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什么毛病（1 / 2）

闵岚睡到下午四点才慢慢醒转。

阮阿姨明显又在厨房炖煮食物了，浓郁的肉香味透过门缝飘出来，沉浸在这种充满幸福香味的闵岚从沙发上爬起来，懒洋洋抓开挡住视野的头发，结果抬眼就见着脸幽怨缩在另张沙发边瞪着自己的人。

她挑了挑眉，靠在椅背上的姿态还是慵懒随意至极，长长的头发如黑色绸缎般垂落下来，洋洋洒洒，柔软细腻，那股子神秘不可知的意味萦绕在周身，竟在叫人毛骨悚然之余都流露出若有似无的诱惑感：“你什么毛病？”

高鹤幽幽道：“姐你可总算是醒了……”

他猛地从沙发旁边站起来，扑倒她身前的茶几的上，整个人犹如条咸鱼干般散发着颓废又绝望的气息：“你说的！我想管报警就好了！我报了啊！警察也来了啊！尸骨都起走了！”

“可那鬼还在！她！！定！还！在！”高鹤痛苦地控诉，“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闵岚嗤笑了声：“我知道，那又如何？”

高鹤嗖地抬起脑袋，瞪大眼睛十分错愕，面对这么理直气壮的反驳，他的思维着实难以拐过这个弯来，但好歹逻辑思维能力健在，后知后觉出几分猫腻：“不是，亲姐啊，难道你所谓的报警从来就不是解决那鬼的方法？”

他倒抽口凉气：“所以我想的果然没错，这种做法反而让她从地缚灵变成自由活动的鬼怪了？！”

短暂地停顿两秒，忽然又惊恐地捂住脸：“我的锅？是我助纣为虐？我把那鬼解除封印了？它不会在学校里大开杀戒吧？！不是，它不离开学校，是不是说明它的仇人就在学校？卧槽！学校窝着个杀人犯？！”

这蠢货，个人就够演部戏剧了……高教授是不是从来没发现这个儿子戏精到这种程度？

闵岚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赤着脚踩下地去找拖鞋，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个梨，高鹤觉察到她想走的意图，条件反射扑过来抱大腿：“嗷，姐啊！亲姐啊！你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死也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啊！”

闵岚咬了口梨，莫名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抬脚踹开腿部挂件，走回到沙发边坐下：“那个鬼快养成恶煞了，比厉鬼还要凶的那种。”

厉鬼因自杀或者横死，怨气浓烈，无法转世投胎，但只要杀死仇人就怨气尽消；恶煞比厉鬼来得无解，因为它没什么神智，也没有目标，满腔只有发泄与杀戮的欲-望，最糟糕的是，旦成煞，遗骨对于鬼魂的牵制作用就消失了，它会变得更难捕捉，也更难消灭。

闵岚对于亲近的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也比较能收得住自己的暴脾气，瞧着高鹤虽然聒噪点，但还算顺眼，于是好心情地给他解惑：“让你报警是卡着它成煞的关键点，警察身正气不是随便说说的，这种有公家身份的人与国运相连，他们动手能挖出恶煞的尸骨。”

高鹤眨巴了下眼睛，很快想到，这个意思是说，普通人就算在同个地方，都挖不出来那些骨骸？

“尸骨见天日，煞气就消半，不过坏了人家成煞的机缘，自然要补给人家。”她啃着梨子，语声含糊，“所以让你烧了那张护身符，让她有能力脱离自己的尸身。”

高鹤浑身噤：“为什么？把她封在自己的尸身里起带走不好么！”

闵岚望着这个年轻人眼巴巴的眼神，那副样子焦急得想抓耳挠腮，很明显对于学校里那几个被鬼魂附身的女孩子有着深深的负罪感，毕竟本来是有可能将那鬼送出校园的。

她随手把梨核投进垃圾桶，凉凉道：“然后让它在公安局成煞？”

高鹤先是阵心虚，随即忽然想起什么，警觉道：“你不是说警察蜀黍身正气吗？公安局这种地方对阴物的克制作用应该更大吧！在那种地方，鬼还能成煞？！”

“所以我说，坏了人家的机缘，要补。”

人家本来会成煞，或许这对于鬼来说却是是更高了几级，但是它成煞的后果就是大肆杀戮，危害社会，然后被道士这种神棍消灭掉——这也能叫做“机缘”吗？！

“可是……那是鬼啊！”高鹤感觉自己三观有点不好，“跟鬼也要讲道理么！”破坏了鬼的大事，还要给它补上桩？

闵岚道：“人跟鬼有什么不同吗？”

高鹤张了张嘴，活人的世界怎么可以有鬼怪呢——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因为他忽然想到，既然这个世界被证明是有鬼的，不但有鬼，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大概也都是真的——所以说，如果这世上的鬼怪与那种冥冥的事物确实存在的话，那他为什么能肯定这就是活人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