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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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刀阁这一群只会耍刀,没脑子的东西

万长老暗恨,“你说无关紧要就无关紧要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说不定你所谓的救命之恩就是做出来的一场戏他们天衍宗勾结妖魔二界,指不定打的什么主意”

宁楹厉声道“万长老,话可不能乱说。若论假猜假想,你的徒弟姜缀玉才是货真价实的魔界之人,这么说起来,你们万音门是不是也要给个交代”

万长老“你放肆,我弟子缀玉自小在万音门中长大,是妖是魔还是人,大家都清楚。且她天资聪颖,谁人不知她有大好的前程,何故要去与魔界勾结你们在萝州看见的魔气,定然是贼含捉贼,故意陷害”

“在座的诸位不妨仔细想想,在萝州我弟子缀玉之死突现魔气也好,在吴国王都妖女作孽也罢,怎么就都和她宁二女扯上关系,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宁楹发出一声讽笑,寒刀阁师兄接话道“离开吴国王都之时没有万音门弟子在场,西道友也昏迷不醒,信中必然没有提及,所以万长老大概不知,您的弟子姜缀玉当时曾出现过,扬言要我等留下命来,手里使的正是魔界的赤红长鞭,修的也是魔界功法,唤魔尊为君上,由此可见您的弟子与魔界为伍无疑。”

万长老一愣,西有翠也呆了呆,她当时晕了,确实不晓得还有这么一件事儿。

宁杳吃完了手里的果子,又掏了一小捧出来,轻轻咦了声,“万长老要兴师问罪,怎么也不查探清楚,这下好了,平白整出一场笑话。”

万长老心头气火重重,西有翠拧紧了眉头,暗道这老头子真是没用,也不好好打点一番布置周全就莽撞地找上门来讨要说法,比起心思缜密的姜缀玉,他这个师父也太过愚蠢了。

宁楹冰冷如看死人的目光落在身上,寒浸浸的,西有翠定了定神,柔软的长袖下垂,笼在袖中的手心渗出了热汗,她说道“我、我认同万长老的想法,杳杳可能真的和妖魔界有些牵连。”

封玦倏忽睁大了眼,“有翠”事情到这里就可以了结,她又掺和些什么

西有翠弱声回道“大师兄,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还记不记七年秘境发生的事情”

秘境

七年前的秘境在封玦的记忆里留下重重的一笔,他怎么会不记得,封玦面沉如水。

西有翠说道“七年前水雾秘境开启,因危险不大,杳杳有与我们同行,宗主的意思是可以让她去里面寻一寻机缘,说不定能有另一番造化。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然而在秘境快要关闭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深崖之边碰见了一株血藤,血藤凶狠残戾,但凡路过的妖兽皆死在其手,这也是水雾秘境中妖兽稀少的原由。”

西有翠似乎陷入了回忆,语声颤颤,“我们所有人都被血藤缠住了,它疯狂又贪婪地吸干了同行师弟妹体内的鲜血,只留下一俱俱可怖的骸骨。杳杳晕了过去,大师兄也是撑着一口气,命悬一线,当时只有我能够勉强动弹。”

“就在这个时候,秘境出现了一位仙人,他斩杀了血藤。我无大碍,大师兄却已是强弩之末,我请求那位仙长救师兄一命,仙长却不愿动手,只告知我解血藤之毒的法子就匆匆远去。”

她撩开衣袖,露出腕间的伤疤,定定道“我放血救了大师兄,却被崖边一株残留下的妖藤拽入了深渊崖底。用了七年才终于从地狱般的地方爬出来,没想到回到宗门一打听,放血救大师兄的却成了杳杳,他们二人更是因此而成了亲事。”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杳杳枉顾道义行顶替之事,我也不想多说。但依当时的情况,符纸宝器皆已用尽,杳杳若真不能修行,怎么带着大师兄离开妖藤纠缠危险万分的深崖,离开秘境的”

西有翠暗暗观察诸人的神色,见他们确有迟疑,又再添了一把火。

“杳杳总说自己记不清秘境中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也太巧了是真记不清还是假记不清”

“更巧的是,妖族君上和杳消失多年,而宁杳的名字刚好有同一个字,还于伏魔大典上正好在吴王宫里被妖族少君叫了一声姐姐,被魔君唤了一声老师。一点两点能说是巧合多了可就有些说不过去。”

西有翠说的多,也没人打断她。

正如其所言,巧合是存在的,但过多的巧合极有可能就是必然。

“一派胡言”宁宗主拍案而起,怒目道“杳杳和妖族上君能有什么关系,简直荒谬”

“这只是我的一点儿猜测,还请宗主息怒。”西有翠细声细气的,含了两分战战兢兢的惧怕。

万长老见缝插针“宁镇,你急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莫不是心虚了”

