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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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老秃刚说了一句“你好”,什么都还没说了,对面就公事公办地来了一句,“如果要找凡总的话,请您先跟我们的前台预约,这是私人号码不对外公开。sorryifyouwantto……”

在入学的时候留下的这个号码只是凡程平众多手机号中的一个,专门留着应付不必要的麻烦,本人不会接听,所有事务都交给了自己的助理来处理。

大概在他的眼里,他儿子也是不必要麻烦的一种。

老秃算是长见识了,这世人千千万,混账的家长总是如出一辙。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凡渡会长出一副少年老成、格格不入的性格了。

今天是一个周五,加上月考成绩也出来了,所有尖子生都被揪出来了,要照相,照片要弄出来做一面光荣墙,这是七中的老传统了。

文科三个班,就两个人出来了,因为凡渡他老人家手下留情,地理没考全年级第一,给别人了一线生机。

按理说能上墙了这也算是学生生涯里值得夸耀的一件事了,凡渡却是面无表情没有半点笑意,搞得好像在照遗像一样。

凡渡确实是个大仙儿,凭一己之力把荣誉墙给整成了连连看。

别的文科班的班主任都纷纷朝老秃发来了贺电,你有一个好苗子啊!

老秃面子上笑呵呵的,但私底下却不由得擦了擦汗,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好苗子实际上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他溜达到了教室的后门,进行着每天循例的暗访视察,透过后门的窗户往班级里看,这时候正是下午的自习课,地理老师发下来了一张小考卷,大部分的同学都在抓耳挠腮着,因为地理相比起政治历史来说更偏向于理科,所以那些只会背课文的同学不免有些跟不上。

英语课代表正在往黑板上抄写今天的作业,班长坐在讲台上,正在像个看管羊群的牧羊犬一样。

不过班长实在是有一些监守自盗,他正在和第四排的庞邵琦传小纸条,写完了的纸条团成了小球从班级的上空飞过去,结果力气有些使大发了,纸团砸在了倒数第二排的谢故桌子上,一下子人人都噤若寒蝉,生怕砸醒了这个大佬。

老秃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他打算走进去制止一下这种放羊行为,然而无意间他看到了坐在墙角里的凡渡。

凡渡手指上正在转一根自来水笔,小小一根笔仿佛要转出花来了,他的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有几张散乱的草纸,上面画了一点花样儿,他并没有低下头做自己的卷子,而是看着前面有一些出神。

他自然是不可能盯着谢故看,他是在看整个班级。

从他的角度恰好能把整个班级,众生百态都收进眼底。

凡渡的表情有一点古怪,像是有些不屑与这些凡人为伍一样,但是大仙儿的脸上却又有一些隐隐的羡慕,就仿佛天上久居却动了凡心的七仙女隔岸观望着人间烟火。

大家要么低头做题,要么和自己的同伴玩儿地不亦乐乎,总之众生热闹,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冷清。

凡渡脸上的神色愣了愣,他像是回过神来了,低下头去重新再草算纸上划拉了几笔,紧接着他又抬起头看着前面,到底是还想再多看两眼。

老秃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背着手走回了办公室里,从抽屉里拿出来了凡渡的成绩单,这着实是一份能够惊艳众人的成绩。

而且他的年纪要比班级里的人都小上一岁,因为小学的时候跳过一次级。

大概小时候的凡渡是一个神童,大大小小的奖项都没少拿,他的童年大概就是在天南海北各种比赛中度过的。

在父母一栏中,他只填写了父亲凡程平的个人信息,而母亲这一栏则没有写一个字。

不是离婚了就是去世了,老秃按着凡渡的性格猜测了一下,他大概是没有母亲。

父母对一个孩子的影响缺一不可,没有父亲的孩子性格大概率是软弱不自信的,而没有母亲的孩子更偏向于粗犷的一面性格更加坚硬。

凡渡虽然支棱自己的尖角,但是老秃教过太多的孩子了,他一眼就能看出他实际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外界环境太过恶劣了,他迫不得已给自己披上了一层水火不侵的尖刺。

当初凡程平的助理带着凡渡来学校的时候就说过了,这孩子不需要老师操心,他来七中只是为了落个脚,不用管他什么,等着参加高考就好了。

凡渡的成绩确实是不需要人操心了,但是老秃并不是那种唯成绩论的老师,他认为高中这段时间是一个孩子学会长大成人的重要时刻,老师和父母都需要倾注百分百的耐心。

一个孩子并不是学习好就万事大吉了。

周五总是最快乐的时候,轻松是周末的片头曲,快乐是周末的联播剧,都无所谓老师留了多少作业。

凡渡并不是很快乐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他不喜欢周末,这意味着他要被关在家里两天。

周五,就算是住宿的学生都得回家,凡渡又把自己磨蹭到了最后一个成为关灯关门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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