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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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你提父亲做什么!”

柳汀州似乎不大高兴,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大善人在面对祖母的时候,放下了白日里的戒备,像个小娃娃似的埋怨了起来。他对父亲二字很是敏感,平日里就不爱听,更不要提此时此刻了。

“你不晓得……”

柳汀州固执己见,仍旧对逐一一念念不忘。

“祖母你不晓得!”

埋在枕头里的声音闷闷的,可却异常的洪亮。

“我碰到了她的手,像是触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烫!”

柳汀州担心祖母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起身,卷起袖子向祖母展示自己的左手。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即便曾经被那炙热烫了一下,可也没能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展示全都是徒劳。

“我从未有过那样的感觉!”

柳汀州的眼神迷离了一下,仍旧坚信自己是动心了,是天意,是书中讲的心有灵犀,是说书先生口中的浓浓情意。

但听了这话的祖母似乎不大认同,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用轻蔑的语气道。

“仙人们都是那样温热,并非她独一无二。”

说着话的同时,祖母轻轻地拍了拍孙儿的肩头,试图能让他的情绪稳当一些。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逐一一听闻了这段话,偏转过头,将目光抛向了身边的司空断。清冷的月光从他的身后照了过来,雕出了一段利落的剪影,让其隐在黑暗中的面容显得越发冷峻。

加之司空断沉默寡言,神情又多冷漠,实在很难将其与温暖这类的词语联系在一起。

“我能不能碰碰你?”

逐一一开口低语,是试探的语气。

司空断的神色隐在夜色之中,并瞧不真切。不过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大抵是一段强烈的斗争,他以不大可见的程度轻轻点头。

逐一一见了以后,立刻便伸出手,将掌心抚上了他的侧脸。冰凉的触感自掌心处传来,于这燥热的夜色里,是极为舒适的温度。

“不严谨。”

逐一一收回手,在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之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屋顶下方的屋舍之内。

曾经借居的身体,如今柳家的主母,其结论并不严谨,漏洞百出。怎么会是所有的仙人都温热呢,远了不说,身边的司空断便是凉凉的。

司空断并不晓得逐一一的想法,只是觉得脸颊上不知为何,似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屋内的柳汀州怀着和逐一一同样的念头,并不认同祖母的话。

“阿祖你又没见过仙人!”

柳汀州躲开了祖母拍在他肩头的手,声音虽高,语气却很是沮丧。

“你又如何知道我的……”

屋顶上的逐一一和屋内的阿祖同时翻了个白眼,阿祖和仙人之间的交往可远比你能想象得到的来得还要密切。

“阿祖晓得……”

老妇的手再次伸向柳汀州,仿佛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就是一时昏了头。”

柳家主母当初在碰上孟佳期的时候,也曾这样想过。仙人的掌心,仙人的胸膛,仙人的亲吻,全都是温热的。

在沉沉的夜色之中,像是能够驱散冬日严寒的暖炉。如若那还不算是一生挚爱,什么才算呢?

可孟佳期走了之后,老妇也就只是偶尔才将其想起,更多的时候,还是惦念那埋在黄土之中的相公。她那可怜的,连个后人都没能留下的病痨鬼相公。

她那即便明知归期将近,还惦念着红杏出墙妻子能在日后能够有个更好的归宿。

“仙人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一场空。”

亲身作则难道还不够,为什孙儿还要走自己的老路。

“你阿爹已然半途而废,你难道要同他一样么?”

老妇的言辞忽的严厉起来,三分斥责,七分劝诫,屋舍内的气氛也紧跟着压抑起来。

听到这话,柳汀州手中的动作稍有停滞,缓缓的将方才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把被逐一一触碰过的地方遮掩了起来。

父亲二字对柳汀州来说,是个不大光彩的词汇,今夜却接二连三被提起。

“祖母……”

他试图让祖母不再提起,可祖母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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