧着紫藤花跑远了:看方向是去厨房里了。

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喝到紫藤花茶吧?

拍了拍袖子,新酒慢悠悠的回到了教祖大人的房间。除了这里,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去哪——推门进去的时候,教祖大人正一个人哼着小曲坐在榻上喝茶。

新酒看了眼他手边的茶杯,心想:教祖大人确实很爱喝茶呢。

他应该会喜欢千落泡的紫藤花茶吧。

在小桌子旁边跪坐下来,新酒托着下巴无聊的开始数教祖大人的眼珠子到底有几种颜色——紧接着教祖大人便垂眸,目光正正好与新酒撞上。新酒眨了眨眼,心想:教祖大人对别人的视线,真敏锐啊。

童磨伸出根手指笑眯眯的戳了戳新酒的脸颊;他似乎格外偏爱这个动作,尤其喜欢看新酒被他手指冰到的那一瞬间。

“呐呐~新酒会唱歌吗?”

新酒老实的摇头:“忘记了。”

她不记得自己会不会唱歌了,甚至连自己以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一并遗忘了。

童磨并不气馁,笑眯眯的改戳为捏,道:“那我教你吧?我会唱好多歌哦!”

新酒觉得无所谓——教祖大人看起来满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她不想扫兴,于是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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