他话音刚刚坠下,大殿中便响起一声轻笑。

宁杳听完了全程,她捏了一粒果子,随手一掷掀翻了西有翠头顶的幂篱,露出遮掩住的衰老容颜。

西有翠惊呼着,手忙脚乱的捂脸遮挡四周的视线,两眼里直滚着泪。

刚刚才说到秘境之中放血相救,封玦见此自是止不住的心疼,上前去搀扶着她,西有翠倚在他怀里,整个人都颤颤发抖。

封玦不禁厉目看向宁杳,皱紧了眉头。

宁杳视若无睹,一看到封玦,她就觉得原主救了条猪。

“不急,事情这么多,我们一件一件慢慢说,就先从十七年前开始好了。”她挺喜欢原主小姑娘,可不能人死了还叫她白受些冤屈。

宁杳靠在椅背上,揽了揽身上的红色斗篷,“西有翠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救了封玦,就因为手腕儿上有一道疤七年的伤疤,你真是留得够久的,故意留着作证据的”

宁杳捋了捋袖子,露出光洁的肌肤,“其实我也有来着,只是姑娘家嘛,都爱漂亮,这些年用灵膏妙药除去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我顶替你的恩情了。”

宁楹应道“没错,杳杳手腕儿上的伤我是亲眼见过的。”

西有翠抬了抬眼,“七年前杳杳你带着大师兄从秘境离开,回到天衍宗后说自己忘记了秘境之中的事,只记得放血相救是不是”

宁杳点头,原主确实不记得了,这没错。

西有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当时晕过去,醒来只看见我放血救了大师兄,然后被妖藤拽入崖中。你自然不晓得前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更不晓得为什么放血相救就能解了大师兄体内的血藤之毒。因为这所有的一切,你无法解释清楚,所以你只能装失忆。”

她掷地有声,“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谁说的真,谁说的假,相信诸位还有大师兄自有明辨。”

“我至今还记得那位出现在秘境之中的仙长,手里握着一管血玉短笛。”

她确实条缕清晰,能自圆其说,不少人信了她的话。

封玦就是其中之一。

或者说,封玦一直都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西有翠不会说谎。

宁杳点了点下巴,仰头问扶琂,“乖乖,你有没有什么想说”

大庭广众之下叫这种称呼,扶琂也不受控制的红了红耳根,指尖一动抬起手来,“西姑娘,你口中所言的血玉短笛可是这个”

漂亮的血玉散发着莹莹光芒,通体温润,上头系着莲花坠子。

印刻在记忆里的东西冷不丁地出现在西有翠面前,她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对,是这个。”

“那可真是巧了,”扶琂扯了扯嘴角,揭下眼上的白缎,“你口中出现在秘境里的仙长,正是区区在下我。”

西有翠看清那张脸,悚然一惊,浑身僵硬,尖声道“是你,真的是你”她想起来了,在盛国王都的时候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总莫名有些熟悉。

是秘境啊,就是七年前的秘境。

扶琂徐徐看去,冷淡道“我可不记得当时有你这么个人。”

记忆回笼的西有翠这一下是真被吓着了,她知道秘境里的那个男人有多厉害,轻轻一挥手,桀骜凶残的血藤就化作了飞烟握着短笛往死人的额上一点,瞬间就能起死回生。

西有翠不敢说话了,甚至不敢生出一点儿反驳。

封玦紧皱的眉头就没松过,“你这话什么意思”

扶琂挑了挑眉,“我本就是跟着宁杳去的秘境,不认识什么西有翠。宁二小姐和你当初都快要死了,我救了宁二小姐,没搭理你。本来你应该死在那儿的,是宁二小姐恳求我救你一命,所以才告诉了她以血解毒之法了。”

“至于宁二小姐为什么忘记,自然是因为我抹去了她的记忆,毕竟有些交易是不好与人言说的。至于你怀里的西有翠是怎么知道的,多半是躲在暗处,不小心叫她听见看见了。”

七年前他就在为杳杳从万世镜里出来做准备,灵魂想要从镜中挣脱,需要一具宿体。

天衍宗和杳杳模样相似的宁二小姐就是很好的选择。

不过宁二小姐命数不好,命中注定在七年前该和封玦一起死在水雾秘境之中。

他本不该插手人间生死之事,但那个时候杳杳的神魂尚不稳定,还不好从万世镜中引渡出来,所以他救了那位宁二小姐一命,让她多活些时日以待一个更好的时机,还顺便和她做了一个交易。

扶琂轻轻捻了捻宁杳肩头的长发,头也不抬地与封玦说道“我告诉她,我可以救她也可以救你,但是再之后她若死了,等时机成熟灵魂散去,她的躯壳便不再是她的东西了,而是归我使用。”

他救两个人满足他们活下去的,但与此同时,她必须在死后将身体交给他处置。

“宁二小姐答应了,所以你真的该感谢她,她若不管你,你早就该去地府报道了。”

封玦低下头看了看脸色煞白的西有翠,目光呆滞,怔愣在原地。

而宁杳抓住扶琂的手亲了亲,又贴着脸轻蹭了蹭,她乖乖为了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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