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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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直觉,瓶猜测,或凭他的谋略,的确很像是他亦王府世子干出来的,只是想象不到。”

“想象不到什么?”

“想象不到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到底是否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三天时间,一个堪比玉棠山庄大的江湖帮派和朝堂之上最受宠信的官员,如何能在三天的时日之中被翻了天。”

“呵,若是人人都能想象出来他的手段,那也不是令全华国的人都闻之色变的‘梅隐公子’了。”

“非但手段非常,我倒觉得,他对自己更狠。我现在想来,会不会那日他受伤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受伤?”

“靠近心脏却偏偏避过了要害,伤势之重直接贯穿。侍卫驾着破旧的马车仓促赶回扬苏,照理三天之内就算是心之再坚的人也定然是下不了床,足以让人放松警惕。但他却是个心智非人的,伤成那样我的腿都吓软了,他却从头到尾都没坑一声,当天晚上就消失不见。”

“只是祁连帮在扬苏之北,而玉棠山庄则在扬苏已东。秦斯年若想端了他们,本不该在那片林子里与你相遇……”

“除非他原本的计划里,还有……师父?”

楚安然猛的站起身来。

“师父说那日救我回来的时候并未见到旁人,想必他早在师父来此之前便已经离开。只是凭师父的本事,大抵那日就能轻松感应到那间屋子实则并非只有我一人,那秦世子知道自己躲不过您,只是他并无办法。”

楚安然的双眸缓缓发亮,“想来他要躲的并非您和玉棠山庄,而是我那个大嘴巴的二哥哥。他来不及解释,届时我二哥哥若是没能领会随即传个满城风雨,那样他的计划就都会被毁,也不会有现在的‘祁连帮’了。”

四周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赵兰亭的目光悠然,虽然看似漫不经心的听着,目光却一点点变的凝重。

他原以为自己深藏了这么多年,已是这世上最接近他心底那条线的人,却未曾想到,不过是没见过两面的姑娘,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摸出他的心思。

世人皆之他秦斯年是个心狠手辣的,他自十岁生母去世,身为家里唯一的嫡子凭一人之力扛起内里烂到透了的王府,一袭紫衣凛冽妖娆,沾染了不知几人的血;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不知摄入了这世间多少的黑暗。

“安然果然比从前聪明了些。”赵兰亭轻轻的放下了茶盏,淡淡道:“可这些说到底都并非你该考虑的事情。于你而言,只需知道扬苏的花几时盛开便好。”

“师父所言甚是,不过我也一直以来觉得奇怪,难道师父教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扬苏城里几时花开,几时花败?”

“若有本事,何不进入天顺,试着扭转一下如今宦官天下的乾坤?”赵兰亭挑眉,“若有心一试,为师也自由办法护你周全。”

“放着眼前的一汪清水不喝,非要去喝那和了泥的,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楚安然眯眼,“我想过的日子,无非赏一赏这山庄的春色,承欢膝下,永享安年。都城里的那些种种,便当成笑话听听便好。”

“既然不打算涉足,那么今后类似这样的事情,便也不要过多提起,包括你的家人。你既无意深入王府,那么今后王府里的,秦斯年的,都不要多思,他的心思你猜不透,也不必去猜。至于今后天顺城里发生什么,也都与你无关。你一身的本领,足以用于保护你的家人。”

顿了一顿,赵兰亭又道:“怎么,不相信为师这是为了你好?”

“自然不是。”

“不是就听师父的话。”赵兰亭温柔地抚了抚她光滑的额,“今日午时就要走了?”

“吃过了午饭便要走了,明日之前我若不赶回家,就赶不上他们的生辰了。到时候父亲也会骂我。”

“该准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那就赶快回去收拾。”赵兰亭缓缓站起了身,“吃过午饭再走,若是想要庄子里的海棠玉酿,去跟阿尧要些,包括你父亲的拿分也可一样带走。”

“真的?”

“若要偷喝,下次你便不必来了。你的那份,一日之内也不得已超过一坛。酒就那些,你自己算算能喝多久。”

“师父放心,我绝不多喝,一口都不。”

楚安然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

“快些去吧。”赵兰亭请拍了拍安然的背。

安然推开了门。

“对了师父……”

“还有何事?”

“那定亲文书,若是……若……”楚安然的脸色逐渐的变得通红,“算了,我还是另外想别的办法吧,弟子告辞。”

楚安然“砰”的一声用内力带上了门,腰间的铃铛“叮叮当当”,留下阵阵清脆的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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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走了一个楚安然,就好像一下子变的空了起来,空荡荡的屋子,轻飘飘的茶具,淡淡燃烧的烛香。

下一次小丫头再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何年何月。赵兰亭轻咳了一声,刚刚那句话仿佛是问倒了她,既然从未想过让她这朵最鲜亮的太阳花去抵挡外头那些风风雨雨,又为何偏偏给了她去抵挡风雨的能力?

“看够了?世子爷您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赵兰亭冷冷将眸光撇向身后的屏风,紫色衣摆映入眼帘,四目相对,依旧是他熟悉的深不见底的幽瞳,好似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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